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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曜辰高兴，晚饭肯定是敞开了吃的。
饭菜吃得多的后遗症就是，酒也喝高了。
白曜辰还算清醒，至少在鸿飞鸿途的搀扶下，还能勉强走出大门。
杜一羡就更夸张了，到最后喝到溜了桌，还是陈蓉叫来两个服务员给他送医院去，要是不打醒酒针，估计转天得难受死。
最清醒的要数聂莫君了，他酒量好，也没像杜一羡那般不要命地喝，只是刚好有些上头。
也好在沈南烟有自知之明，吃完自己的饭，就回到二十五楼休息，要不有她在，那帮男人也没法抽烟，尤其是聂莫君，在沈南烟还没离席的时候，已经去外面抽了两支烟了。
回南辰斋的路上，白曜辰特意让沈南烟坐在副驾驶，说是怕自己的酒气熏到她。
“鸿飞，给南辰斋的佣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我今天去客房睡，我身上的酒气太大了。”
白曜辰其实是闻不见自己的酒气的，可他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酒气一时半会散不去，只能和沈南烟分房睡。
“二爷，再让佣人给您煮点醒酒汤吧？”鸿飞建议着，他家二爷的一身酒气，是挺熏人的。
“也好。”
……
菲林那边。
陈蓉让服务员收拾包间后，她自己扶着聂莫君，送他回二十六楼。
其实聂莫君也没少喝，毕竟是要当大舅的人了，他心里自是高兴，只是酒量比他们都好，没显得有多醉。
不过在他们坐电梯的时候，他身上的酒气，还是把整个电梯充满。
“以后再高兴也别喝这么多酒了，你身体刚有起色，不能和杜少一样玩命。”陈蓉一想到杜一羡喝醉后的窘态，就忍不住笑出来。
“好，听你的。”
原来聂莫君也有听话的时候，倒是让陈蓉脸一红，不知该怎么接话。
电梯里静得出奇，聂莫君看着上升的数字，缓缓开口：“一会有时间吗？一起喝杯茶？”
“好，我有时间。”
聂莫君三十来岁，其实和白曜辰有几个共同爱好。
喜欢喝茶，喜欢古朴的中式建筑，也喜欢一些老爷人才喜欢的东西。
白曜辰是从小被老爷子抚养长大，从小耳濡目染，深受老爷子的熏陶，才会让他在时尚外表下，有一颗复古的心。
而聂莫君只是单纯的喜欢，也或多或少和他以前的工作有关，尤其进入三十岁之后，在京里工作的那段时间，周围的人都是一副老干部的模样，喝茶看报，就差逗鸟养鱼陶冶情操了。
白曜辰喜欢石头，爱好喝茶，那叫玩玩意儿。
聂莫君是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再加上形单影只独身一人，总是一副沧桑老人的模样。
二十六楼的会客室，聂莫君摆弄着茶海，给陈蓉倒了一杯茶。
他是喜欢喝茶的，普洱是他最常喝的茶，偶尔喝些铁观音，而且越浓越好。
不过有陈蓉在，他没把茶泡得太浓，尤其是这个时间，喝浓茶影响睡眠。
“大概这两天，我会搬到新房去住，还得麻烦你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这人倒是有些自律，没把地方弄得很脏。”聂莫君说着，也喝了一口杯中的普洱。
陈蓉点头。
聂莫君只在刚搬进来的前几天，让客房人员进来打扫过几次。
后来他觉得十分不便，又不想麻烦别人，干脆不让客房上来，他自己每天打扫。
一个大男人会收拾家务已经不错了，陈蓉经常会到二十六楼来，看看聂莫君的生活起居，每次来，二十六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就连被褥，都会叠成传说中的豆腐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十六楼一直没人居住。
“你搬去新房有没有人照顾你？你会做饭吗？如果经常吃外卖对身体很不好。”
“简单的饭食还是难不住我的，齐云会暂时跟我住在一起，他想在周边租个房子住，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从家里搬走。”
陈蓉点头，有人能照顾聂莫君还好一些，现在要她说去照顾，好像还没什么身份，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人住，总归有些太寂寞了，有个人陪着还好一些。”
聂莫君轻笑：“你又何尝不是？”
“我是习惯了。”陈蓉从小就很独立，上学时是女学霸，上班后是女强人，什么都靠自己，早就练就了孤独的本领。
她回到家也很少闲着，一般都会看书或者上网查些资料，不断丰富自己的认知，不管是对待工作还是对待生活，都有一些帮助。
“巧了，我也习惯了，我在京城任职时，也一直独来独往。”
论饱受孤独，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陈蓉笑着同意，她那点小本领，在聂莫君的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年纪越大，倒是有了想往热闹的地方呆了。”聂莫君这也是实话，不然他也不会认下沈南烟这个义妹，更不会接受让他住在二十六楼的建议，总是希望身边能有个人，有份牵挂。
“你要是不介意，休息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
