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深壑 第76章 急来抱佛脚

又过了一天，林霄宇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就让司机拉他回到了江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他没有给冷寒冰打电话，他想晚上再回家去。到了市里，他就打的去了殷萍的香水店。但到了店里，他却没看到殷萍，这里的店员说她去美容院美容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林霄宇感到很不凑巧。但他在心里还是为殷萍感到高兴，因为只有对生活充满憧憬的女人才会在意自己的容颜。看来她已经从感情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见不到殷萍，林霄宇就想去见陶宇晴。自从在市委出现大字报以后，他就没见到她了。说来也很奇怪，虽然他也怀疑那张大字报是她写的，但至今他对她也没有多少怨恨。从香水店走出来，林霄宇依旧是打车。到了江沿，他从车窗里就看到了文化局那栋小楼。下了车，他随即掏出了手机，想给陶宇晴打过去，但刚想拨号，他又停住了。他感到自己还是别打手机了，他怕她回绝他的见面约请。想到这，他就朝前面的街道走去。林霄宇知道陶宇晴在二楼办公，就信步前往。但到了一楼，他却被门卫拦住了。“这位同志你找谁？”

看到在收发室问他话的中年人，林霄宇说，“我找陶宇晴。”听后，那位门卫就朝他笑了笑，“陶宇晴休假回杭州了。”门卫的话音刚落，林霄宇的心里有些郁闷了。他暗自嘀咕，今天真是不顺，想见的人一个也见不到。失望至极，他只好回家去了。当晚，看到林霄宇回来了，冷寒冰有些意外，就问林霄宇这休息日还没到呢，怎么回家了呢？林霄宇就微笑着回答妻子说想她了。第二天，林霄宇让司机早早地来接他，赶回金城，因为当天他有一个会议要主持。

这次回江城林霄宇原来也想见辛梓红的。他认定省市纪委来查名画的事一定跟她有关。她想劝自己的前妻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但一想到前妻那张冰冷无情的脸，他又作罢。

辛梓红那天与林霄宇通话以后，感到很郁闷，她已经察觉出来，她在江城的举报没有达到预先的目的。她猛然想起了鲁迅的那篇痛打落水狗的文章，她决定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她绝不让伤害自己的人还在那招摇过市。

于是，她把上次写的举报信又给松江省纪检委邮了过去，只不过在原有的三条基础上又加了第四条，大意是：如果对这样道德败坏，行贿受贿的干部不处理，那我就要往上继续告。

她认为这回林霄宇就不会逍遥法外了，因为她在报纸上看过省纪委的事迹，那可是一个铁面无私、办案认真的群体。

林霄宇离去的这些日子，辛梓红心里很痛苦。晚上，她哄孩子睡后，心里就有一种难忍的孤单寂寞感，而这一切她认为都是林霄宇给她造成的。一想到林霄宇和她的新婚妻子在那过快活日子，她的心里更像刀扎般的痛。

现在，她没有一点留恋林霄宇的感情了，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在脑海中荡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越积越多的仇恨。

近几天，她去了派出所，把儿子的名字改成了辛正。她要让林霄宇的一切痕迹在这个家消失。

举报信发出去不到两周的时间，松江省纪委的同志来到了江城。他们一行人没有惊扰江城的上层，因为他们办案的方式就是力争不要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干扰。

他们首先联系到了林霄宇，让他回江城一趟，并告知在江城宾馆见面。

林霄宇接电话的时候，一听是省纪委的同志，心里也有些紧张，难道还是为了那幅画。

林霄宇没有多想，立刻叫司机拉他回江城。在回来的路上，林霄宇反复思考着怎样应对省纪委的询问。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镇定，从容应对。只要自己守口如瓶，一切问题都会化险为夷的。

临近中午，林霄宇到了江城宾馆，他被带到了六楼的一个房间。

进了屋，彼此都相互做了介绍。之后，省纪委的同志就说明了来意。

“我们接到了群众举报，在你身上出现了重大的违法违纪问题，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把问题说清楚。”

林霄宇听他们这样说，心里没了底。何谓重大的违法违纪问题？他在脑袋里过了一下筛子，除了送名画以外，他就是交往了几个女人，除此之外，他真是很清白呢。想到这些，他的心又恢复了常态。

“你祖上曾给你的父母留下一幅名画，这事你知道吗？”

省纪委的一位同志问着林霄宇。

“知道。”林霄宇感到这时拒不回答也是没用的。

“那幅画叫什么名字？”

林霄宇故作深思状，托起腮帮，半天才说：“是清代朱耷的《秋山画轴》。”

“你知道那幅画的去处吗？”

“我……”林霄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此时，林霄宇感到自己有些大意了，前些日子市纪委调查此事时，自己就应该警觉啊，或采取一些措施，可自己还以为没什么事呢？这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林霄宇同志，我们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心理，你也别以为你那幅画是小问题，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不会找你谈话的。”省纪委的同志在不断地给林霄宇施压。

看到省纪委的同志不饶不休的样子，林霄宇的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说了，肯定对彭书记不利；而不说，看省纪委那样咄咄逼人的架势也不会放过自己。忧郁之后，林霄宇还是选择了搪塞。于是，他以一副很自然的神情回话道：“我现在的记忆有些不好，那幅画放到哪里我几乎都忘了，我回去再找一找吧。”林霄宇此时真想有一个金蝉脱壳的妙计。

“林霄宇同志，我们感到你做得很过分，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当成容易糊弄的小孩子吗？”省纪委的一位同志声色俱厉地说。

林霄宇此时，心里沮丧极了。但他内心始终有一个基点：就是不能招出彭书记！

“对不起，我想起来了，那幅画在我岳父家呢。”林霄宇此时想到了急来抱佛脚这句话，而他心目中的佛就是辛以哲。

林霄宇到此时才开了窍，自己可以随意说，找着更好，找不到就说丢了。因为他说什么也不能把自己的恩人供出来，那样自己真的是一个小人了。

“那好，你领我们现在就去你岳父家。”

林霄宇现在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他把辛以哲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因为他知道这个老人的练达和化解问题的能力。想到这些，林霄宇就领着省纪委的同志直奔辛以哲家。在路上，他希望辛以哲能用学者的智慧挽狂澜于未倒，因为林霄宇知道辛以哲和他有时会心有灵犀，达成默契，不知这回谎言能否侥幸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