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九五二章 绅士般的前奏（下）

洛尔斯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扫落灰尘一样。

“这也是诚意的一部分，我们希望向你展示准备的全部。”佩金兹缓和紧张的氛围，洛尔斯特已经进入战斗状态，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明显不相信的模样，但洛尔斯特知道，当前情况下，无论自己是否相信，都必须去相信。

“仍旧是一开始就说过的话了，你们从未给过其他选择。”他感叹着说，卡西亚及佩金兹等人身后，巨鲸首领及新生世界树小姐的庞大精神体显现，几乎遮蔽小半天空。

为了配合表演，六阶段精神体的气息正在激荡，完全匹配了它们的巨大体型，以及庞大的精神力量。佩金兹等人的精神体似乎在原地摇晃着，而卡西亚却已经接近扭曲，随时会消散掉般。

直到在现实世界演示的各种纹路力量在周围展开，抵消自带破坏力的气息，并稳固环境后，卡西亚的意识体才恢复正常。

天空被各色纹路侵蚀，各自演化着自己。卡西亚很诚恳地解释，“因为自己对根系网络的特性，又不愿意破坏实际的环境，所以在精神世界内进行展示，最为贴近我的情况。”

说着，一团青绿色光就在卡西亚身边凝聚，卡西亚轻轻一拍，凝聚的光球急速飞向远方，给空气和脚下的焦土留下浓郁的铀金辐射。

洛尔斯特的目光在光球和卡西亚身上来回扫动，直到光球“簌”的一般消失在视野里，他才看向消失的那道方向，等待着什么。

十数秒后，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模拟的铀金弹真实地爆炸，炽白光将所有精神体都淹没其中。光芒减弱也是十数秒后，洛尔斯特一直站在原地，未曾移动过。偏着的脸仍旧被照得一片明亮，他看着升起的巨大蘑菇云缓缓膨胀，几欲连接天空与大地。

“不用展示了。”洛尔斯特明确表达自己的诉求，收回目光时，他看了数眼天空，铀金弹的爆炸光亮使得天空上的各色纹路更加清晰明亮。

“我并不喜欢呆在精神世界里。”他抬起手臂，能看见年轻健康的皮肤上，正有灰黑色烟雾渗出，接触天空上照耀下的各色光线，立即消散，“污染并不喜欢明亮美丽的环境。”

背景顿时切换，变回那片越发青绿的小森林。

展示已经结束，所有人默认。

“需要给你一些样本吗？”格罗特抖了抖肩膀上挂着的背包，“见面的礼物，血液不能给你，但带两颗小世界树的种子回去，却不存在问题。不想研究了，或是嫌弃重量，随意扔掉也没问题，算是帮我们顺带栽种两棵小世界树。”

两颗种子被抛出去，洛尔斯特礼貌地伸手，稳稳接住，表示对这份礼物的感谢。他转身看向恢复正常的小森林，感叹一句，“离开自己，果然就正常了。”

脚步迈开，朝向远海共同国的方向，这片小森林已被舍弃。

“从今天开始，十二天时间。如果在那时还没有离开，就说明的确不想离开。过后，就由你们向不想离开的人去展示这些准备吧。”

“谢谢，洛尔斯特先生。”诺威萨斯高声吼到。

“基本的礼貌而已，你们带着诚意，我没有回以恶意的必要。”他回过头笑笑，“有时候会思考，如果我们一起合作，寻找一条追逐神灵生命的路线，应该会是值得高兴的情况。可相比较第三将军米利乌斯，也即是古历史时期历史巨变的源头之一，为了目的，它更加符合我们的利益及想法。”

“洛尔斯特先生。”卡西亚在精神感知当中喊到，“纵使三相大陆是被遗弃之地，但不是没有希望。星空是一条充满无限可能的道路。以三相大陆的基础，是可以顺利走下去的。”

回应是一个略带鼓励般的微笑，“卡西亚，你能想象星空的可能性，说明你是幸运的。但是在我们所处的历史时期下，红星还在没有什么规律地过来，世界限制真地如同锁链，时时刻刻压制着高阶手术者们。即便成为六阶段生命体的我们，依旧逃不过寿命的限制，只能选择污染与冰冻。”

“当然，佩金兹先生使得赞叹。至少我没有把自己单独沉睡到某个地方的勇气。”

洛尔斯特回头了，“极海漩涡地域的再见面，希望还能这样随和地交谈。不过，作为礼物的回礼……”他举起两颗小世界树的种子，“星空这条路，直到现在才展现一点苗头和希望。深邃的未知里，肯定存在希望。但星空也绝对与以往的无尽海探索一般，充满想象不到的危险。”

“至于为什么……”

他说着，“曾经听第三将军米利乌斯偶尔提及过一次，弑神者们留下的准备，或许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对于内部的我们；另一个方面，可能就是对于星空。”

“卡西亚，这是我刚想到的一点。你能凭借深蓝领域的力量，在如此距离下接近我而不被发现。那么整个被深蓝领域包裹的完整世界，是不是在星空当中，并不是那么‘灿烂耀眼’的状态？”

“你知道，世界限制消失后，紧接着将迎来的，大概就是弑神者们留下的各项准备，将一一开始崩溃、自我崩坏失效。”

没有再说话，脚步越来越快，洛尔斯特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佩金兹等人也默契地没有用精神感知去捕捉他的踪迹。

诺威萨斯此刻看向佩金兹，但实际上是看向卡西亚，“原来大家都有持续思考着。”

“思绪的运转，一定程度上是不受自我控制的。”佩金兹代为卡西亚回答了，“只是作为前提条件，第三将军这道阻碍必须跨过。星空充满未知，而遗失的大陆群当中，却有确定且实际可行的答案在。它会选择哪一个答案，是不需要分析的。”

“计划圆满成功？”格罗特吐气。

“几乎成功了。”佩金兹回答，“是否达到百分之百，还需要十二天的时间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