陈蓉一怔，想着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沈南烟下午还说聂莫君没准这两天就会有表示，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她说中了吧。
心不在焉，又有着让她异常紧张的氛围，陈蓉想着去拿茶杯来掩饰此时的激动，谁知越是想隐藏，越是无措。
茶杯没有拿住，一下子掉在地上。
脚下踩的是大理石地面，硬的很，茶杯掉在地上的一瞬间，摔个粉碎。
“不好意思。”陈蓉弯腰想捡，被聂莫君拦住，让她老实坐着。
“小心划伤手，还是我来吧。”
她没想过，只是弯腰捡茶杯碎片的动作都能让她心动不已，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能让陈蓉感受到极大的安全感。
“聂哥，其实……”
陈蓉多有一种冲动，想把喜欢的话全部说出来。
她觉得，喜欢一个人根本不用在乎性别，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这才痛快尽兴。
可她想到沈南烟的阻拦，想必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冲动的瞬间让她冷静下来，忙改口道：“还是我来吧。”
陈蓉干脆蹲下，刚要跟着去捡地上的碎片，头碰头，和他撞在了一起。
碰撞并不是很严重，陈蓉捂着头尴尬地笑，下一秒她的手突然附在聂莫君的手背，把他手里的碎片拿走：“你坐下把，我来做就好，不会划伤手的。”
她的小手覆着他的大手，手掌的温度总是要比手背略高一些，很快两个人的温度相融，说不出的和谐。
也不是第一次皮肤上的接触，他们经常见面，有时候无意间的擦碰总是会有的。
再加上聂莫君生病时，陈蓉衣不解带地照顾，摸额头温度，递水杯，总是有那么多的机会有着接触。
反手一扣，变成大手拉小手。
陈蓉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慢慢起身，顺带着把陈蓉也拉起来：“都别弄了。”
然后他们的手，竟一直没有分开。
“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试一试，接触这么长时间，你对我应该也有些了解，如果不介意我的坏毛病，还有我身体上的一些病痛……”
窗户纸只有薄薄一层，捅破也并没有多难。
就想现在，聂莫君借着酒劲，倒没觉得有多难说出口。
“聂哥，你很好，我是真没觉得你有什么坏毛病，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不用妄自菲薄。”陈蓉彻底红了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要但是。”聂莫君说。
“什么但是？”
“夸人之后，不是经常会出现一句但是，然后前面的都成了废话，只为拒绝而铺垫。”
陈蓉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起来：“我没想说但是啊……”
“所以，你同意了吧？”
“就算聂哥你今天不和我说，在你搬去新家之前，我也会和你开口。”陈蓉的手掌有些微微出汗，已显示她此刻有多激动紧张，“我想跟在你身边，想一辈子照顾你。”
“照顾对方的话，应该是男人说的。”
陈蓉摇摇头：“喜欢一个人，心甘情愿去照顾对方啊，就好比聂哥你现在，有没有那么一点，想照顾我的冲动？”
她的眼睛很是明亮，精明可人之余，在说出上句话的时候，还带有一切俏皮。
心里痒痒的，像是被小猫爪子挠过，他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秒，是有一种更为直接的冲动。
好在他绷住了。
他俩确定关系才不过一两分钟，被陈蓉觉得不稳重就不好了。
“照顾你，是我应尽的本分，也是责任。”
难得陈蓉有了想撒娇的机会，她嘟嘴皱眉，似是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他说话就是太一板一眼，做人也是完全按规矩来，看着他就觉得累。
“以后我们之间，还是随意些好了，以后你不许叫我陈经理，我也不叫你聂哥，我们都直呼对方名字吧。”
“好。”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去你家吗？”
又是刚刚的目光，明亮又带有一些期许。
聂莫君认命地咬咬牙，这大概就是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吧。
他刚才明明绷得好好的，直至一分钟后再次对视，心态彻底崩了。
“陈蓉……”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男人的阳刚气息。
“嗯？”
“接吻吧。”
不给她一丝犹豫的时间，双唇紧紧贴在一起，缠绵交错。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聂莫君在心里狠狠地想。
下次再想做什么，看来还要多喝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