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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之国 第两百二十八章 追随者们(下)两章合一

作者:九鱼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8-13 23:29:09 来源:平板电子书

老骑士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老伙计,他老了,而他的扈从也没年轻到哪里去。

扈从的出身并不显赫,他甚至不是一个骑士的儿子。他的父亲只是城堡中的一个铁匠,在一次领地战中意外的俘虏了一个骑士老爷,他将这个骑士老爷交给自己的主人时,主人问他是想要什么样的赏赐——一栋木屋,还是一块田地?

而铁匠思量再三,为他的大儿子求了一份仆从的工作,他就这样来到了老骑士的身边。当然那时候老骑士也非常年轻——他们一同狩猎,一起打仗,一起结婚生子,而后在教皇发出号召,组建十字军的时候,老骑士毫不犹豫的投身其中,他这个最为忠诚的仆人也马上决定要一直跟着他到圣地去。

“我记得你的儿子上次写信来说,你已经有了重孙子了。”骑士说道:“若是可能,我给你一笔钱,在下次船来的时候,你就跟着船回去吧。”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却让这个老扈从目瞪口呆,他几乎要惨叫起来:“您在说些什么啊!主人,我是跟定了您的,我和您去过那么多次战场,死神的镰刀,就在我们脑袋顶上狠命儿的招呼——那时候我都不曾离你而去,现在您却要将我随意打发了吗?”

“你应当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老骑士说道,但扈从听了,不但不觉得宽慰,反而觉得遭受到了羞辱:“您的意思是,我是为了自己,才劝您不要去为那个年轻人效力的吗?我承认,如果您愿意收起刀剑,骑上马儿,登上帆船,一路回我们的城堡去。

我当然会感到欢喜的,我们将一起回到城堡里,在壁炉边度过人生最后的几年。

但若是您只想留在这里,为天主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和最后一点血,大人,当你的石棺被送入陵墓的时候,我发誓,您的老布朗也一定紧紧的跟随在您的身边,一起去天堂或是地狱。”

“那么你在怕些什么呢?”

“大人,我听说了那位的事情——我们曾经在伯爵,大公,甚至于国王的城堡里见过很多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天真,纯洁,意气十足,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也没有他们看不透的阴谋,这样的性情固然可贵,但总是会让他们在真实的生活中狠狠的跌上几个大跟头,”他瞥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就像是您。”

事实上,凭借着老骑士所得到的圣人所赐予的恩惠,以及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他对领主的忠诚,早就应当在某个宫廷里拥有一席之地了,而他现在依然籍籍无名,是为什么呢?

正是因为他的主人有着一股子叫人担忧的固执劲儿。

他所铭记的恩情也不过是在一次与撒拉逊人的战争中,因为马失前蹄而被生擒,约瑟林二世是用一百个金币,将他赎买了回来。自此之后,他就发誓要为约瑟林二世战斗到最后一夕,但那时候被约瑟林二世赎回的骑士,又何止他一个?立下誓言的更是数以百计,但他们的誓言在约瑟林二世也成了撒拉逊人的俘虏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曾经与他一同在比武大会中交战,甚至于落败于他的骑士都已经成为了宫廷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而这位老骑士却还只是一个骑士。

但地位卑微也有地位卑微的好处(相比起那些显赫的大人物来说),他固然没有亲密的朋友,但也没有恶毒的死敌,他虽然没能如其他人那样带着金银和权力回去,但也可以在自己的城堡中安度晚年。

但那位小伯爵不同,他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他太年轻了,以及,说不清楚是天主的恩赐,还是魔鬼的捉弄,他竟然在短短几年中便攀升到了常人不敢想象的位置。对于那些必须仰望着他的人来说,他现在的位置当然是相当值得艳羡的。但同样的,他若是从高处跌下,所受的苦楚,也绝对不是那些只是遭受了小小挫折的人可比的。

他担心的是,如果他的主人一意孤行的要去成为小伯爵的臣属,到时候也会跟着一起遭殃。还有的就是……如果那个年轻人又有着他们这个年龄人常有的通病,自以为是,独断专行的话,一位年长的,曾经追随过他的祖父约瑟林二世的骑士或许并不是一个臣子的好人选——他担保老骑士肯定会时常给予这个年轻人教导和告诫……

