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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冠 第一卷 第18章 救苍生劝师清君侧

作者:不吃猫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1 00:34:47 来源:平板电子书

暮色四合,旌旗猎猎作响。刘正出了广宗城策马穿过汉营辕门,便见高诱、张郃、潘凤、巩简、刘关张等一群与刘正关系密切之人。刘备快步迎上前来,未及寒暄便急问道:"仲兴,城中如何?"

“张角死了,张梁不降。”刘正现在急着去见卢植,语毕疾步向中军帐而去,众人紧随其后。马蹄踏过冻土,扬起细碎土沫,在暮色中恍若祭奠张角飘散的纸钱。

“张角死了?”“张角如何死的?”“张角死了少君为何还能安然出城?”“张角可是仲兴少君所杀?”“仲兴都与张角谈了些什么?”

面对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问题,刘正只得一一作答。

张角是病死的,与我无关,自己只是与张角说了劝降一事。谁料张角就是此时病死了,张梁依然固执不降,这广宗城还是要打。

刘正将城中能说的事情大致与众人讲述了一遍,便匆匆赶往卢植的营帐。在广宗城内时,刘正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若能说服卢植,不仅能解救广宗城内十万百姓于水火,更有望挽救这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

“儁乂,仲兴所言你可信?”

刘备见刘正急匆匆地进了卢植的营帐,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先前黄巾军非要刘正进城商议投降之事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广宗令。可刘正进城不过三个多时辰,张角就死了,而他还能毫发无损地回到汉营,这事实在太过离奇。

今天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论是谁都必然要把张角之死与刘正联系到一起。

“要说县君手刃了张角,那必不可能,否则张梁如何让县君平安出城,但张角之死定然与县君有关。”

方才刘正急匆匆对他们说的便语焉不详,对于此事,张郃与刘备一样满是疑惑,只是激动地手握腰间环首刀,满心疑惑,说不出其中所以然来。

正当几人胡乱猜测之际,唯一一位文士高诱开口道:“我看定然是仲兴对张角以圣人之言晓之以理,痛斥张角无君无父,祸乱天下,那张角区区妖道羞愧难当,被气死了。而张梁也被仲兴大义所感化,不忍加害仲兴。”

其余人听高诱此言,觉得言之有理者纷纷点头,觉得腐儒之谈者暗暗哂笑。而此时已经进到卢植营帐的刘正,浑然不知“刘县君气死张天师”的传言已经在汉军大营中不胫而走。

刘正径入中军大帐,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卢植行了大礼,叩首在地:“属下有辱使命,广宗城内黄巾军拒不投降。”

此时帐中除卢植外,郭典、宗员、淳于琼等军中千石以上者俱在,皆是因为广宗立起了引魂大纛而聚在此处商议对策。

“仲兴且起来。”郭典不等卢植说话,急不可耐地让刘正先起身,问道,“张角真的死了吗?”

此时,广宗黄巾降与不降已经不重要了,首要的事情是问清楚张角是否死了。

“张角已死,属下亲眼所见,就亡故于属下面前。”刘正只能将方才与刘备等人说的话与郭典他们又说了一遍。张角是久病而亡,死在他入城之时只是恰巧罢了。

而得到张角真的死了这一惊天消息后,帐中一时安静得可怕,远处声声刁斗清晰可闻。不一时,宗员豁然起身,腰间印绶撞得叮当乱响,淳于琼甲胄铿锵,面前案几简牍散落。原本端坐的众人也纷纷激动了起来,互相交谈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太平道、黄巾军的贼首张角已死!这个消息比起攻陷下曲阳也不遑多让。张角既死,那太平道便再无贼首,终将会变成一盘散沙被一一攻破。

而后,卢植立即下令拟书将此消息送至洛阳,并分送给来此路上的皇甫嵩与仍在豫州剿贼的朱儁处,又问道:“刘正,你在城中可观看了城防,我军几日可攻下广宗?”

“回禀中郎将,城中黄巾士气低落,粮秣匮乏,且天气日寒,旬日可下!”

刘正回禀卢植道。广宗城确实是守不了多久了,卢植重重围城之计终于将黄巾军逼入了绝境。

旬日可下!刘正此言一出帐中再度兴奋起来,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如何破城,他们已经在城下围了足足八个多月,终于要赢了!

