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宝莉：平凡小马 第七十二章 石中姐妹（下）

第二天，紫悦她们就像说好的那样，单独和碧琪的姐妹们相处，看看能否让场面不那么尴尬。第一站是珍奇的旋转木马时装店。

“我们从哪开始？”珍奇期待地说。“我预先选了很多块漂亮的料子——”然后她就看到灰琪在对着一块脏抹布出神，大理石蹲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石灰石则一边看店里的服装，一边发出啧啧声。碧琪在一旁原地蹦跳，充当捧哏。

“姑娘们，我们能专注到布料上来么？要为大家做衣服呢。”珍奇忍不住提醒道。“如果不喜欢这些料子，还有——”

“我喜欢这块。”灰琪平静地拿起那块脏抹布，珍奇见了笑了笑。“天呐你真幽默，哈哈哈……”然而笑了几声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灰琪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呃，你好像是认真的……但，但它就是块洗碗布。”

灰琪没有说话，只是眨眼回应。

“好吧，我们大概能用它……做出点什么来。”珍奇尴尬地用魔法操控那块布，然而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精妙的点子“补救”这块洗碗布。“至少和你的肤色挺相配？也许加上其它布料能——”

“不用，一块就够了。”灰琪从空中抓回那块脏抹布，然后搭在脖子上。看上去完全没有协调的感觉，单纯只是一匹小马脖子上搭了块脏布。碧琪对此完全没感觉，兴奋地说真酷。

“好……吧？”珍奇继续尴尬的笑容，问向大理石。“大理石，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呢？”

大理石欲言又止，举起蹄子似乎想比划，但还是放弃了。石灰石看了一眼，解释说：“她的意思是她不习惯穿这些华丽的服装，所以就免了。”

“不习惯华丽，也有低调风格的呀。”珍奇笑道。“来嘛，试试又不会吃亏。”

大理石只好勉强答应，然后看了各种漂亮的布料都不满意——都太“张扬”了。最终她选了一块平平无奇的青灰色布料，并请求不要任何配饰或花纹……简而言之，和灰琪身上那件袍子差不多。

“呃……好吧……石灰石，你呢？”

“我对这些衣服不敏感，只要是穿的感觉都一个样。”石灰石直言不讳。“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这里商品的溢价如何……我看了一眼它们的标价，差距非常明显，但它们实际上的差别却不如玄武岩和花岗岩的大。我在想它们是否真的配得上这样的价格。”

“这个……”珍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本该是一起享受快乐、互相结交朋友的时刻，不应该谈到生意上去。“差价主要来源于工时和布料，耗时久的自然要更贵……我们还是谈回你的衣服吧？”

“啧啧，真好赚……”石灰石仍旧对价格念念不忘。“考虑到我平时基本都在岩石农场干活，所以有没有轻便、适合干活的衣服？”

珍奇环视了一圈自己过去的作品，发现没有一个是适合干粗活的，只好说：“现在没有，不过我们可以一起设计一件，这也算是一项活动了。”

于是她们俩开始讨论服装的样式，石灰石要求袖子要尽可能短，如果是裙子就不能有下摆；为了不影响四肢活动不能太紧，为了不影响散热又不能太松，布料要透气得轻便，然而为了抵抗可能的岩石摩擦又得坚固耐用；还得耐脏、易清洗……最终改了十几次，她们得出结论：小马不穿衣服才最适合干活。

最终到结束这一站，珍奇都没能为她们三个做出任何一件衣服，灰琪倒是对那块脏抹布很满意，但那根本不能算数。

第二站，柔柔带她们去森林观察小动物。当发现灰琪盯着石头上的蜘蛛看时，柔柔热情地为其介绍这种节肢动物，并捎带科普了一下节肢动物和昆虫的区别；然而灰琪表示她只对蜘蛛下面的石头感兴趣。

