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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来 第211章 论迹不论心

作者:小楼听风云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8-13 23:29:27 来源:平板电子书

马车慢悠悠的往清河帮方向行去。

一身葛布厚衣裳的王文,闭目端坐在马车里,还未回味方才那一拳的余韵。

那简简单单的一拳,于他的武道修行而言,既像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又像是盘活一盘死棋的神之一手!

这是直白的陈述,没有任何夸张的修辞。

此刻他回味着那一拳的余韵,心中好似有一点明灯,照亮了雾蒙蒙的武道前路。

无数珍贵的灵感,在他的脑海里就好似一颗颗浮沉在星海之中的流星,不断的碰撞出璀璨火花,重新排列组合成全新的武学。

曾经只能依靠山神令加点变强的武道修行,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变的灵动、生机勃勃。

他甚至觉得,山神令加点已经不再是他提升自身武道的最佳方式。

因为山神令只能顺着“事情发展顺序”,死板的推演提升出一门武学的下一个境界。

就好比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这种稳妥却毫无惊喜的机制。

而他通过那些天马行空的灵感,虽然不能保证每一次提升都能达到最佳的增幅,却有望让每一次提升都取得质变一样的效果。

就好比第一重还在打地基,第二重就直接冲上云霄……

这样的迷之自信,令他自己都忍不住警醒:‘王老虎啊王老虎,你是不是飘了?竟然敢怀疑起山神令了?’

山神令是什么?

那可是地祗的行政系统!

而眼下地祗行政系统的背后,可是天道大老爷在亲自背书!

天道大老爷的伟力,难道还比不上你王老虎一个半桶水晃荡的二把刀?

但他经过严谨的思考后,最终仍旧坚持了自己的判断,坚信没有最强的武学,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武学。

最好的例子,莫过于《闪电奔雷拳》。

这门在茅山流传了数百年,经过茅山派无数代大拿修正完善的武法双修玄门功法,其博大精深,称得上是他一身武功之最。

但这门玄门功法,落入他手中之后,唯一的所用就是做为发电机和蓄电池,增强他体内的能量,他根本就发挥不出这门玄门功法的强悍威力。

究其原因,就是他半路出家,缺少了经年累月修习雷法的底蕴。

以致于他虽然知晓雷法刚猛无俦,也能理解雷法蕴含着毁灭与新生两种无上伟力。

却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那种感觉,咋说呢?

就好比你看过无数心理学知识,各种理论、案例信手拈来,却依旧弄不懂女朋友在想些什么……

与《闪电奔雷拳》的博大精深相比,《寸劲开天灵》这一招的精义堪称傻白甜。

但他所发挥出的威力,却冠绝他一身所学,已然称得上是《天道大老爷显威灵》之下的最强招!

王文坚定自身信念,顿时就觉得那一招的威力,更强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股十分微弱,却有种温和而广大气韵的气息,自前方行来。

他好奇的挑起车窗帘,就见到一个留着滑稽锅盖头,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灰扑扑葛布衣裳的敦厚青年,背着一捆柴火,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容满面的搀扶着一个做樵夫打扮、瘦骨嶙峋的白发老翁,低声闲聊着迎面走来。

感应到王文的目光,那敦厚青年扭头望过来,望见车窗内的王文,有些讶异的扫视了一眼这架平平无奇的陈旧榆木马车,旋即便释然的笑了笑,见牙不见眼的冲王文点了点头。

王文没有作任何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放下了车窗帘,

敦厚青年见状也见怪不怪,收回目光搀扶着身侧的白发老翁,与王文乘坐的马车擦肩而过。

王文的神念望着这一老一少渐行渐远,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这敦厚青年,就是年初时贸贸然跑到将军府找他论道,被他命人打断两条腿扔出扬州城的那个清俊僧人。

当初将军府环淮南道拉练行动结束,他们返回扬州时,他曾见瞥过这和尚一眼。

未曾想到,这和尚还在扬州,并且还与本地百姓混得这般熟悉、亲近。

他依稀记得,这和尚刚到扬州时,处处遭扬州百姓冷眼,当初被他命人打断腿扔出城,他用两只手爬回城内,都无有一个扬州百姓理会过他。

那时候,江南十府惨案还甚嚣尘上,险些与江南十府同命运的扬州百姓们虽然口头不说,但心头都明白,那件事背后有着佛门的影子……

王文沉吟了片刻,屈指轻轻叩击车厢侧板。

金九的声音,应声在车窗外响起:“大哥。”

王文轻声道:“看见方才过去的那一老一少了吗?”

金九:“大哥说的是方才那个打柴的年轻人?”

王文:“嗯,派人查一查那个年轻人,弄清楚他在扬州以什么为生,平素与什么人为伍,日常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仔细些。”

金九:“诶,小的省得。”

……

年节下,时间总是显得短暂又漫长。

除夕夜,将军府在举行了一场热闹而又丰盛的团拜会后,王文大笔一挥,就给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放了十天的年假,东奔西走一整年的镇魔卫们,得以揣着鼓鼓囊囊的荷包,回家做十天的孝子贤孙。

而王文也换下了华服与甲胄,穿回往日那些不青不黑的臃肿葛布衣裳,住回了他在清河帮的小院子,陪着黄兴德祭祖扫墓、迎来送往,就像是他还在清河帮做红棍的那些年。

所有来清河帮拜年的官商士绅、香主红棍,见了跟个保镖一样跟在黄兴德身后的王文,都满脸羡慕的直夸黄兴德有眼光有福气,养了他王大将军这么孝顺的义子,乐得黄兴德整个年下都笑的跟个弥勒佛一样,见人就派利市,连王文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都只夸年轻人就是觉多……

王文其实很想对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的看客说一句:‘你们要肯掏四五十万两银子,要多少孝顺的义子就有多少孝顺的义子。’

但他觉得没必要对这些人说这些,因为这些人不会理解、也做不到。

因为他自个儿都不太理解,他也很难做到……

不过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学着黄兴德的样子,将陈峰的儿子陈獾接到了清河帮,带在身边玩耍了两天。

短短两天,就令他再一次的回忆起了那些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

推己及人,王二虎那厮那么不着调,还能好好的长大成人,果真是父爱无疑了。

……

初五,王文脱下葛布衣裳,返回将军府坐堂。

隐身数日的金九,闻讯赶到大堂,向王文汇报那年青僧人的调查结果。

“你是说,这一年里,那年青和尚就靠乞讨以及帮街坊邻居做些零工为生?”

