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 第三百五十二章：朝天官

斋蘸，实际上是佛教和道教仪式的统称。修斋指佛教仪式，起源于梁武帝时期，而设蘸则是从下元节开始就有。但在明朝，斋蘸很少有宗教上的严格划分，主要原因在于在明朝儒、佛、道三家合流。

按照当时的管理，明朝时期朝廷的修斋是在大兴隆寺，而设蘸则是在朝天官。成化年间，斋蘸活动开始流行到宫禁之中，在内府，不时有“修斋蘸，写经咒”的活动。明宪宗曾下旨，在乾清宫建黄坛，作为皇帝修斋行法之所，后误以“黄”为“皇”，黄坛也就变成了“皇坛”，而光禄寺则负责监造和收藏皇坛所用器物。

弘治年间，明孝宗不但多次派人出外“烧香祈祷”，而且斋蘸活动也不断。为了斋蘸，在南京城造器皿10余万，取香10万斤；派真人王应琦领银前往武当山、龙虎山“修斋设蘸”；又因陈应循之请，为显灵宫广买地基，开拓修饰，一次斋蘸，就“赏赐过倍”。

万历五年（1577），因为星变未弭，再加上宫中火警，明神宗下谕礼部，在朝天宫建俄三日，并遍告各宫庙，百官修省，停刑禁屠。

万历八年十一月，奉慈圣皇太后的慈谕，本月二十八日在朝天宫建“保国安民粮灾谢祐醺典”三昼夜，又停刑禁居三日。

之后到了宣德年间，朝廷设立了朝天官一职，而第一任的朝天官就叫夏士。

刑术回忆道：“我记得听我父亲说过，这个夏士很神秘，听说是游牧民族，后来拜进了铁衣门，反反复复改了好多次名字，至于真名叫什么，就无从考证了，但夏士离开铁衣门的时候，属于叛逃，可对当时的朝廷来说，他属于投诚，夏士应该是异道历史中，比较出名的投诚朝廷的人，而且他走的时候，曾经从所谓的阴阳交汇之地带走了一件东西。”

尉迟然问：“别卖关子，快说，他带走的到底是什么。”

刑术道：“丁甲壶。”

尉迟然看向谢梦：“那是什么东西？”

谢梦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丁甲壶这个名字。”

刑术道：“至于丁甲壶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你们应该告诉我案情的其他部分了。”

谢梦不耐烦地起身：“我们走了。”

刑术立即站起来：“诶，你这就没意思了。”

尉迟然却拽着谢梦坐下，将案情的其他部分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刑术，让刑术帮助分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刑术听完后道：“两个胡馨，两个夏从云，这案子有意思，怎么会这样呢？”

尉迟然问：“我记得中国古代有易容术这么一说吧？”

刑术道：“虽然的确有，但如今会易容术的人没剩下几个吧？再说了，易容术要将女人变成男人，或者男人变成女人，在体形上是做不到的，光看身材就会让人生疑，孤军的千颜不也是那样吗？就算你变了脸，但也无法改变自身的形体呀。”

尉迟然点头：“我还真的想过会不会是孤军的人干的。”

刑术摇头：“我觉得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孤军的人回到国内，这不是找死吗？”

谢梦叹气道：“原以为你会给我们点高明的意见呢。”

刑术喝了一口茶：“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尉迟然问：“什么明路？不会是冥耳吧？”

刑术笑道：“还真的与冥耳有关系，这个人也曾经是冥耳的门徒，还有传言说他以前是孤军，也有人说他还做过旄捕，总之近五十年内，这个人是异道的传奇。”

谢梦问：“你说的是贺长卿？”

刑术点头道：“对，他是异道万事通，你们517不可能不知道吧？”

谢梦沉默了，尉迟然则问：“贺长卿是谁？”

刑术看着谢梦道：“你问她，贺长卿被关在517的牢房里，而且是自愿被关的，这件事全异道的人都知道。”

谢梦起身道谢，然后转身就走。

尉迟然也起身，看着谢梦的背影，又看着刑术，刑术则起身来伸懒腰：“继续工作，拜拜了您呐。”

尉迟然追上谢梦，问：“刑术说的那个贺长卿真的是万事通吗？”

谢梦道：“贺长卿是个奇人，也是个重犯，我曾经想过找他，但是太麻烦了，光办手续都要好久，必须要上面管理层所有人的签字，而且，和他说话都必须答应他的条件，我们曾经寻求过他的帮助，可他提出的条件简直是无理取闹。”

