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之主 004  冲突·下

艾克身后十名帮派成员，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人命，一路刀刀见红走过来，比起治安队这群只知道欺压良善，作威作福的酒囊饭袋，不知强多少。

“你把手握在剑柄上干什么？要杀人啊！”

“你瞪什么眼，说你呢！敢把剑抽出来，今晚就剁了你的手。”

“敢来我们的地盘找事，你们胆子还真是不小，把门关了，今晚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

黑山羊成员手中没有武器，却各个凶神恶煞，气势完全碾压治安队成员。

与此同时，干活的劳工们见有冲突，纷纷躲了起来。

治安队成员们冷汗直冒，色厉内荏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要袭击警务人员？！”

他们的声音就跟泄了气的娘们，黑山羊成员露出不屑的表情，并不约而同的坏笑起来。

嚣张至极！

雷瑟目露寒光，手指点着艾克的胸膛，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上，该怎么…………”

艾克没有了之前的殷勤，只见他一把抓住雷瑟的手指，盯着雷瑟的眼睛道：“我想尊敬的雷瑟队长今晚肯定喝多了，不如回去睡一觉如何？”

话音刚落，位于艾克身后的克雷悄悄将藏于腰间的匕首露出半截。

仓库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

艾克的强势出乎雷瑟副队长的预料。

平日的艾克总是殷勤卑微，今晚居然敢跟他这样说话，而他身后那个混小子更是亮出匕首！

这是威胁！

这是挑衅！

雷瑟怒了，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堂堂黑水码头治安队副队长居然受到黑帮分子的威胁！

盛怒之下，雷瑟果断的掏出腰间别着的短筒火枪，枪口抵在艾克的胸口处。

“我，治安队副队长雷瑟·托西亚，以妨碍执法的名义正式逮捕你，如敢反抗，依照治安法我可以就地枪决抗法者。”

当雷瑟掏出火枪的那一刻，艾克身后的克雷一脸紧张，与此同时，一众黑山羊成员更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露出忌惮之色。

他们并不是害怕火枪，而是担心自己的不恰举动使得艾克有性命之忧。

艾克看着胸前的火枪，面不改色。

火枪的威力如何，他非常清楚，对他的生命并不能造成威胁，因为他有十足的自信在雷瑟开枪之前闪躲，哪怕已经贴在他的胸膛。

艾克下一步的举动令雷瑟骑虎难下。

他一把抓住枪筒，将枪口抵在脑门上。

“往这里开枪才能一枪打死我。”

话音刚落，艾克的铁杆克雷光明正大的掏出武器，距离雷瑟只有三步之遥，一旦雷瑟敢开枪，他保证能够第一时间抹了他的脖子。随着克雷的动作，黑山羊成员全部抽出匕首，无声而整齐的上前一步。

治安队成员这一刻是真吓坏了，更有不堪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有意思的是，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把佩剑拔出来。

雷瑟脸上的肥肉抖动着，握着火枪的右手手心冒汗，这一刻他犹豫了。

如果开枪，今晚他肯定走不出去。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感到非常的害怕。

“枪是用来杀人的，不是吓唬人的。”

艾克一把将火枪打掉，面容阴冷，尤其是配上额头的竖疤，更显狰狞。

“现在你该回去好好惩罚一下那位告密者，他的话是绝对的污蔑，他欺骗了尊敬的雷瑟队长，应该受到惩罚才对。”

雷瑟对眼前的艾克产生了惧意，最终带着一众手下灰溜溜的离开了仓库。

艾克目送雷瑟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克雷吩咐底下的人继续工作，刚才的冲突令劳工们都躲了起来。

他来到艾克身边，道：“雷瑟肯定会报复的。”

艾克缓步来到仓库大门处，若无其事的靠在大门上，一次性点上两支烟，将一支烟递给克雷，随即深深的吸上一口。

“你知道我们一年给治安队多少钱？满满一箱子银币，这是他们十年都挣不到的钱。”

艾克语气郑重道：“我们与他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再者说了，雷瑟与安德森爵士不是一路人，他没有给过我们任何实惠的东西，反而平白索取了很多，所以对于他这种人，没有利益冲突可以捧着，当触碰利益，他的身份就变得一文不值。”

黑水码头的保护费是艾克的重要的经济来源，作为一个从小穷怕了的孩子，金钱对他意义重大，再者这也是权利的体现。

今晚的货物准时运送到了码头，装船顺利出港，艾克目送船只出港后带领着手下以及劳工们一同前往酒吧，兑现之前的承诺。

与此同时，雷瑟回到家后大发雷霆。

“该死的艾克，这个卑贱的泥巴种，我要宰了他！”

雷瑟在仓库颜面尽失，恼羞成怒，顺手将一瓶酒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位身材苗条，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从卧室走了出来，露出惊慌之色，不待她开口询问，雷瑟指着她道：“因为你那个废物哥哥，使得我今晚颜面无存，你还真是个扫把星！”

话音一落，雷瑟狠狠的一巴掌将对方扇倒在地。

年轻女子正是莱姆的妹妹，名叫莱娜，今年十七岁，面对大发雷霆的雷瑟，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无辜且无助的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巴掌令雷瑟的心情好了许多，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美人，恼火道：“我现在火气很大！”

年轻女子闻言，略作犹豫，最终还是顺从的来到雷瑟的面前。

··········

艾克带着众人在酒馆喝到午夜时分才散场，一个个醉醺醺，其中有不少人直接留在了酒馆，准备销魂的过完一整夜。

艾克与几名同伴顺路，有说有笑的向着家的方向行去，走到最后只剩下他和克雷。

二人的住所位于黑水码头的北区，那里是贫民区域，其实整个黑水码头就是贫民的生活区，只不过北区相对来说是最贫穷肮脏的地方。按照艾克如今的身家和身份，他完全可以住到东区，那里是一些老板和官老爷的居住区域，街道干净卫生，与黑水码头格格不入，仿佛两个世界。