大理石走在最末端，静静地观察四周，不发表任何看法，柔柔主动去问，她也不是很想说话。

石灰石则全程关注地质，她在想这块森林的矿藏价值。“虽然我的地质学知识远不如灰琪，但我觉得这里有很大潜力。看这块森林那么茂密，兴许很久以前这里也是森林，地下可能有丰富的煤矿，甚至可能有钻石……”

柔柔被这想法吓一跳，连忙说：“请不要！这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的野生动植物，要挖矿势必要破坏这里的生态，动物都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放心，只是提出一个可能而已。”石灰石半开玩笑地说。“反正我们又不拥有这块地。不过，也许以后我们可能会买下来？你看你，又急了，说笑的……”

但柔柔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只能尴尬地陪笑两声，因为她不想让碧琪失望，即使她觉得很难和对方的姐妹们深入交流。碧琪说要替柔柔考虑做什么口味的岩石糖果，柔柔只好等她们走后，才向安吉尔表达顾虑。

第三站是紫悦的家，也就是金橡树图书馆。碧琪提过灰琪喜欢诗歌，于是紫悦预先找出几本诗集，打算跟她好好聊聊文学。“我有好多本诗集，你喜欢笔墨诗社的诗？”她热情地问。“还是华丽诗社？当然奇迹先生也会写诗，他有几首即兴之作我还留着。”

灰琪眨眨眼，平静地说：“我更喜欢念自己写的诗。”

“是嘛？太好了！我洗耳恭听。”紫悦兴奋地说。

灰琪清了清嗓子，念道：

“岩，你是岩石。

灰，全身发灰。

像岩石，你正是

岩石。”

紫悦眨眨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我写过几千首诗，下面这首也写岩石，我的诗都写岩石。”灰琪平静地说，然而这番平静的话在紫悦听来多少有点“恐怖”。她没在意紫悦的尴尬表情，继续念道：

“岩，我的藏岩。

沉积岩，让我安心沉淀。

又滑，又圆，

在地底长眠。

阴影有棕，

有灰。”

“抛开词藻不谈，至少尽可能押韵了。”紫悦找补道。“大理石，你呢？我记得奇迹先生说你很喜欢看书。”

大理石腼腆地点点头，然后从书架上抽出好几本书，涉及小说、杂文、议论、戏剧……看来她的阅读范围很广。然而当紫悦兴奋地想和这位书友交流时，大理石仍旧不想说话，只是由石灰石翻译她的意思——“好读书，不求甚解”，这还是奇迹先生教她的。

“好……吧？”紫悦有点心塞，将唯一的希望放到相对最健谈的大姐石灰石上。“石灰石，你呢？我听碧琪说你很喜欢读小说。”

一说这个，石灰石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你说这个啊……只是工作完睡前读一读，打发时间罢了，谈不上喜欢……”

碧琪踩着梯子滑到她旁边，说：“哪有？我记得你特别喜欢看，连洗澡时都要带进浴室……看什么来着？噢对！你喜欢看《五十五度灰》——”

碧琪没说完，石灰石立刻冲上去捂住三妹的嘴巴。“别乱说！什么《五十五度灰》？听都没听说过！”她一边强硬地“辩解”，一边瞪大眼睛看向紫悦，似乎是希望对方不了解这本书。“你没听过这本书吧？应该没听过吧？”

紫悦想了想，摇头说：“的确没听过。这本书讲什么的？”

“讲的是安娜和克里斯蒂安——不对，我不知道它讲的是什么，我根本没看过！”石灰石的声音越来越高。“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本书是否存在，应该是碧琪看岔了，我看的是《红与灰》，没错就是《红与灰》。”

“《红与灰》？驷汤达的巨著！我刚好读过几遍。”紫悦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终于有共同话题了。“我在读书时期还写过关于它的读书报告，也许我们能交流交流……”

“还是算了，我只是看看，其实并不感兴趣。”石灰石说完，故作镇静地朝穗龙要来一杯水，然而卡住杯子的蹄子微微颤抖。她其实根本没看过《红与灰》，这么说只是为了给之前碧琪乱说的话找补。

