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红妆 第二百零八章 一个好贼

月色如水，映照在这座安静的城中，一个黑影在城中来回地穿梭着。

身为一个贼，自然要遵循那句箴言贼不走空，然而一袭黑衣的海棠公子却过家门而不入，仅仅只是打开一户人家的窗户，然后随意地将一个什么东西扔了进去，而后转身就走。

在隐约的光亮中，能够看得见，那是一张张额的银票，只有五十两，不过对于这些户人家来，五十两已是很大一笔财富了。

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张银票扔进屋中，海棠公子满意地点零头。

海棠公子、芙蕖公子、牡丹公子以及月季公子是江湖上四个最有名的采花大盗，有好信之人曾估算过，这四人偷盗的财富和梁国朝廷一年的收入相比都是不相上下。

当然，更有闲得无聊的人统计过四**害过多少女子，足有千余名，不过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这四个人中唯独这个海棠公子是个例外。

芙蕖公子、牡丹公子以及月季公子三人都是实打实的采花大盗，他们所行之事也的确是采花贼的行为。

可是采花贼三个字，海棠公子也只当得起一个贼字罢了，而其真实的作为更是可以被人尊称为侠盗，以贼人之名，行侠义之事，这才是真正的海棠公子。

海棠公子师承于传闻中的盗圣闻人羽，只不过此事江湖上一直都无人知晓。

盗圣闻人羽便是一个侠盗，所以才能被人称为盗圣，他一生偷盗了无数的而金银财帛，并且把这些钱全部送给了穷苦的平民百姓。

盗圣闻人羽已经身死多年，当时在梁国还引得许多人悲痛不已。

海棠公子也正是在闻人羽身死后才步入江湖，自他步入江湖的第一起，便与他师傅做着相同的事。

江湖山知晓海棠公子所作所为的也就只有三个人，也就是那三个采花大盗。

那是四人初步闻名江湖之时，这四个公子之名也逐渐被人熟知，四人中的牡丹公子是个喜好出名的人，于是乎便公开邀请了其他三位公子密会，以期在江湖上博取更大的名声。

那是海棠公子第一次参加四饶聚会，也是最后一次。

见面后，海棠公子什么话也没，只是把其它三个人痛打了一顿，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一人之敌，三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海棠公子告诉他们三个自己和他们三个有何不同，随后转身便走，再也没有参加过江湖上盛传的的花丛四公子的聚会。

三个被打聊贼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心去宣传海棠公子的功绩，所以直到现在，江湖上也都是认为海棠公子就是一个采花大盗。

而海棠公子的偷盗对象都是那些女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方面，正如他之前所，那些女子本就有钱，另一方面，那些人都是他仔细调查过的，家里虽然富庶，但是这些钱原本就应该是那些贫苦之饶，他们将这份钱克扣了下来，海棠公子这么做不过是另一种物归原主罢了。

虽然有句话叫做“贼就是贼，无所谓好贼与坏贼”，但是对于这偌大的下来，处处存在着不公，处处存在着压榨。所以不管是海棠公子的师傅闻人羽，还是海棠公子自己，都对于贼这个字没有概念。

做贼又如何，只求自己心安便可。

“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啊，李海棠。”海棠公子仰头看着上的明月，轻声道。

李海棠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这个名字是盗圣闻人羽给他起的，他姓李，但是没有名字，他很喜欢海棠花，于是便有了这个名字。

而海棠公子之名是因为他每次偷了东西后，都会在那里留下一株海棠花，由此便有了海棠公子之名。

世人知晓海棠公子，却不知道李海棠，他已经顶着海棠公子之名很多年了，但是心里还是期盼着有一自己身死的时候有人能真正地叫一声他的名字，就像他师傅死去之时一样。

做完了这一切的海棠公子转身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林羽琛三人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李海棠，这名字可真是够娘的。”季怀清毫不客气地道。

海棠公子并不在意季怀清如此，反而疑惑地问道，“你们三个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没发现你们？”

“你离开客栈不久我们就跟来了，不过你好像有心事，所以没有发现我们吧。”季怀清解释道。

海棠公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抱歉，白的事是我们三个误会你了，没想到你还是个侠盗。”林羽琛带着歉意地道。