艾克并没有那么做，他从小从北区长大，习惯了这里的脏乱，而且这里充满了回忆，令他难以割舍。

艾克的住所位于北区的最北头，一座两层小楼，明显经过重新粉刷装修，干净整洁，和周围环境大相径庭。按照艾克的意思，保持原状就好，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可惜这座小楼并不仅仅住着艾克一人，还有一位‘女主人’，在‘女主人’的要求和辛劳下将小楼翻新一番，令人赏心悦目。

透过一楼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微弱的光亮，艾克知道那个傻女人又在等着自己回来，虽然他已经提醒过无数次，但对方总是口头答应后又‘死性不改’，艾克对此无可奈何的同时，心里面也是暖暖的，这种感觉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消失许多年，直到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

艾克和克雷分开后，独自回家，房门没有锁，轻松的推开房门，步伐有些不稳的走进房间。

黑水码头聚集着许多混蛋，但这些混蛋知道这里是他们必须敬而远之的地方，所以哪怕不锁门，也没有哪个白痴愿意光顾这里。

艾克努力攀爬成名的那几年，不少敌人被他当街杀死或扔进海里喂鲨鱼，足以震慑宵小之辈，让他们明白，有些人绝对不能招惹。

“你回来了！”

木凳的推拉声响起，意味着有人起身，温柔婉转的声音令人心头一荡，仅是通过声音，就能确定说话之人必然是一个尤物。

事实的确如此。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碎花修身内裙，衬托着身材前凸后翘，肌肤白脂，哪怕灯火略显昏暗，仍旧闪着光泽，犹如温润的珍珠，令人怦然心动，一头黑色长发披肩，略显凌乱，透露出三分慵懒，显然刚才已经睡着，几步来到艾克身边，一股迷人的体香扑面而来，哪怕酒精侵蚀了大脑，仍令其一下子清醒过来。

女子搀扶艾克，艾克顺其自然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如老夫老妻般协调。

“跟你说过许多次了，不要等我，万一我今晚不回来呢？”

艾克口是心非的说道。

女子脸上带着黑色针织面罩，哪怕深夜独自一人仍旧如此，露出一双迷人心窍的眼睛，宛如深夜妖魅。

这绝对是一位美艳的女子。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在贵族的晚宴中，众星捧月。哪怕是最没有见识的乞讨者，也知道她不属于黑水码头。她就好像一朵白莲，身处淤泥之中，却光洁纯净，常年笼罩码头的乌云都遮挡不住她的光芒。

拥有这样一位美人在家，难怪艾克从来不再外面过夜，黑水码头的庸脂俗粉不及万一。

实际上这位并不是艾克的妻子，亦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是艾克的保姆，负责艾克每日的生活起居以及生理需求。

两人更像是雇佣关系，只不过不用付钱。

女子名叫菲雅，除了艾克之外，整个黑水码头再无人知道她的名字，甚至没有人见过她的样貌。在外面她会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不让一寸皮肤裸露在外，所以黑水码头的人只知道艾克的家里有一个女人，但也仅此而已，至于说有无好奇者打听，这自然是肯定的，不过但凡敢打听了解者，甚至讨论非议者，只要被艾克抓住，肯定会被割去舌头，所以时间一久，大家对这位神秘女子敬而远之。

菲雅听到艾克的话并没有回应，默默的扶着艾克上楼，走进卧室，帮他脱去衣衫，艾克则舒服的任由菲雅服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菲雅用热水给艾克擦了身子，洗了脚，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吹灭油灯，方才脱去衣衫，钻进被窝，躺在艾克的身边睡下。睡下的艾克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搂入怀中，露出一脸满足。

清晨。

艾克在床上呼呼大睡，楼下传来嘭嘭作响的敲门声，扰了美梦，令他非常不爽。

“他妈的！”

艾克迷迷糊糊的走下床，通过二楼的窗户向楼下看去，见一位身穿治安队制服的小伙，身材修长，面容英俊，腰挂长剑，英姿飒爽。

这是一位阳光帅气的小伙子！

对方在不停的敲门，并且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显然对方已经来了不短时间，明显有点着急了。

“埃托斯!你个王八蛋，我保证你要是再使劲的砸门，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艾克大骂道。

楼下的埃托斯闻言，抬头看向二楼窗户位置，急忙道：“艾克！我有要紧的事情跟你说。”

房门并没有锁，但没有主人的同意没人敢进屋，埃托斯见到艾克，方才推门进屋。

艾克长叹口气，穿着一条短裤下楼。

埃托斯面色凝重，带有几分质问道：“艾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雷瑟起冲突了？”

埃托斯和艾克看上去差不多大，实际上比艾克小一岁，也是艾克的玩伴之一，住在北区，三年前加入治安队后，举家搬到了东区，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上流人士’。

艾克闻言一怔，他已经下令昨晚的事情不得透露，埃托斯既然知道，必然是雷瑟那边传出来的。

“怎么了？那个死胖子告状去了？”

艾克此时口干舌燥，倒上杯水一饮而尽，润润喉咙。

“当然！”

埃托斯见艾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提醒道：“他今天向安德森爵士提出申请，希望得到码头的部分巡逻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抢走詹姆叔叔的权利，并且为了对付你开始行动。”

码头区域的治安负责人是詹姆，年近五十的大叔，同时也是治安队第一副队长，雷瑟是第二副队长，雷瑟主要管辖区域是居民区，而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身处黑水码头，码头才是油水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