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骨传 第十章 心火焚狱

新生剑纹灼烧着脊椎，李胜在剧痛中苏醒。眼前是座倒悬的熔岩洞窟，赤红锁链从洞顶垂下，末端拴着具焦黑的骸骨——那骸骨脊椎处延伸出的剑纹，与他后背的纹路完美契合。

"怒狱试炼，斩心魔。"守墓人的声音从骸骨中传出，下颌骨开合间掉出半枚冰魄碎片，"不过这次，你的对手是她..."

锁链突然绷直，骸骨在岩浆中重组成雪妖女皇的形态。但这次她的右眼是苏璃的青色火瞳，左臂缠绕着凌虚子的赤金蜈蚣，胸口插着柄冰晶药锄——正是李胜记忆中最恐惧的拼合体。

天刑剑自动出鞘，却在触及女皇虚影时熔成铁水。李胜的剑纹应激暴起，在背后凝成楚昭明的完整虚影。虚影竟抬手抚上女皇面颊："阿雪，三千年了，你还在恨我..."

"恨？"女皇的嗓音夹杂着苏璃与雪儿的声线，"我恨的是这轮回里，你永远选择天下人！"岩浆突然倒卷，化作十万冰锥刺向李胜。

脊椎剑纹逆冲百会穴，李胜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他看到每个冰锥核心都蜷缩着个自己——襁褓中被抛弃的婴儿、灭门夜蜷缩的少年、剑冢里痛哭的修士...原来所谓的怒狱，困住的是他三千轮回的怨愤。

"破！"药锄突然自主飞旋，苏璃的半透明虚影从火瞳中析出。青色火种点燃冰锥，熔出的孔洞中渗出黑色记忆：楚昭明跪在巫祖面前剜骨时，眼角滑落的不是泪，而是燃烧的剑意。

骸骨女皇突然尖叫，胸口的药锄迸发七彩霞光。李胜的剑纹自动离体，在空中绘出弑神铭文。当铭文印上女皇额头的刹那，整个怒狱开始坍缩，露出底层血色的真实——无数李胜的复制体正在互相厮杀，每个都背负着不同世代的剑骨。

"这就是你逃避的真相。"守墓人的骷髅头滚落脚边，眼窝里爬着巫祖的蛊虫，"每世轮回，你都选择让分魂代死..."

雪儿的冰魄突然穿透空间，在熔岩海上架起虹桥。她的下半身已恢复人形，但右臂仍呈晶化状态："阿兄...看脚下..."

李胜低头，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代表今世的分影突然暴起，剑骨刺穿代表第八世的分身。当最后一个分身倒下，怒狱核心浮现出血色王座——王座上插着的，正是楚昭明当年自戕用的断剑。

"接剑！"苏璃的虚影突然凝实，药锄与断剑融合重生。李胜握剑的瞬间，十万分身的记忆汹涌而入。他看见每世轮回的终点，自己都会将剑骨植入雪儿体内——所谓复活，不过是把女皇残魂逼入新的牢笼。

熔岩海突然冻结，骸骨女皇化作雪儿模样："现在明白了吗？你才是困住我的最后牢笼..."她的指尖穿透李胜胸膛，却触到跳动的青色火种，"这是...药灵心火？"

守墓人的残魂从冰层渗出，骷髅手掌按在雪儿后背："是时候结束了。"弑神铭文顺着他的指骨蔓延，将雪儿体内的冰魄逼出体外。

极北之地的天空突然裂开巨眼，凌虚子的血剑裹挟着七十二峰之力劈落。李胜举剑相迎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血剑上浮现出楚昭明与凌虚子对饮的画面，杯中是雪妖女皇的心头血。

"你师尊是我斩出的恶尸。"楚昭明的声音从断剑传来，"现在，该合体了..."

怒狱彻底崩塌时，李胜在虚空乱流中抓住雪儿的手。她的晶化右臂正在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弑神剑纹——与李胜的纹路恰好组成完整阵图。苏璃的火瞳在远处闪烁，药锄尖端正滴落着巫祖的本命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