“噢，好吧……”紫悦顿时低下头，脸上写满了沮丧。

碧琪此时终于挣脱大姐的束缚，小声嘀咕道：“难道我真看错了？但我明明记得就叫《五十五度灰》……可能是《五十度灰》？”

“还说？”石灰石强势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止住话头。

第四站是甜苹果园，苹果嘉儿打算和她们一起做苹果汁。为什么选这个？因为苹果汁没什么技术门槛，做出来的效果通常也够好，哪怕0烹饪基础，也不能做坏到哪里去。

几匹雌驹一起在苹果园的厨房里忙活，碧琪负责摘苹果，大理石、石灰石和灰琪负责削苹果。过了好一会儿，苹果嘉儿将需要的其他材料和工具准备好，问：“伙计们，削完皮了吗？”

“我觉得这个已经好了。”灰琪说。看对方平静的表情，苹果嘉儿以为没问题，直到她看到桌上碎成渣滓的苹果碎屑，碎得不能再碎了，上面摆着一块石头。“噢，呃……你用石头削的？”

灰琪眨眼回应。

“呵呵，嗯……你用的这办法真奇特……”苹果嘉儿一边尬笑，一边走向大理石。“大理石，你这边如何？”

“嗯哼。”她照旧不喜说话，只是让开身位请苹果嘉儿点评。然后苹果嘉儿就看到没好到哪里去的苹果——大理石用削皮刀用得太用力，刮得就剩个苹果核了，大部分果肉和果皮都一并被削去。

“稍微好了一点……再接再厉。”苹果嘉儿觉得自己再也绷不住了，走向石灰石。“石灰石，你呢？”

石灰石的成果稍微好点，虽然还是削掉了大部分果肉，但起码看上去还有个苹果的样子。然而她只削了这么一个，她对此解释道：“我意识到做成苹果汁太麻烦了，为什么不直接吃呢？”说着她咬了一口没削皮的苹果。“也许可以试着不削皮，直接榨汁。”

“那果皮的粗纤维就会影响口感了。”苹果嘉儿说。

“没关系，我们喜欢粗纤维。”石灰石淡定地说。“毕竟我们常吃的是岩石汤，纤维素很宝贵。”

“呃……”苹果嘉儿无言以对，只得赶紧转移话题。“我猜……苹果大概够用了……我们来尝尝吧。”

“好耶！”碧琪欢呼着蹦跳上前，苹果嘉儿刚倒出一杯，她便仰头猛灌，一秒喝完。“哇！太棒了！”

“你们觉得呢？”苹果嘉儿期许地看向石灰石、灰琪和大理石。

灰琪啜吸一口，平静地说：“喝起来像苹果。”

“看吧，我就说她很诚实！”碧琪插嘴道。“确实像苹果！”

大理石啜吸一口，微笑表示好喝，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见。其实她喝苹果汁喝惯了，惊异闪电军团基地就有一台苹果汁机，一年四季供应不停。

石灰石则比较豪放，大喝一口，咂咂嘴说：“挺好喝，但不够盐。我觉得只要往里加上一点石屑，味道会更棒！”

“呃……我不觉得大多数小马会喜欢……‘石头’风味。”

“我尊重你的意见。”石灰石昂起头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错过了一个大商机！”

苹果嘉儿只得尬笑两声，无言以对。

第五站，是和云宝在湖边玩户外游戏。考虑到石灰石、灰琪和大理石都不会飞，她们就只能玩地面游戏了。在抛石头之前，云宝看了看作为军团成员的大理石，咽了口唾沫，随后猛力一掷。看落点成绩还不错。

“到你了，灰琪——”她没说完，就见一块巨石擦着她面前的空气飞出去，速度之快甚至掀起破空声。接着那块巨石飞到山坡后面，只听“轰隆”一声，炸出一块显眼的蘑菇云，冲击波蔓延到她们所处的位置，在湖面激起一波大浪。碧琪欢快地在湖里游泳。

