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好人 卷一：人界&魔界 154 只是先离开了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累，越累越疼，但喊他名字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让他……有些烦躁。

他因不耐烦，努力睁开了双眼，意识恢复了一点，看向声源处。

发现是冬白、马空和骁桉。

骁桉三个见到商路睁开双眼，稍稍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第二道天雷落下。

商路因为没了力气，疼的只发出一声闷哼，便……渐渐失去了疼痛感。

商路看着骁桉三个焦急的样子，努力扯出一丝微笑，想对他们说别担心，却没有一点力气。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很累、很累、很累……

终于他身上的火焰熄灭了，他完全没了疼痛感，躺在地面侧头看着骁桉他们，无声说道“谢谢你们，我已经知足……”

话毕，他轻轻闭上了双眸……

其实他已经渡过了天劫，只是他之前消耗魔气太多，现下没有半点魔气可以转化成魔力，因此也无法用魔力修复身体。

骁桉和马空呆住了，冬白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第二道落雷结束的时候，商路还有意识，他们以为，他渡过了天劫。

然而现在他们却看到，商路的身体在快速化成光点……

冬白喊道“打开结界！”

决斗场的管理人员知道商路渡劫完毕，将结界解除。

骁桉、马空、冬白急忙跑上去看商路，冬白想用结界封住商路的身体，但他的结界还没施展，商路就彻底消失了……

骁桉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难以置信的问道“商路……死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稍顷，马空叹了口气“死了，我们回去吧！”

冬白“恩”了一声，跟着马空走了。

“你们……”骁桉心里无味杂染，在原地犹豫去留。

它真的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直到听见教练让他下来的声音，它才下了擂台。

之后，比赛继续。

第一天比试结束回到宿舍，他们三个谁也没再提商路的事，那天他们睡的很早。

第二天马空和冬白比试的时候，骁桉发现他们打比往常激烈，以至于比试很快就结束了，他们获胜。

15场比试结束，苍舒14分，连山11分，苍舒胜。

教练带着他们去酒馆庆祝。

那天晚上，大家仿佛都沉浸再胜利的喜悦中，都有说有笑。

马空和冬白也像没事一样，与众人举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骁桉坐在一旁，一脸淡漠，看不出高兴悲伤。

次日，放假一天。

马空很早起来了，骁桉和冬白听见他起床的声音，也跟着起来。

他们洗漱完，一起去食堂吃了个早饭。

然后冬白提议，一起出府去逛街。

骁桉和马空同意了。

出了苍舒府，冬白让马空决定去的地方，马空淡淡恩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在大街上闲逛。

他们走过宝器阁、珍宝楼、兵甲店穿过主街，走过几条小巷，来到后城街。

这些是商路和马空休沐的时候经常逛的地方，宝器阁是卖兵器的地方，马空的飞剑就是从宝器阁买的，珍宝阁也是马空最喜欢的地方。

珍宝楼里有许多灵丹药剂，还有各种奇珍药草，兵甲店则是售出防御装备的店铺。他们三个在走过这几个店铺的时候，并没有进去，而只是在店门外随意看了一眼。

最后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留香园。

留香园是商路最喜欢的地方，那里白天是茶肆，有说书先生，唱曲的姑娘。

晚上是青楼，有买艺不卖身的艺妓，也有陪吃陪 睡的小姐。

骁桉听说，商路就喜欢在留香园听书、听曲子，给好看的姑娘打赏。

留香园白天有许多自诩文雅，闲来无事的人听书，骁桉他们坐在这些人中，叫了一壶好茶，也听了一上午的书。

感觉……挺无聊的。

中午他们到雅香聚吃饭。

店员见到是马空和骁桉、冬白，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商路没来啊”

“他以后不会来了”马空平静的回道。

店员听后，马上明白过来，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追问原因，只道“那你们三个吃点什么？”

“还像以前一样”

“好”

店员离去，他们三个静坐在靠窗的雅间，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

稍后，饭菜上齐，他们很自然的吃了起来。

骁桉吃着吃着，突然问了一句“这就是你和商路经常吃的吗？”

“都是他喜欢吃的”

骁桉慢慢的嚼了两口，说道“有点难吃……”

话道最后，它声音哽咽起来，然后……哭了。

但他还是不停的在吃饭，还说“要是我当初早点发现商路的情况，他是不是就能和我们一起来吃饭了？那样我就能当面嘲笑他点的菜不好吃了……”

