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红妆 第十九章 父与子，悲哀一生

面对如此场景，何清言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悔恨，虽然满腔不解，可现在他已经能够想通很多事情了。

“林羽琛是你找来的？”何清言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没错。”秦沐辰回道。

何清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府里的石桌，然后安然地坐了下来。

“何大人是想在这里跟本宫坦白一切吗？”秦沐辰走到何清言对面问道。

何清言轻轻一笑，回道，“大势已去，我技不如人，果断认输就是了。”

“何大人好气度，不过本宫再问正事之前想先问一个问题。”秦沐辰坐下后说道。

何清言点头示意秦沐辰可以问，接着秦沐辰问道，“何大人身处局中，莫非是毫无察觉本宫和父皇的动作？怎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反应当然也是有的，一开始，你和你父皇戏演得的确不错，我也被骗过去了，以为你们还是向着我的，可近来却发现事情不对了，手下三个人在同一天失踪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是林羽琛要针对我，而是你和你父皇。”何清言平静地回道。

秦沐辰点头，继续问道，“何大人应该有后手吧？说来听听？”

何清言古怪地看了一眼秦沐辰，忽地一笑，说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手？”

秦沐辰依旧笑着，说道，“这我怎么猜？何大人真的一点提示都不给？”

何清言哈哈大笑，抬头看着天，一字一句地说道，“秦沐辰，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聪明，有心机，还有手腕，你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当皇帝啊。”

秦沐辰心下一跳，听着何清言的语气，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何清言有着很大的动作，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免何清言死拿着这件事，要是这样的话他可就很难知道何清言究竟要做什么了。

“给你见一个人吧。”秦沐辰轻轻一笑道。

他拍了拍手，紧接着在人群中就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何清言的儿子何莫凡。

“是你？”何清言的言语中并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

“又见面了。”何莫凡淡淡地说道。

秦沐辰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何莫凡，自己则是又拿来一张躺椅，舒服地躺在了上面，并且还握着一个火炉取暖，十分惬意悠闲，享受着这个时候。

“我说太子，你搞错了吧，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何清言语气中满是讥讽，似乎很看不起他这个亲生儿子。

秦沐辰摊了摊手，“我觉得他倒是很想和你谈谈，所以就把他带过来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何莫凡也说道。

何清言依旧嘲讽地笑着，“好啊，你想聊什么，正巧今天老夫有这个闲心听听。”

何莫凡沉默着看着这个很陌生的父亲，良久后才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似乎都从来不曾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过问题，甚至从未对我展现出亲近。”

何清言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满不在乎地回道，“我又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要求我要对你好？”

何清言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这竟然是一个父亲能够亲口对儿子说出来的话，简直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何清言啊，何清言，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有一点良心，可没想到你竟然无情到了如此地步，怪不得你妻子生下何莫凡死后你竟然一点悲痛都没有，反而是投入到了朝政当中。”秦沐辰在一旁摇头道。

“哈哈，”何清言畅快地大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那个女人也是我找机会杀掉的，只是当初心软了，把这个孽种给留了下来。”

听到何清言的话，何莫凡登时暴起，一把揪住了何清言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能怎样？杀了我？”何清言淡然地说道，说着他还看了一眼秦沐辰，他知道秦沐辰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秦沐辰低声一叹，到了这个地步何清言都能如此，不愧是能隐藏那么多年的暗探之首。

何莫凡死死地盯着何清言，过了很久，他才将何清言放下，“这一辈子我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我本就是利用她，你以为我会付出感情？别天真了。”何清言还是那副什么也不关心的语气。

“人渣…”何莫凡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骂我的人，你那个娘也这么骂过我。”何清言一直笑着。

何莫凡强压着自己的愤怒，继续说道，“那我的妻儿呢？既然你都不准备认我了，那为什么还要对他们下手，我们彼此安然一些不行吗？”

“你是个失败的产物，你在一天，我就时刻不能忘记自己这一生还有你这么失败的东西，更让我无法接受的，你居然还成了浴火境，也算是失败中没有那么残次的吧。

本来我是想利用一下你的，不过你很犹豫的样子，我知道你内心是不愿意的，那我只好毁了你，不过单纯地对你下手太无趣了一些。”这些话句句让人毛骨悚然，可何清言说出来却那么平静。

何莫凡双手紧握，看着何清言那张脸庞，他恨不得一拳将他的头颅打成粉碎。

“不过嘛，你也真是蠢了一点，竟然亲手杀了他们，他们可是你最爱的人啊…”何清言呵呵地笑着说道。

“你真不怕死吗？”秦沐辰开口提醒道，“若是真把他激怒了，这么近的距离，我可拦不住他。”

何清言哑然，他环顾了一圈，秦沐辰说的还真是真的，周围除了何莫凡，再也没有其他高手了。至于林羽琛，就算他第一时间反应，也绝对来不及的。

“死就死了，你们也不用折磨我了。”何清言淡淡地说道。

秦沐辰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你不想死，你要是真想死，早在我进门前就自杀了，我那个时候也来不及阻止你，可你并没有。”

何清言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不再是那么淡定了。

秦沐辰站起身，走到何清言面前，说道，“我知道你还有最后的后手，足够帮你摆脱困境，说出来，我考虑放你走。”

“哈哈哈哈哈哈…”何清言仰天大笑，“秦沐辰，你真是太天真了，我说出来，你还会放我走？”

“说…”何莫凡在一旁说道。

“你算什么？也来和我说话？”何清言无情地说道。

何莫凡神色狰狞，可他又不能动手，满腔怒火都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发泄。

“悲哀…”林羽琛立于高处轻声感慨道。

百官都被他的威压吓退，所以他早就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何清言的府上，他距离这里又近，所以只要凝神，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对于何莫凡和何清言两人的关系，除了悲哀，林羽琛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这对父子从来不曾像别的父子那样亲密，甚至连正常的交流都不曾有过，何莫凡在何清言的眼中，只是一件工具，而且是很不必要的工具，何清言从始至终想的只有利用何莫凡，而不是和何莫凡谈心交流。

“何清言，你这样的人是怎么被找出来的…”林羽琛叹息着说道。

何清言府上，场面陷入了一阵沉寂，秦沐辰也不能奈何得了何清言，三个人只能僵持着，然后最后秦沐辰只能被迫妥协，将何清言先带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