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末裔 第15章 泪洒诀别

“栀子……”

龙渊哽咽着叫岑栀子的名字，想要回到她身边，离她近一点，却有心无力，看上去可怜极了。

“海族勇士，力大无比，海族规则，与神相近，海族疆域，两倍于陆上。”

岑栀子的眼眶也有些泛红，她开始背小学课本上的内容，短短二十五个字，仿佛在她与龙渊两人身前，划出无尽深渊般的天堑。

抬手抹掉溢出的眼泪，岑栀子咬了咬下唇，降低了声调，望着龙渊的眼睛，道：“你走吧，回你的海域！”

说罢，她率先背过身去，招了一辆车，快速离去。

也许是岑栀子太过温柔，她没说出与龙渊一刀两断那般决绝令人伤心的话语，只是让龙渊自己继续以后的路。

龙渊泪眼朦胧地看着地面上摔得稀碎的糖葫芦，秾烈的颜色刺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何尝不想追上岑栀子，但有些事情，早就不可挽回。

从他随东方宵练到玉北来，从他第一次触碰到那颗鲜艳热烈的海之心开始，抑或是更早，自他出生之时算起。

“殿下，我有带糖，你还要吗？”

龙渊在路边呆立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白绮的声音。

“你赢了吗？”

不知为何，龙渊抬头看见白绮那张布满担忧的脸时，更关心白绮与冥月交手的结局。

“嗯，不过让她逃了。”白绮很自然地回答道，转而瞪大眼睛盯紧龙渊，“殿下，你记忆恢复了？”

不得不说，白绮那张总是苦着的脸上，一点点露出惊喜的神色，深叫龙渊心底有所触动。

“没有。只是想让那个恶毒的女人早点消失。”

触动归触动，龙渊尚未能平衡自己海族的身份，只好将郁闷撒给不走运撞上来的白绮。

“殿下你受苦了，也成长了许多！”

白绮全然不觉，反而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

“此话怎讲？”

索性无所去处，龙渊也不介意跟白绮多了解一些以前的自己，便随白绮到他落脚处。

“换作未来陆上的殿下，必然是要呵护冥月的。怎么说呢，小白现在有些感谢冥月和大殿下了。”

原来是真的。

再度听到白绮形容之前，包括龙渊和冥月的关系，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大殿下，龙渊无力吐槽之前那个自己的愚蠢程度。毕竟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那个，冥月和所谓的大殿下，对我做了什么事？”

龙渊托着小脑袋，呆萌地望着白绮。

“极尽残忍！”

看着眼前须发完好的龙渊，再思及龙渊被折磨之时，饶是现在独当一面的白绮也不由得心头动容，缓缓向龙渊描述起恍如他前世的海底生活。

原来海底真有族人，分为东南西北四海。

而龙渊是东碣龙王的次子，忠心耿耿，南征北战。

不得不说，这个身份还真和龙渊在海之心的七天梦境中对应，那个高位上对他发号施令的男子，真是他老爹。

龙渊听到这，只是在心底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己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好可惜。

有老二自然就有老大。

所谓大殿下，正是龙渊眼下毫无记忆的大哥。用白绮的话直接形容为，老谋深算，阴险狡诈。

“有那么夸张吗？他要是那样锋芒毕露，老父亲不会收拾他吗？”

龙渊捧着脸，有些不信，他自认陪东方宵练恶补宫斗剧，还是能信手拈来一些谋略的。即便不提身份，任何人，不是都会对威胁到自己的人加以制裁的吗？

“殿下，锋芒毕露的，是您。”

白绮摇了摇头，说出口的话震惊龙渊一整年。

“哈？我不就是个工具人嘛，就该跟我这个名字一模一样，是一柄任人使唤的剑啊？”

龙渊干脆扑到桌面上，一边举起左腕的纹身给白绮看，一边自暴自弃道。

“事实的确如此，奈何，架不住有人到陛下面前吹邪风！”

白绮接着龙渊的小手，看着上面的龙渊二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不得，龙渊被夺去记忆，成为海族流放第一人，这无妄之灾就是拜到龙王耳边吹风的某些人所赐。

“这可真是锅从天上来啊！”

龙渊再度揣起手，无心感慨了一句。

“实际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白绮作为旁观者，至今认为是因为龙渊沉迷冥月的美色，才误了正事，祸及自身。

龙渊多年征战四海，未尝败绩，偏偏在龙王派他北上这次，与冥月寻欢作乐醉酒不醒，贻误战机，令龙王勃然大怒，剥夺他所有荣耀，洗去他全部记忆，流放乱流禁地之中，任其自生自灭，任何人不得相救。

后来白绮目睹冥月与大殿下大婚，少不得起疑，才从过往揪出冥月与大皇子接触的蛛丝马迹。

“那个女人？还是个二五仔？”

再问一遍，见白绮毫不犹豫地点头，龙渊却摇了摇头，起身站定，“听你这样说，我识人不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被过往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麻痹大意。不是女人的锅。不过，若有朝一日，再与他二人碰面，呵呵……”

不会将自己的失败归罪于女人，乃至任何人，但龙渊也不会圣母心肠，不计前嫌。

有些账，还是当面清算，才过瘾呢！

听龙渊一席话，白绮也似恍然顿悟，见龙渊此时虽五岁孩童模样，却难掩其宽阔心胸，心下重拾昔日对龙渊的敬佩，不由自主地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我该怎么跟他们这些能上天入地的一搏呢？”

龙渊收起豪迈神色，乖乖坐回到座位上，神情有些沮丧。

“殿下毋须费心，小白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白绮等龙渊思索了片刻，适时为他递过来一份地图。

龙渊定睛看去，只见完整的陆地图上，以三角标注出七处地点。

“这些地方，分布着殿下您的力量。”

迎上龙渊疑惑的眼神，白绮适时为他解惑道。

“噢……我需要怎么做？”

龙渊隐约觉得这七处地名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便问白绮。

“很简单的，就和您回收海之心一样轻而易举。”

白绮见他失魂落魄地攥着手，心下了然，却只是默不作声与他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