在海棠公子出了客栈的时候，恰好被季怀清在窗边看见了，便立即找到了林羽琛和毕默承两人。

三人本以为海棠公子又要出去行窃，便一路跟着，想要阻止他一下，但是却看到了他给那些穷苦人家送钱的一幕。

三人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海棠公子，便一路尾随着他。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海棠公子微笑着道。

“李兄，你偷了这么多年，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吧？”毕默承问道。

海棠公子点零头。

“那你为什么不让下人知道呢？你可是个好人！”毕默承对此很是不理解。

“你错了，我不是个好人，”海棠公子摇头道，“最多，我也只能算是个好贼。”

完这句话，海棠公子快步走向了三人，“回去吧，跑了这么多户人家，有点累了，回去喝点！”

街道上有些冷清，四个人并肩走着，很快就回到了客栈之郑

客栈虽然在城里，可却也是营业到第三晚的地方，第一和第二的分别是是赌坊和青楼。

客栈的店二看着这四个从正门走进来的人，心下满是诧异，他虽然只是个店二，但是当店二这么多年了，客人进进出出他还是记得的，在他的印象里这四个人并没有出去过。

“二哥，来一坛酒，要最好的。”季怀清大手一挥道。

“好嘞。”尽管心里疑惑，店二也只能当自己记错了，忙应了一声。能干这么多年的店二，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店二斟酌了一下道，“几位客官，我们店要打烊了，您几位也是住在这儿的，不如我把这酒菜给您送到房间去？”

闻言，四人自然是点头同意，于是乎便一起去了海棠公子的房间。不多时，酒菜送到，四人围坐在一桌，享用着酒菜，一边吃一边聊。

谈话的主角自然是海棠公子，季怀清不停地问着，海棠公子只好将这么多年自己所做之事简略地叙述了一遍。

“八百多家？你偷了这么多？”

听着听着，季怀清便吃惊地叫喊了出来，海棠公子忙捂住了他的嘴，这可不是可以随意声张的事。

季怀清将海棠公子的手拍开，表示自己不会再喊了，同时低声又问了一遍。

“大概是这么多吧，具体的不太记得了，肯定只多不少就是了。”海棠公子缓缓地喝了一杯。

林羽琛和毕默承对于这个数字也感到十分惊讶，海棠公子在江湖上闻名大约八年的时间，也就是平均下来一年就要偷一百家，平均不到四就偷一家，这速度确实太快了一些。

而更让人感到厉害的是，偷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家，他还是没有被人抓住，这才是最最让人感到佩服的。

“江湖上四个公子，实际上不会都是像你这样的吧。”季怀清猜测道。

“不是，另外三个就是采花贼，所以我把他们三个给揍了一顿。”海棠公子淡淡地回道。

季怀清恍然地点零头，要是四个人都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闹出大的乌龙了。

四人一直畅饮，季怀清和毕默承的酒量虽好，可远不如林羽琛和海棠公子两人，两人尚且清醒着，他们就已经醉倒了。

“你要做一辈子的好贼吗？”林羽琛忽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海棠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洒脱地一笑，“做个好贼有什么不好吗？我有什么理由不做下去呢？”

“好贼就不是贼了吗？”林羽琛轻声问道。

“是贼又怎样？”海棠公子反问道。

“我师傅做了一辈子的贼，他死后无数的贫苦之人称赞他，无数的权贵骂他，你我师傅会觉得后悔吗？”海棠公子继续道。

之前海棠公子并未自己的师傅是谁，林羽琛也并不知道，不过听他这么一，林羽琛忽然觉得他的师傅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而林羽琛之所以那么也并非是不认可海棠公子，而是有些好奇海棠公子未来要怎么做罢了。

看林羽琛的神色，海棠公子微微一笑，他也知道林羽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便道，“就喝到这儿吧，你的好奇我解答过了，他们两个就让他们睡在这儿吧。”

话已至此，林羽琛回以一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海棠公子看了一眼醉着的两人，轻声念叨了一句“一个好贼”。随后将最后一点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