所以他才会这样坚持地请求他的主人离开塞浦路斯,离开圣地,回到他们的城堡里去。虽然他们的领地又狭小又贫瘠,但要供养一个老迈的骑士以及他的扈从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你难道不想看看吗?”老骑士却反问道,“如果他是一个如约瑟林二世般的人物,或许我就会走了,毕竟一个已经失去了锐气,也难以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的骑士并不是那样的领主所需要的。

但就算是曾经的约瑟林二世,不,应该说哪怕是因为被人誉为‘最虔诚者’的布永的戈弗雷,也从未如此坚持过——他依然会宽容那些犯了罪行的骑士。

依照我们的这位小继承者以往的行为来看,他并不是一个愚昧的,苦修士般的人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将会因为自己的固执失去很多骑士的支持。”

“我确实看不出这有什么好处。”扈从说。

老骑士笑了,“他让我想起了那些殉道的人——不是为了金钱,不是为了爵位,不是为了领地,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却在做一件相当艰难的工作——很多人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就会放弃,但若是做成了……”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向他的扈从提出了一个似乎并不相关的问题:“你和我打过很多次仗了,那么我来问你,我们在战场上所面对的那些人——流民,流民变成的盗匪,如同豺狼般的雇佣军,老虎般的,其他领地上的其他领主和他的骑士,以及我们来到圣地后所面对的,魔鬼般撒拉逊人,哪一种最凶残,最令你胆寒呢?”

扈从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回答说,“当然是那些异教徒。”

“还有我们的骑士,虽然我们信仰不同,信仰的力量是最强的,也是最纯粹的,它几乎不会被任何外来的条件所影响。”老骑士说道,“人们说,那孩子不虔诚,我倒觉得他非常虔诚,没有人比他更虔诚了。只不过,他虔诚的并不是如教士们所推崇的表象,而是几百年前最纯粹的那种,一股犹如雪白的雷霆般明亮的信念。

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神圣、诚实和公正。”他念了一遍,“现在还有多少骑士能够遵从他们对着天主所发下的誓言呢,太少了,但你也不得不承认,凡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骑士,都会成为每个领主的座上宾。

即便他们做出了令国王不悦,甚至违逆了他的旨意,到头来承认错误的也不会是他,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君主们,他们正是圣人乃至天主的恩义在人世间的真正化身,远胜过于那些虚伪的红衣亲王。

你看亚拉萨路的人,将我们的小伯爵称作小圣人,若是他只是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他的国王,这点荣誉也就够了。

但他的目的并不仅于此,他还要将那些与他有着同样理想、信念和坚持的骑士招揽到身边,”他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扈从,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又爽朗的大笑。“我可怜的老伙计,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留在这里,正是因为我已经老了,已经失去了青春和野心,但我依然有我的信仰,有一个,还挚爱着天主以及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的人就绝对不会舍弃的,可以亲眼目睹这一圣迹的机会。”

“可是……大人,如果他最终还是夭折了呢?”

“即便他夭折了。只要我还能活着,那么我就会将他的故事记载下来,带回我们的城堡里去。我会让你我的儿孙们诵读他的故事,在人们的心里种下新的种子,或许有一天,在他们之中也会出现一个小圣人。”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期望啊。”扈从低声说道,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

这一天对塞萨尔来说相当忙碌,那三方在广场上公然决斗和厮杀的人都已经被拘押在了他的监牢里。

那些来自于罗马的教士还在抗议——声称自己不该被世俗人的法庭所审判,但很快,从亚拉萨路就来了好几个高等神职人员,他们带来了亚拉萨路宗主教希拉克略的亲笔信和授权书。他授权给其中的一个高级神职人员作为宗教法庭的法官,来审判这群无法无天的歹徒。

这群教士们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他们实在不该忘记,塞浦路斯的领主虽然是一个世俗人,但他是亚拉萨路宗主教希拉克略的学生,这点早在他的身份被确认之前就已经公示了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他蒙恩成了骑士,又被承认为埃德萨伯爵约瑟林三世的婚生子,继承了他的爵位,他现在或许已经进入了教会,将来也会继承宗主教的衣钵。

罗马教会的教士们固然可以轻蔑那些拜占庭帝国的人和他们的所谓公主,也能够拒绝承认拜占庭帝国给予塞萨尔的“**君主”称号,但站在亚拉萨路宗主教的面前,他们就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他们在监牢里和那些拜占庭帝国的官员面面相觑,度日如年,他们打着颤,浑身冒冷气,只怕这位年轻的领主,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将他们一个个的吊死在木架上,此时这些狂妄的小人开始懊悔和恐惧,是了,这位领主,可以吊死拜占庭帝国的教士,难道就不能吊死罗马教会的教士吗?