云宝从湖中探出头来，被打败似的说：“你怎么做到的？”

“我扔了。”言简意赅。

“好吧，你赢了。”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赢’。”

云宝张大嘴巴，无言以对。接着是大理石，抛石对她来说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她只是走近巨石，然后只听一阵更猛烈的破空声，那块巨石以更快的速度飞向山坡。为了不让石头落到居民区，大理石特意调低角度，使其直击山坡。众小马只感觉地动山摇，待漫天尘土散去，山坡顶峰被那石头削去了一部分。

云宝甚至没看清大理石是怎么扔的。她又咽了口唾沫，说：“我觉得虫茧女王如果卷土重来，这样的攻击绝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是石灰石，她的成绩比灰琪稍微好那么一点。“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只是丢石头？”她以强势的语气吐槽道。

“如果是一般的小马玩，乐趣会很多。”云宝回应道，接着小声嘀咕：“可惜你们不是‘一般’的小马。”

“什么？”

“没什么……我们要不要玩下一个游戏？竞速怎么样？”云宝飞到空中，提议说。“先到小马谷门口的赢，输的请客吃饭，怎么样？”

“好耶，我绝不会输！”碧琪跃跃欲试。然而石灰石、大理石和灰琪互相看了一眼，表示她们不是很喜欢跑步。灰琪是因为不太想出汗，她穿着袍子呢；石灰石是因为她跑得不快，不想丢脸；大理石只是单纯的不想比。

于是一天的结交好友活动结束，怎么说呢？抛开过程和结果不谈，情况还是很好的嘛……才怪！她们完全没能和碧琪的姐妹们成为朋友，所以当碧琪提出要一起制作“好朋友岩石糖果项链”时，她们只能委婉地表示她们还不是朋友，不能做这种只有朋友才会做的亲密行为。也只有趁碧琪的姐妹们去采集石头，她们才敢直说。

不出所料，碧琪的难过直接写在了脸上，紫悦她们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们不能假装大家已经成了朋友，那既不尊重碧琪，也不尊重碧琪的姐妹们，更不尊重“友谊”。

在紫悦家中，她们开始复盘这一天。

云宝率先吐槽：“大理石就是个闷葫芦，石灰石总是能精准地把天聊死，至于灰琪？她全身都被谜团包裹，就像是疏松多孔、被其他杂质填满的火成岩……”

“这个比喻还真是……新奇……”珍奇插嘴道。

“猜猜我为什么知道？答案是——灰琪！”云宝翻了个白眼，百无聊赖地玩着一颗鹅卵石。

“云宝话糙理不糙，我的感觉和她相同。”紫悦无奈地说。“我现在都想恶补岩石学知识了，但不确定来不来得及；而且就算我懂得了那些知识，也不一定能在性格上和她们和谐共处。”

“我真的很好奇，碧琪为什么和她们那么不同？”苹果嘉儿问。“也许她真有一部分苹果家族的基因……”

“可能这就是她搬来小马谷的原因？看她们的样子，我猜得到岩石农场的生活……嗯，应该很‘平淡’？所以碧琪来了更热闹的小马谷。”珍奇推测道。

“我的建议是不要先入为主。”一阵男声从门外传来，正是奇迹先生。“抱歉偷听了一段，这说明我时间掐得真准。”

“奇迹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猜你们想聊聊碧琪和她姐妹的事，所以过来了。”奇迹先生说完，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而且我猜，你们大概也想知道‘原时间线’会怎么发展吧？”

众小马沉默了一会儿，齐声说：“大概吧。”

“按照原时间线，这次来的本只有灰琪。结果你们也知道了，蝴蝶效应巴拉巴拉……变成她们一起来了。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好事，碧琪能和姐妹们好好聚一聚。”