然而,刘正却没有诸将这般欣喜,广宗城只是小疾,他有一个能治大汉的良方要告知卢植。

“请中郎将屏退左右,属下有其他要事禀报!”刘正语气坚定,躬身行礼。

卢植满面春风,听刘正如此说便道:“此处皆是军中要员,你有何事,便在此处说了便是。”

“还请中郎将屏退左右!”刘正站在原地对卢植躬身行礼,一丝不动。

卢植见刘正态度坚决,又见他面色沉重,虽不知他还有何事要说,但还是让众人都散了。众人各自回去准备,只等皇甫嵩一到,便发起总攻。

“帐中已无他人,你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此时,营帐中只剩下卢植与刘正。卢植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榻上,示意刘正也坐得近些。师徒二人平日里也不拘那些俗礼,可此时的刘正却依然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全无方才让卢植屏退左右时的坚定,紧张得不敢说出口。

见刘正如此模样,卢植心中一紧。他深知自己这位从小看着长大的徒弟绝非冒失之人,此番举动定是有要事相告。

“有事便说,无事就来给我揉揉肩,婆婆妈妈得做什么?”卢植此语本想缓解刘正紧张,却不料刘正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而后刘正的一番言语几乎让卢植暴怒而起,差点就要抄起手边手杖将刘正就地格杀。

也幸亏卢植本就不信那些在东汉颇流行的谶纬之术,要不然定会以为张角虽然死了,可不知用了什么鬼蜮伎俩夺舍到了刘正身上!

只因刘正对他说的是,让他带着北军五校与冀州兵马,联合广宗城内的张梁黄巾军在巨鹿起兵,东接皇甫嵩,南联朱儁,会同各地郡守,直击洛阳。

等到了洛阳后。那更好办。大将军何进是个废物,留守洛阳的中央军绝非卢植等人的对手。等攻进洛阳后,废黜昏君,拥立贤德之人,诛杀宦官,压制朝中的外戚与地方豪族,还黎民百姓一个清平世界,还大汉一个盛世太平。

"放肆!"卢植须发戟张,抓起案上水杯朝刘正掷去。刘正侧身躲过,看着盛怒的卢植,刘正匍匐在地上。他已经猜到卢植的反应,他并无把握能说服卢植,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在刘正看来,几年后董卓能做到的事情,如今的卢植可以更容易做到。如果此次能够成功,刘正有把握可以中兴大汉,更没有日后汉末三国乱世。

“老师,学生知道此言大逆不道,但实在是不忍不发。您看看这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朝纲不振,宦官专权,外戚跋扈,地方豪族更是横行霸道。若不变,虽灭了黄巾也不能救天下!……”刘正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卢植听着刘正的哭诉,怒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悲凉。“若废黜天子之后,你要立哪个皇帝?”凭借卢植手中的天子节杖,就能将刘正人头也挂到广宗门上去和张宝作伴。他需要知道,自己的学生到底有无其他的异心!

刘正没想到卢植会如此问,随口说道:“可立当朝皇子。”

“废其父而立其子?”卢植质疑道。

刘正略一思索,道:“或可在河间王一脉中,再寻贤德之士。”

卢植冷笑一声,道:“呵呵,我看不如立东海王一脉,东海王本为光武嫡子,立东海王正本清源。且国要有长君,刘伯安有贤名,就甚好。你刘仲兴又有拥立之功,得立你为太子啊,老臣要拜见太子殿下!等太子登基,老臣也是天子师了!”

卢植冷冷地说着,深深的恐慌让刘正伏地不起,身体发颤,冷汗直流!扪心自问,刘正绝对没有称帝的心思。

卢植看着被自己问得不知所措的刘正,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刘正并没有僭越为帝的想法。今日此番作为,实为公心,非为私利。

又过了好大一会,卢植终于平息了心中愤怒。基于对自己学生的了解,他深知刘正为人沉稳,行事谨慎,绝非眼高手低之辈。虽然心中计划万千,但行事总不失稳重。今日为何如此急躁?卢植凝视着眼前这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弟子,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缘由。

“你想救广宗城内的黄巾?”