商路的死，不仅让骁桉震惊悲伤，还让它有些自责，它之前明明已经注意到了商路的不对劲，却没有及早找出原因，以至于商路……

冬白面无表情的将纸巾拿给骁桉“要哭就哭，别一边哭一边吃，太难看了。”

马空饮了一杯酒，缓缓道“他实力不济没渡过天劫，和你没关系……”

骁桉拿起纸巾，擦了眼泪，想要说自己没事了，可是一想到和商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他一起训练的时候，第一次组队上场比试的时候……

它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以为，我们至少都还能活很久……我从没想过，我们有谁会突然死了……呜呜……”

商路的死，是骁桉继它母亲之后，经历的第二次熟悉的人死亡。

它母亲死时它还懵懂无知，不懂悲喜，因而没有太多悲伤，甚至能够理智的听从母亲嘱托，挖出她的心脏……

可当老者、润颜教让它明白什么是亲情，冬白、马空、商路让他知道什么是友情后，它理解了什么是悲伤，什么是喜悦。

如今面对商路的死，它感到无所适从，无法坦然接受，没办法平静的处理好自己的心情。

所以它哭了，为商路的死而哭，为突然的离别而哭，也为世事无常而哭……

良久骁桉止住了哭声，它擦干眼泪，恢复以往的表情，继续吃饭。

“没事了？”冬白问它。

“恩，没事了，商路最后说他已经知足，我信他”

马空轻笑一声，可他的笑中却透着悲伤，他道“你这次怎么反应变快了”

骁桉看了看马空，想到平时马空和商路走的更近，虽然对于商路的死，马空并没有表现出很难过，但内心的悲伤，应该不比它少。

它垂眸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说道“我…只是想到，如果是我死了，不会想让谁为我难过，而且我会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想到这里，就觉得，也许商路只是先离开了而已。

或许明天、后天，我也可能会死，既然有一天我也可能会死，那对于商路先离开这件事，似乎也不需要过份伤心了……”

马空听完骁桉的话沉默不语，它仿佛是在细细思考骁桉的话。

冬白却道：“骁桉的想法很对，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改变不了别人的选择，现在也没办法去拯救谁，不过，如果对方并没有遗憾，那我们也没资格为对方遗憾什么”

马空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道“你们说的对，我们继续吃饭吧！”

……

下午他们也无心再逛街，就回了苍舒府。

他们把宿舍中商路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在整理商路遗物的时候，翻到了他的钱卡。

他们三个眼神交汇了下，又非常默契的重新查看了一遍商路的遗物，最后还真让他们翻出了商路的钱卡密码。

冬白便提议，晚上去留香园。

马空和骁桉都无异议。

他们傍晚的时候，便又一同出了苍舒府。把商路钱卡里的钱都取了出来，去留香园挥霍一空。

不过商路平时就很能消费，其实钱卡里也没剩多少钱。

骁桉他们三个，也算是代商路给留香园的姑娘们，最后一次打赏吧。

当他们把商路为数不多的那点钱消费完，准备走的时候，以为抱着琵琶的姑娘走了过来。

那姑娘对着他们略微施了一礼，然后问道“几位爷好”

马空上下看了那姑娘一眼，他记得这姑娘名叫阿香，是位买艺不卖身的名伶，商路说阿香和他前世的妻子很像，所以商路之前总是会给她的打赏比旁人多一些。

马空不动声色的问道“阿香姑娘，有什么事？”

阿香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我想问一下，之前常和您一起来的商路君，今日为何没来？”

马空淡漠的说道“商路……，他不会来了”

阿香心里一沉，马空的话印证了她之前的听闻，但她表面还是那般清雅之姿，说道“多谢告知，阿香打扰了，告辞！”

阿香来的突然，走的也干脆，似乎只是来问一下而已。

冬白、骁桉看着阿香单薄的身影，对商路的与阿香的故事起了几分好奇。

他们三个走出留香园时，骁桉忍不住问马空“马空，阿香和商路什么关系？”

马空道“一般关系吧，平常就是阿香弹琴唱歌，商路打赏，不过商路说阿香和自己前世的妻子很像，所以给阿香的打赏多一些……”

冬白追问“就这些？没有了？”

马空想了想“商路还帮过她几次，之前遇到过几个小流氓围堵她，商路帮他解的围……”马

骁桉道“原来是这样……”

“恩”

……

第二日，他们照常训练。

商路的死除了骁桉三个沉郁了几天外，未对其他魔者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