“我想一口气和她的三个姐妹都成为朋友，对我们来说实在太快了。”紫悦说。“假如只有灰琪一个过来，这一切或许能更简单点。”

“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即使是灰琪一个，你们都很难和她有共同话题。”奇迹先生缓缓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很正常，没有小马或人能和所有小马或人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这是客观规律。”

“我们知道，只是……我们真的不想让碧琪伤心。”柔柔说。

“是啊，但你也说了，这本该是她们姐妹团聚的时间，但碧琪真的很想让我们大家成为朋友，所以才大费周章地计划这一切。”苹果嘉儿说。

“再说了，我看你就和她们相处得很好。”云宝说。“也许我们只是不得要领……但大概我们永远都得不到要领。”

“那只是表象，我也只是为了炒热气氛故意制造话题罢了。”奇迹先生坦白道。“就像你们为了碧琪这么做一样，我是为了大理石。她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我知道，和石灰石、灰琪成为朋友，对她也很重要。要让我长期和她们俩相处，恐怕也会很难受。”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已经伤了碧琪的心了，难道还要告诉她‘我们大概永远都成不了朋友’，再伤她一次？”

“当然不是，但我希望你们知道，除了友谊，还有一些情感也弥足珍贵，足以维系一段牢靠的关系，比如亲情。你们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碧琪和她们差距如此之大，关系却依然那么好吗？答案就是——爱。或许只有深入到她们的关系中，才能意识到她们几个对彼此的亲情、姐妹之爱有多么深厚。

“假如她们原来不是姐妹，我想她们的关系断不可能好到这种地步。正是那份爱稳定地维持着她们的情谊。”他说这句话时，不止是在说派家姐妹，同时也在说另一个世界的三个时常互相拌嘴、嘲讽的歌后姐妹。

“我可以剧透一下：按照原时间线，碧琪会策划一次危险的集体游戏，以让大家在游戏中增进感情。结果中间出了意外，碧琪差点被巨石砸中，紧急关头是灰琪冲出去粉碎了巨石。可以想见，无论碧琪遇到什么危险，灰琪都会挺身而出；而现在我敢说，假如碧琪仍然策划了危险游戏，那么石灰石和大理石会为她做同样的事。”

紫悦听后，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即使我们在许多方面都没有共同点，但至少在对碧琪的态度上，我们是一致的。也许这个共同点能成为维系我们关系的新纽带，而不必是我们各自独立的共同爱好。”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让她们知道，我们和她们一样重视碧琪，我们就能自然而然地和谐相处？”珍奇说。“好吧，值得一试。”

“如果进展顺利，我们马上就能参与到她们家的传统，制作岩石糖果项链了。”紫悦兴奋地说。

……

另一边，碧琪绞尽脑汁，仍不打算放弃让亲姐妹和最好的朋友们成为朋友的机会。她最终“想”了一个鲁莽的主意：用一场集体游戏促进大家的感情，然而她完全将“安全”二字抛到了脑后。

可在她完成设计前，石灰石就要走了。碧琪求她再多呆几天，她表示岩石农场还等着她主持呢，原计划只呆一天，现在还多呆了一天，之后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于是碧琪只得暂时放弃这个计划，和灰琪、大理石明天前往车站送行。她本想告诉朋友们这件事，希望她们也一起过来，但石灰石表示不必麻烦她们，毕竟她们还没成为朋友。

碧琪当然很难过，但石灰石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她有妹妹们就够了，但这个理由并不算有力。收拾行李时，碧琪意外地捡到了她们父母，火成岩和磨砂石英写的信。她原本不想拆开来看，但似乎收件者是她们这些妹妹，应该是爸妈托大姐给她们的，所以犹豫再三，最后瞒着石灰石，和灰琪、大理石一起拆开来看。