而且就算远在罗马的教皇会为此大怒,并且予以惩戒。但那又怎么样?那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至于那些威尼斯人,他们所待着的地方,距离那群官员和教士并不远。

不过相比起那群蠢货,为首的威尼斯人已经镇定了下来,他终究是得到了总督看重的人,可不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恰好就在这一天,来了一个正有他们最想要的货物的商人,又约在了这么早的时候,见面的地点又被放在了总督宫外最为喧闹的市场上。

他们又那么巧地遇上了那两拨人的冲突。

他想起了那个怂恿他去设法平息风波的年轻人,发现他并不在他们的这群人当中,于是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面容和姓氏,那个年轻人的家族确实是比较倾向于威尼斯总督的。

但同样的,他与那位老奸巨猾的丹多洛走得也很近。

他马上就猜到了,他们受了别人的利用和陷害。但此时再来说这些也是无用,他甚至没有将这个猜想告诉他身边的同伴们,当有些人忍不住哭泣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责骂了对方,然后他又低声安抚道:“放心吧,我们终究还是威尼斯人。”

丹多洛如果不想与总督彻底翻脸的话,他们的性命应该没什么妨碍。

他猜的很对。

塞萨尔没想到鲍西亚所说的要给他一份礼物,竟然是这件事情。

他虽然已经选定了威尼斯总督的外甥女鲍西亚,但另外两队求婚者该如何回应,也是一桩难题。

拜占庭帝国那方面还好说,不管怎么说,皇帝都不会勒逼太过,安娜虽然死了,但他依然拥有着塞萨尔岳父的名头,只可惜安娜和塞萨尔并没有孩子,他无法通过杀死塞萨尔,然后借着为自己的外孙摄政的名义,重新得回塞浦路斯。

他以及他之后的继承人,必然还会想方设法的将塞浦路斯重新收回拜占庭帝国的囊中,但拜占庭帝国与塞浦路斯的距离注定了他们可以无需如此焦灼。

相对的,罗马与塞浦路斯之间的距离可真是太远了,即便是教皇,也没有办法将触手伸得那么长。而且对于亚历山大三世来说,他愿意让自己的“侄女”——也就是私生女来和塞萨尔结婚,已经算得上降尊纡贵。

私生子女在这个时代以及整个基督教世界都不具有继承权,但地位的高低是有对比的。他们固然低于他们父亲或者母亲的婚生子女,但绝对要高于身份低于他们的父亲或者是母亲的人。

像是国王的私生子,很有可能成为一位公爵或者是亲王,甚至可以在婚生子尚且年幼的时候成为摄政王。而他们的私生女也一样可以得到爵位,并且与国王或是教皇看中的人结婚,而且一般都是公爵或者是侯爵,或者是其他国家的大公也有可能。

教皇的这个侄女曾经轻蔑地称塞萨尔是一个无地伯爵,在基督徒看来并不过分,也因为如此,想要拒绝这门婚事,塞萨尔必然会直接面对教皇的怒火。而且如果那些教士足够无耻的话,他甚至很难以一个平常的理由搪塞过去。

鲍西亚的一番操作让这件事情变得简单了起来。

无论如何,现在塞萨尔才是这座塞浦路斯的主人。而这些求婚者们都是外来人,外来人在这里享有宾客的权利,但同样也要履行宾客的义务。而宾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该去触碰主人的逆鳞。如果这些人是塞浦路斯的人,塞萨尔会判处他们囚禁或者是鞭刑,现在他额外高抬贵手,将他们通通驱逐了了事。

如果拜占庭帝国的皇帝以及罗马的教皇,还有意继续这门婚事的话,他们会派来新的使者队伍,但这肯定需要时间,至少肯定没第三支求婚队伍来得快。

鲍西亚已经与塞萨尔说了,他尽可以将这些威尼斯人全部赶走。她的祖父丹多洛所率领的另一支队伍已经在克里特岛(位于意大利和塞浦路斯之间的一座岛屿)等候,只待她的鸽子飞回到祖父手中,他的祖父就会立即率人前来,鲍西亚还特意提醒,祖父为她筹备的嫁妆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就在下午,塞萨尔身边的一个侍从正担忧的告诉他又有一些骑士因为他囚禁了教士们而感到不满的时候,又有一群人来到了他的总督宫。