王文回忆起去年年初,初见那年青和尚时他一身白袍胜雪,清俊的眉眼胜过白面小生的模样,想到了什么,却又本能的怀疑:“那他住在哪里?平日里可有与佛门中人接触?又是否向百姓宣扬过他们的佛法?”

金九不假思索的回道:“回将军,那年青和尚就住在东城外的一间荒废的破庙里,听说还数次被过路的强人撵出来、露宿街头。”

“据小的这些时日打探到的情况,他在咱扬州的这年许时日内,未曾主动与佛门中人接触,他好似是在刻意的绕着那些佛门中人走,倒是有几回有和尚来扬州寻他,他回回都不知从何处寻了一钵荤腥,追着那些和尚走,听说还曾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和尚当街围殴过。”

“至于他这一年里是否向街坊邻里宣扬过他们的佛法……据小的打探到的消息,是没有的。”

他的功课做得很足,叙述这些情况的时候条理清晰,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

显然他这些时日是花了大力气,去翻查那年青僧人过去这一年里在扬州的生活轨迹。

以荡魔将军府和清河帮在扬州的威望和人脉,要想查一个人并不难。

难的是巨细无遗。

王文在心头拼凑着那年青僧人的人物形象,思索良久后问道:“且说说你对那和尚的看法。”

金九迟疑了片刻,叉手道:“将军面前,小的不敢多言多语。”

王文:“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问你什么就说!”

金九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将军,老话说是瘊子,总会自己冒出来,倘若那和尚若真包藏祸心,总有一天会败露行迹。”

“所以……”

王文若有若思:“你也倾向于那和尚,是个好和尚?”

金九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而后飞快低头,说道:“小的不敢断言,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只不过,就小的这些时日打听到的消息,那和尚的确算不上糟烂之人。”

王文沉吟了片刻,颔首道:“你说得有道理,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是瘊子,它总会自己冒出来……后边替我留个心眼,盯着那和尚,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耗子药!”

金九叉手:“喏!”

王文拿起案上的公文,摆手道:“忙你的去吧。”

金九躬身退出大堂。

……

适时,清河帮大堂内。

大堂中心一个火红的炭盆,将整间宽阔的大堂都烤的暖烘烘的。

黄兴德穿着一身青色儒衫,面色平和的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堂上方,四下揖手道:“今儿是初五了,后日便要开市了,年前老夫拜请列位大掌柜之事,各家可有章程?”

大堂两侧,端坐着一个个或清瘦朴素、或富态逼人的中老年人,听到他的话人人面上浮起难言之色,不住的相互交换眼神。

黄兴德耐心的等候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好言好语的笑着缓声道:“列位可是有何难处?不妨说出来,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解决便是。”

说话间,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左侧居中的一位花发老者身上,那老者面容清瘦、头戴文士巾,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扑扑直裰长衫,看似貌不惊人,但实则却是扬州最大的粮号“东裕粮号”的大掌柜,YZ市面上流通的粮食,超过一半都得经此人之手,其背后的大东家,粮食生意更是遍布大江南北,连每岁的漕运都占着一股。

也就是黄兴德这种熟门熟路坐地虎,搁外人,想弄清此人的能量都难,更别提请他亲自出面。

花发老者察觉到黄兴德的目光,心知这一关指定是躲不过去了,才叹着气揖手道:“贤父子大仁大义、未雨绸缪,同为扬州人、共饮一江水,老朽本无论如何也不该驳了贤父子的颜面,可此事……哎,老朽着实是有难言之隐啊!”

黄兴德面露愁容,苦笑着揖手道:“吴掌柜,你我相交多年,你有难处,咱本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你为难,但我儿多番哀求咱这个当爹的,请咱一定好好与列位商议,尽全力解决列位的一切后顾之忧……哎,咱本不该提这些,以免引起误会,实在是此事咱是推不了、也没法儿推,只能请吴掌柜多多包涵。”

花发老者闻言,只是不住的叹气,同时将目光望向对面一个心宽体胖、身穿貂裘的富家员外身上。

那富家员外会意,当即重重的叹口气,接过话茬儿:“我等又如何不能理解贤父子的苦心,只是我等做得本就只是赚几个辛苦钱的小买卖,底下还有那么多伙计和佃户要养,我等勒紧裤腰带咸菜稀粥度日也就罢了,可总不好让底下的伙计佃户们,都跟着我等喝西北风啊!”

“是啊黄帮主,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们几时驳过您颜面?只是这件事……哎!”

“谁又不是呢?我等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拨算盘的帐房,此等大事,我等如何做得了主?”

“哎,我年前去向东家交账时,提及了此事,当场就挨了几个大嘴巴,黄帮主您请看,我这脸现在都还肿着呢!”

“这世道,谁家不难呢?但再难,我等也不能凉了黄帮主、王大将军的赤诚之心啊,我代我家大东家表个态,再苦再难、就是砸锅卖铁,今年也留下两成份额在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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