“致女儿们：

当阅此信，不得不告知你们，农场迫需额外劳力，或许你们可以回家帮忙。过去我们还值壮年，维持矿场工作并非难事；但我们年事已高，事务便交由石灰石。

灰琪要上学，大理石在服役，碧琪亦有事业，故仅存石灰石匹马负责；同时各地大兴土木，建材需求益高，石灰石勤奋有余而力尚不足、精神日疲而不知休息。假若各自工作不甚急迫，或可考虑回家几次，分担一二。

此非要求，仅为请求，若各自确有急务，可自行决定是回是留。此外，甚念女儿们，文末仅表心意，勿太过挂念担忧。”

碧琪看得连连惊呼，即使是一向冷静的灰琪，此刻也瞪大了眼睛。

“大姐怎么从没跟我们说过？”碧琪担忧地说。“看这封信的意思，我们的确该回去了。”

“也许只是她忘了。”灰琪有自己的论断。

大理石默不作声，但也抿起了嘴唇。

“你们在看什么？”石灰石强势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吓得碧琪赶紧将信藏到身后，同时矢口否认。然而作了那么多年的姐妹，石灰石一眼就看出来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发现是爸妈写给她们的信。

石灰石长叹口气，说：“你们真不应该随便翻我的东西。”

“可这是爸妈写给我们的，你为什么不说呢？”碧琪问。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就这么简单。”石灰石的语气仿佛不容置疑。“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引得你们瞎操心。我们能搞定。”

“姐姐，我知道你们大概搞不定。”灰琪冷静地说。“这没什么，我们是该回去帮忙，哪怕只能帮一星期。”

“我说了没必要，你们为什么不听劝？”石灰石的语气虽如之前一般强势，但内里已经软了不少。见妹妹们依旧态度坚决，她只好坦白道：“订单这事只是一段时间的事，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但你们的假期却不容易凑出来，我不能因此占用你们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一星期。岩石农场的工作由我负责，你们只管享受姐妹团聚的时光就好。”

“可，可你是我们的大姐……”碧琪几乎已经眼泪婆娑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跟你们的确没什么共同话题。看到大理石在军团那么充实、碧琪有那么好的朋友们、灰琪和碧琪大理石还聊得来，对我来说就够了。”说完，石灰石半开玩笑地继续说：“再说，你跟朋友们只说灰琪，我大概也没那么重要。”

“不，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大姐！”碧琪一下抱了上去。“很抱歉……我保证会跟朋友们好好介绍你，我发碧琪誓！”

“碧琪说得对，既然是姐妹团聚的时光，当然少不了你这位大姐。”灰琪冷静地说。“我们跟你一起回去。”

“你们怎么这么犟——”她没说完，妹妹们便一拥而上，将她抱在中间，就连灰琪也抱了上去（虽然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完全不像另外两个妹妹泪如雨下）。被这样抱着，石灰石也没办法了，只好搭上蹄子，享受这短暂的温暖拥抱。

“也别忘了我们！”紫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们也能帮忙。”

“你们来这儿干嘛？”石灰石问。

“很抱歉我们没能很快和你们建立友谊，也抱歉没能在那些活动中让你们体验到快乐。”紫悦诚恳地说。“但后来我们意识到，我们不必固执地寻找共同点，也不必钻牛角尖——维系我们关系的纽带，就是碧琪。我们想让你们知道，我们很重视碧琪，就像你们一样。”

石灰石嘴角一咧，虽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碧琪则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想，我们能在岩石农场度过一段难忘的时间，你觉得呢？”紫悦最后提议道。

石灰石看看妹妹们，又看看诚恳的紫悦，说：“你们执意帮忙，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不过，为了不让你们吃亏，工钱照给。”

“这么说，我们能在岩石农场一起度过假期，还能在家里一起做岩石糖果项链？”碧琪惊呼，声音比平常还要高八度。“好耶！这会是最棒的岩石糖果项链互换节！”

云宝小声吐槽：“我觉得，我的牙齿到时候会全坏掉！”

灰琪听到了，也小声说：“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吃糖……但我真的很爱碧琪。”

“我们都是。”紫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