为首正是那位曾经追随过约瑟林二世的老骑士,他带来了十五名骑士,连带他们的扈从,武装侍从,总共有将近一百五十多人,这完全出乎了塞萨尔的意料。

这位老骑士事实上并不能说是籍籍无名之人,他固然没有在国王的面前夸耀自己的战绩,也不曾在主教的面前显示自己的虔诚,但他在骑士之中却一直享有盛名。

1144年埃德萨沦陷于撒拉逊人之手的那时候,约瑟林二世伯爵正在外面打仗,在这段时间里,老骑士一直紧紧的跟随着他,1150年约瑟林二世成为撒拉逊人的阶下囚后,这位忠诚的人也从未放弃过援救和赎买自己主人的希望,甚至在约瑟林二世的遗孀将埃德萨以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卖给了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后,他虽然拒绝了皇帝的招揽,但还是带着埃德萨残存的骑士们继续与撒拉逊人作战。

为此,他变卖了所有的财物,只留下了马匹和盔甲。每个曾经在埃德萨作战的骑士都认识他,甚至有人建议他去创立一个骑士团,就像是曾经的圣殿骑士团和善堂骑士团那样,但这个提议最终还是被老骑士否决了。

他想的是,如果他建立了一个骑士团,等到他的主人约瑟林二世回来的时候,那将会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只是他终究没有等到约瑟林二世,也没有等到约瑟林二世的儿子约瑟林三世……

他现在来到了塞萨尔的面前,向他跪下,再次发出了永远忠诚的誓言。

而后,他向他一一介绍了身后的那群骑士,他们看起来并不起眼,盔甲不够鲜亮,罩袍破烂不堪,但论起忠贞没有人比得过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和老骑士一样,在埃德萨伯国覆灭之后,依然坚持与撒拉逊人作战的那些人,他们甚至为了兑现在天主面前发下的誓言,和老骑士一样,卖掉了所有的身外之物。

他们不年轻了,身上甚至还有无法痊愈的痼疾与伤残,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塞萨尔现在最为需要的臣属。

这些骑士们也带有着一点担忧和疑虑。要知道他们之前也曾经被一些领主和国王招揽过,但那些宫廷中的人一看到他们的模样,就窃窃私语,面带嘲弄,那些只是闻名,却从来不曾见过他们的高位者也会在看见他们的时候,露出失望的神色。

也有骑士团来招揽过他们,但无论是怎样的骑士团,都不再有百年前的纯洁与坚定,待了一段短短的时间后,他们就觉得无法忍受,只能离开。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塞萨尔,他们或许就如那些不愿于屈从于诱惑的人那样,静静地在漫天的沙土中失去自己的踪迹,最终淹没在不为人知的历史中了吧。

他们对塞萨尔所说的,将会重新为他们置办盔甲、刀剑、马匹,给予封地的承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让这些骑士们感到惊讶的是,就在他们在总督宫住下后,塞萨尔为他们开了一场小小的欢迎宴会。

之所以说小小的,因为只有他们和塞萨尔。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他们的小伯爵别有用意,最后才发现,那是因为他们的新领主只能做那么多人饭的原因。

老骑士和另外十五名骑士都得到了塞萨尔的亲手款待,真正的亲手款待,塞萨尔给他们做了腌制的橄榄、烤羊肉、炒虾、烤章鱼、鲍鱼汤,还有蜂蜜球(类似于泡芙),这些骑士们早就饱尝了生活的甘辛,自以为不会被一两道美味的菜肴所打动。

但事实上,他们来者不拒,但凡送到他们面前的东西,无论是水果、蔬菜还是肉以及甜点,他们都吃得一干二净,还在不停的催促仆从加菜,一些骑士甚至放弃了继续痛饮葡萄酒——塞萨尔提供的葡萄酒当然属于佳酿,但这时候如果喝多了酒,他们可没肚子来装这些可口的食物了。