听到卢植语气不复之前的冷冽,刘正抬起头来,小心翼翼说道:“是。”

卢植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猜对了。也是自己急躁了,只因刘正太过优秀,卢植一直没有将刘正当做弱冠少年,才放心让刘正深入广宗劝降。虽然刘正能量出众,但他今年也才只有十七岁,尚需历练。此番进入广宗城,只怕是见到了城中惨状,也是被黄巾蛊惑,起了怜悯之心。

“慈不掌兵,此理你自当知晓。城中黄巾皆为逆贼,其死不足惜!”卢植语重心长地说道。

卢植也年轻过,自然理解刘正这种悲天悯人的想法。昔日在九江、庐江,初领兵平叛时,亦曾犹豫过,不忍轻易下令斩杀无辜。何况如今一言之下砍杀十万人的性命。

“在城中张梁与学生说,太平道的符水可骗一人两人,可骗千万人乎?城中的黄巾是逆贼,但也是大汉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师,广宗城不能再死人了!”

无辜也罢,受人蛊惑也罢,黄巾反贼犯的依旧是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身为刘正老师,卢植有义务教导刘正,心狠手辣亦为成长之路上不可或缺的一课。

“休要再言!如你所言,广宗城十万黄巾可免一死,但起兵去攻打洛阳?又将有多少人丧生?这天下又将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广宗黄巾何谈无辜?被你所害之天下人,方为无辜!”卢植言辞严厉,语气中满是对刘正天真想法的无奈与愤怒。

太平道如何传道,张角为何起事,遍布大汉十三州的百万黄巾从何而来,卢植焉能不知?

他卢植不是滥杀之人,不会在广宗建京观使庶人骇政,但刘正所言废立天子之后就能使庶人安政了?简直是天真可笑!

若再让此子如此胡闹下去,日后灭他九族之时,其中必有卢子干之名。

“我乏了,你且出去吧,皇甫义真不日便到了,粮秣可都准备好了?滚去给皇甫义真扎营!”

“诺。”刘正见卢植不再言语,明了老师是不会再听自己意见了。只得跪在地上对卢植行礼,悻悻然退了出去。

待刘正出去,卢植独坐帐中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位徒弟,着实让他操心不已。

刘正不是高诱那般只会刻苦学经、不知世事的书呆子,但没想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年轻人有一腔热血,见到了广宗城内的惨剧,便想着解民倒悬。

且不说自己能否指挥得动北军五校与郭典去洛阳清君侧,就算真如刘正所言,全取洛阳。但这大汉内忧外患积弊何其之多,岂是杀宦官、除外戚便能轻易解决的?

况且世家大族于地方上盘根错节、势力庞大,若没有犁庭扫穴斩草除根的毅力,一旦处理不当,就是天下大乱,这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卢植甚至胆大地想着,换洛阳的皇帝或许容易,可换颍汝间的豪族难上加难。

自己今年六十又四,有些事情他不敢做也自认做不好,恐怕皇甫嵩也不敢。若是董卓还在,此子狼子野心说不定便能与刘正一拍即合。

不过董仲颖已被问罪,罪过不大,又被扔回并州的边的做了一郡太守去了。卢植不知道的是他一语成谶,日后的董卓确实这么做了。

……

刘正独行在如墨寒夜中,远处的广宗城在黑暗中蜷缩如垂死巨兽,城头引魂幡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退出营帐后,帐中与卢植的争执犹在耳畔。刘正心情异常沉重,他深知自己今日之举过于冲动,但看到广宗城内的苦难,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张角弥留之际的微笑,如毒蛇盘踞心口。

"老师啊..."刘正对着虚空呢喃。他明白卢植的担忧和顾虑,他太了解自己老师了,也知道自己提出的建议卢植根本不会同意,刚才之举只是试探,或者说在卢植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刘正指尖摩挲着腰间那方六百石的广宗县令印,低声笑出声来。自张角道出自己秘密后,刘正如梦初醒,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

自己之前便是过于敬畏这个时代的人物。诚然,卢植等人是当世人杰,若生于同时,他自知难以比肩。

可是他们不行,不论是张角还是卢植,抑或刘备、曹操、孙坚,这些当世豪杰都没能救大汉。但他刘正可以!

只因他知道该如何做!他早将百年兴衰尽收眼底,领先千年智慧,他洞悉这些人的心思,了解他们的未来故事,他可以利用卢植,利用身边所有人。

他是当世最知如何做之人,刘正选择的道路不会错。而现在坚定了刘正的一个念想,便是他必须要做。

史笔如刀,旧时汉末的历史已经刻下,他刘正才应该是如今新故事的执刃之人。

"便做一回逆天之人罢,不对,我才是最顺势而为的人。"刘正嘴角的微笑与死去的张角那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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