孤军 第四百九十九章：安插的眼线

为了可以合力利用时间，尉迟然和唐安蜀先返回了他们所在的二号平行世界。尉迟然刚走出穿梭通道，拿起电话要拨给唐千林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虽然留着平头，但长相依然帅气的男子站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

尉迟然看向唐安蜀，唐安蜀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就在此时老贺走了出来，介绍道：“两位，这位是图腾部队的赤鲤，也是联合指挥部的一员。”

图腾部队？赤鲤？尉迟然倒是从唐千林知道有这么一支神秘的部队，只是没想到作为其中一员的赤鲤竟然就这样站在了自己跟前，老贺这是有何用意呢？

老贺笑道：“我想了想，虽然分为两个组，但是肯定缺少强有力的攻击力量，所以，我暂时将图腾部队编为机动部队，只要你们需要，他们随时可以提供支援。”

唐安蜀微微点头：“谢谢。”

老贺也不再说什么：“看样子你们也累了，注意休息。”

老贺与赤鲤转身离开，在离开那刹那，赤鲤的眼神变得犀利，飞快略过了唐安蜀和尉迟然的面部。唐安蜀却没有马上走，却是走进会议室中。

走进会议室之后，唐安蜀倒了杯咖啡：“老贺很想知道我们的任务详情，但又不愿意主动问，所以，才找了赤鲤作为借口，实际上他就是在等我们。”

尉迟然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老贺现在给我一种很阴森的感觉，与最早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个赤鲤，”唐安蜀喝了一口咖啡，“是个高手，他会隐藏自己的眼神，因为眼神骗不过人，所以，在我们看到的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实际上所注视的都是我们旁边的位置，没有直视我们，只是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好像他在盯着我们看。”

尉迟然不解：“为什么？”

唐安蜀示意尉迟然坐下：“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以前的相师看相识心，而江湖中的高手，要识人，首先要学会怎么去看人的眼神。一个人内心所想，会毫无保留表现在双眼中，就算受过训练也无法掩饰，但要练成这一点很困难，不过我看得出，那个赤鲤受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

先前赤鲤之所以要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神要借位，就是担心自己隐藏不住眼神中的敌意，所以，不敢直视尉迟然和唐安蜀的面部，只能看两人的肩头或者接近头部的位置。不过，在老贺带他离开的那瞬间，他却飞快扫了一眼尉迟然和唐安蜀，就是这一扫，就被唐安蜀犀利的双眼所抓住了。

“老贺不信任我们，”唐安蜀看着咖啡杯，“也不信任古科学部，也许他连唐千林都不信任，至于原因，也许唐千林知道。”

尉迟然想要制止唐安蜀，而唐安蜀则看出他的担忧：“放心，这间会议室不会有窃听装置，老贺如果在这里装了那种东西，早就被詹天涯发现了，他还不敢撕破脸皮。”

尉迟然问：“老贺不信任我们，原因是什么呢？”

唐安蜀反问：“这还不明显吗？”

尉迟然想了想：“因为天人和常人？”

唐安蜀道：“没错，我们都是AP型血，如果你找到的情报是真的，那我们都是没有觉醒的天人。”

尉迟然回忆道：“可老贺也应该是呀。”

唐安蜀摇晃着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老贺不是天人，他是常人，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他会担心我们这些天人随时会觉醒，觉醒之后会危害联合指挥部，最终危害整个世界；第二，老贺是天人，他要不认同常鸿志的理念，心里的天秤已经偏向了尘埃组织，要不就坚定不移站在常人的角度，要死守这个世界，与天人抗争到底。”

尉迟然却提出了第三个想法：“他会不会……”

唐安蜀抬眼看着尉迟然：“这里只有我和你，你要是相信我，就说出你的猜测，没关系，畅所欲言。”

尉迟然压低声音：“老贺会不会是孤军的人？”

唐安蜀笑了：“当然，不排除这种极低的可能性。”

尉迟然见唐安蜀笑了，自己也有些尴尬：“我疑心病太重了。”

“不，怀疑并不是件坏事，把握尺度就行了，”唐安蜀闭目养神，“但换句话说，如果老贺是孤军的人，那事情就糟糕了。”

眼下，一号和二号平行世界基本分为了三个派别，一是以孤军为首的常人，想要彻底打破天人原有计划，自己创造世界的极端派；二是以尘埃为首的天人，最终目的是想整合十个由艾琪创造的虚拟平行世界，并且将其实体化，挽救自己的真实世界；三是以一号、二号平行世界特殊机构古科学部、517组成的危机联合指挥部，这其中包含了天人和常人，而且互相猜疑，矛盾重重。