最后他们昏昏沉沉的回到了房间,而这种昏沉罕见地不是来自于酒精,而是来自于食物,这是一种新鲜而又难得的体验。

老骑士满含着笑意,沉沉睡去。忙碌了好一阵子的塞萨尔,却还没能得到休息的机会,因为这时候,一些塞浦路斯人请求能够得到他的召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幸被杰拉德家族的子弟欺辱了女儿,又被杀死了儿子的塞浦路斯贵族。他有着一个希腊姓氏,叫做乔治乌,他的名字则如所有的塞浦路斯人那样用了一个圣人的名字,叫做约瑟。

约瑟.乔治乌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十名年轻的家族子弟。

这些年轻人都是已经得到过天主的赐福们成为骑士的人,他们也各自携带着两三个扈从以及四五个武装侍从,而乔治乌的家长已经明确的说了,这些人所需要的甲胄,马匹,工匠和教士全由乔治乌家族承担,无需塞萨尔耗费一星半点的心力。

他们会向塞萨尔效忠,成为他的臣子和骑士,即便塞萨尔要他们皈依罗马教会——他们也会听从。

随后,他又在塞萨尔面前摆开了三口足以装得进一个成年女性的箱子。

塞萨尔之前还从未看过这样大的箱子,在得到允许后,约瑟.乔治乌让那些年轻人亲手打开了箱子,第一口箱子里面是装着的,是满满一箱子色彩绚丽,质地细腻的绸缎,粗略的估计一下,这些布匹即便用来做一百件丝袍,也已足够了。

然后他们又打开了第二口箱子,箱子里面装满的则是金银交杂的钱币。乔治乌的家长亲自举起一把奉与塞萨尔,这都是实打实的罗马金币和银币,也就是圣地以及周边地区的人们最为认可的钱币,个个足斤足两,质地纯粹,不是那些基督徒国家的大公与国王铸造的残次货币。

塞萨尔看去,里面的金色有银色的三分之一,即便如此也已经很可观了,几乎已经能够等同于罗马教皇的使者所承诺带来的嫁妆。

但这并不是最后,第三口箱子打开的时候,就连塞萨尔也不由得微微的变了神色。

他看到的是一箱子金银的器皿以及数不清的珠宝,这些珠宝甚至不是整整齐齐的装在匣子里摆放的,而是凌乱的丢在这些器皿之中,看上去不像是收集来的,倒像是劫掠来的。

乔治乌的家长看出了塞萨尔的疑虑,连忙解释:“我们是今天下午才得到这个消息的,所以有些匆忙。”他指着那些珍贵的首饰说,其中不但有男性的别针、戒指、也有女性的发冠,手镯和项链,“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所以我只能让年轻人们扛着箱子从各个房间中走过,让他们将器皿丢在箱子里,然后摘下珠宝扔在里面。”

塞萨尔现在虽然很缺钱——这几乎是每个统治者的通病,但他也不会轻易收下这些东西,只能说还没到这个程度,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乔治乌的家长马上摇了摇头,“我知道您不是那种贪婪的人。”事实上也有人劝过他不要那么快地投下赌注,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十字军能够在这里留多久?

但乔治乌的家长已经决定了,无论怎么说,塞萨尔都算是为他的儿子和女儿报了仇,放在别处,不说领主是否愿意做出这样公正且迅速的判决,让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得以瞑目,就算是他仍旧偏颇自己人,而后巧立名目,有意勒索,乔治乌家族一样留不下这些东西。

“何况,”乔治乌家长说到:“还有一个原因,您拒绝了罗马教皇提出的婚事,又驱逐了他的教士,连带着他的侄女——他必然会异常愤怒。在这之后,即便你已经与威尼斯人结盟,也必然会遇到一些不小的麻烦。

圣父必然会竭尽全力地给您制造问题和阻碍。

所以请您拿着这些东西交给一个可信的人,让他去罗马贿赂那些红衣亲王吧,教皇的权力虽然大,但若是那些红衣亲王们愿意看在这份贿赂的面上,阳奉阴违,敷衍推脱……”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人都懂得他的意思。然后乔治乌的家长又继续说道,“我听说那位圣父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虽然他对权利的**还是那样的旺盛,但或许只需要拖延上两三年,我们所要侍奉的主人就会换一个了。

到时候你已经结了婚,又有了继承人,新的圣父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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