谢梦这么一说，让尉迟然更好奇了，非得让谢梦给他讲讲贺长卿的故事。

回到尉迟然的房间后，谢梦坐下，好半天才开口道：“我对贺长卿了解的并不多，知道的都是异道江湖上的传言，他现在年龄有七十岁左右吧，具体年龄谁都不知道，有人说他是清朝末年的人，还有人说他是明朝末年的人，总之，传得很神秘，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生的，籍贯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各门派都在找他，但又不想杀了他，谁都想从他嘴里套出其他门派的秘密来。”

尉迟然皱眉道：“这么说，这个人听起来好像是个不存在的人？”

谢梦道：“严格来说，贺长卿是个存在又不存在的人。”

贺长卿是主动投诚517的，而且还是独自徒步走进深山中，直接走到517大门口高举双手表示投降的这么一个怪人。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贺长卿走到517隧道跟前的时候，穿得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守卫的士兵还以为他是迷路的老人家，正准备好心给他检查下身体，然后送他回家，谁知道贺长卿却直接说：“我知呢度系517。”

当时贺长卿说的是粤语，守卫的士兵只听到了517三个字，顿时警惕起来，而贺长卿则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用普通话说：“不好意思，我说习惯了，那个，我知道这里是517，我叫贺长卿，你们几位大概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们找找你们的领导，就说我就是那个异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贺长卿，他们就知道了。”

说完，贺长卿露出满口黄牙傻笑着。

这就是贺长卿跋山涉水跑到517总部门口来投诚的详细经过，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追捕，什么枪战，也不惊心动魄，反而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跑到救助站门口要求帮助。

当时的517高层听说贺长卿来了，几乎是集体出动，与其说是出来辨认真假，不如说是来迎接的。要知道，无论是对517还是异道，贺长卿都是一个宝贝，一件至宝。

但是，517内又有不少人压根儿就不相信贺长卿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谢梦道：“当时审讯贺长卿的人就是贺老。”

尉迟然道：“有意思，两个姓贺的，都挺传奇。”

谢梦又道：“尴尬在于，517没有掌握任何贺长卿犯罪的证据，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也许存在，他到底做过什么，517掌握了一部分，但又没证据证明是他，所以，首先要证明他是贺长卿，然后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来，目的是什么？”

贺长卿也算痛快，直接说了两个异道中的秘密，也是517比较关心的两个案子，查了二十年没查清楚的案子，被贺长卿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而且还找到了证据，三天内就抓到了案子的真凶。

由此，基本上可以相信来者就是贺长卿，但贺长卿为什么要跑到517来呢？据贺长卿自己说，原因就两个字：累了。

老贺当时觉得贺长卿的理由不够充分，总觉得他有阴谋，这导致贺长卿很烦躁，认为517太不相信人了，便问要如何才能相信他是真的累了？

老贺提出条件，让贺长卿帮助517解决关于异道中的所有疑难杂症。

这个要求被贺长卿拒绝了，他告诉老贺，他怎么说也是异道的人，不和官府合作那是宗旨，但是他也知道，如今他寻求官府的庇护，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自己不做点什么也不合适，于是便先是报了几个没被发现的遗址，还有沉船的地点作为暂时寄居517的条件，随后他还说，如果517要寻求他的帮助，那么一码事了一码事，到时候看他的心情，还要看是否能答应他当时提出的条件。

老贺按照贺长卿所说，派人去勘查，没想到真的发现了两个遗迹，还有沉船所在的位置，这些都是中国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重大考古发现。

至此，贺长卿也在517住下了，而且单独住了一层，每天就是看书，散步，锻炼。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517的人一些拳脚功夫。

尉迟然问：“那这十年间，贺长卿是不是帮517破了不少案子？”

谢梦否认：“这十年中，除了一个案子，517没有寻求过贺长卿的帮助，因为老贺至今都怀疑贺长卿的目的不纯。而贺长卿虽说每日都住在地下设施中，也没产生任何变化，相反过得很滋润。我们派去的医生检查后认为，他的身心都很健康，这反而很奇怪，517所任何人在地底呆上一个月，都会产生压力、烦躁之类的问题，可贺长卿却非常健康。”

尉迟然听完后更加好奇了：“我可不可以去见见他？”

“要见贺长卿，必须要老贺批准。”谢梦驻足看着尉迟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寻求他的帮助，毕竟贺长卿太神秘了，必须谨慎对待。”

尉迟然又道：“那我可以见见贺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