如果照唐安蜀所说，老贺是孤军的人，那么第三个派别等于不存在。

尉迟然道：“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收集十二门派的至宝，可我们却在办这种乱七八糟的案子。”

唐安蜀却不同意：“詹天涯是个做事看似没有头绪，条理却很清楚的人，他肯定在致力寻找至宝，就连我们现在办的案子，都有可能与至宝有关系，只是他没明说。”

尉迟然看着唐安蜀：“听起来，你很相信詹天涯。”

唐安蜀道：“至少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没让我产生怀疑。”

两人在会议室中稍作休息后，便准备再次前往一号平行世界，有了詹天涯的准确情报，他们已经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了，那就是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中入手，查清楚人为创造多元化阴阳缝的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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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分部，贺昌龙办公室内。

赤鲤笔挺地站在办公桌前，目不斜视。老贺倒了一杯茶，示意他落座。

赤鲤却是拒绝：“首长，我站着就行了。”

老贺道：“我让你坐就坐，服从命令。”

“是！”赤鲤坐下，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动作也十分利索，落座之后双手放在双膝之上，挺胸抬头。

老贺道：“再重复一遍你的任务。”

赤鲤再次起身：“伺机接近联合指挥部内的相关人等，特别是古科学部内的人，获取相关情报。”

老贺道：“命令很笼统，但我相信你能明白。”

赤鲤道：“是，明白。”

老贺示意赤鲤坐下，又问：“谢梦怎么样？”

赤鲤道：“从战术素养方面，她只能达到常规作战部队士兵的水平，我的评测是，她不适合加入图腾部队，只不过，在异道方面，她比我们要了解得多，所以，就算她加入，适合她的只能是顾问之类的岗位，不适合编入一线战斗部队。”

老贺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那么，你对唐千林怎么看？”

赤鲤迟疑了，他完全没想到老贺会问唐千林，可唐千林在517中的地位，实际上远比老贺要高很多，只是他平日内不喜欢插手插言，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更重要的是，图腾特殊武器与战术部队是他组建的，他也是第一任教官，也是该部队终身荣誉教官。

赤鲤看着老贺，老贺的眼神很坚定，势必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赤鲤只得道：“他是我见过最好的教官，最优秀的战士。”

老贺微微点头，心里却暗想糟糕，如果出现什么变故，看样子图腾部队会第一时间站在唐千林那边。

老贺想了想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是绝对机密。”

赤鲤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老贺要说什么。

老贺道：“我们已经证实，尉迟然就是唐千林儿子唐子程的克隆人，而尉迟然的身份你也清楚，是孤军的人，而且他是孤军故意派来渗透进来的，我并不是说尉迟然就是个间谍，他也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那类人，我担心他会影响到唐千林，你是唐千林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应该很清楚，你的教官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一旦他被尉迟然所影响，也许会发生某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赤鲤显然不理解，只是微微摇头。

老贺便将真相告知给了赤鲤，当然也包括天人和常人的事实。

赤鲤闻言，目瞪口呆，甚至认为老贺在对他开玩笑，但看老贺的眼神和表情，他知道老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赤鲤下意识问：“那么，我是什么血型呢？”

老贺道：“你是AP型血，属于天人。”

赤鲤浑身冰凉，他没有意识到那是老贺的谎言，老贺却立即道：“我也是天人，但我很清楚，我必须要守护这个世界，就算你我是天人，难道忍心去伤害身边那些实际上被天人认为原本就该是虚拟的常人吗？那些常人中有些是你的至亲，朋友，战友，和你生死与共的人。”

老贺打出了感情牌，他很清楚什么叫铁汉柔情。唐千林一手建立了图腾部队，他原本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图腾部队的人自然而然都会受他的影响，所以，他用感情牌来对付赤鲤再合适不过了。

赤鲤不语，只是默默点头。

老贺起身，走到赤鲤身旁：“你我的责任都很重，我们不能让那些天人成功，毁灭我们原本珍惜的家园和珍爱的人，也许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我所说的，但在执行任务中，你会慢慢理解。”

说罢，老贺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就算是所谓的常人，就算那些人都是所谓利用书籍和记忆创造的人，在我们眼中也是有血有肉的，他们也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力，不应该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更不应该被人随意决定生死。”

赤鲤并不知道，老贺所说的“所谓的常人”，实际上也包括了他们自己。

某些时候，老贺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孤军的谎言，实际上真相就是个谎言，天人和常人说也只是孤军为了控制世界的一个借口。

无法把控自己的命运，恐怕是人最悲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