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仙侠玄幻 > 人间最高处 > 第一卷 人间栖客 第七十七章 我是一扇门

刘景浊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写在脸上了。

你骗鬼呢?我瞧着像是棒槌么?从神鹿洲追来中土,现在你告诉,这是个巧合?

暂时没搭理她,三人看热闹到大半夜,准备进城之时,却发现樊江月还在。

碰巧有那挑着扁担叫卖的货郎,前后篮子里,一边儿是绿豆汤,一边儿是凉粉,怕是白天没卖完的,也不知馊了没有。

刘景浊转头看了窦琼一眼,红衣女子当即了然,挥手喊过来卖货郎,要了四碗绿豆汤。

南边儿人爱吃凉粉,他跟刘景浊都是北方长大的,实在是吃不惯。

得这会儿就喝,喝完了还得把碗还回去呢。

刘景浊指了指绿豆汤,轻声道:“天热,想打架也喝完再说。”

樊江月十分不自在,瞎话太假,她自己也知道。可说实话,她觉得更扯了。

走过了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口,樊江月轻声道:“有个骑着黑驴的老前辈,揣了我一脚,我就到这儿了,前一刻我还在游江国京城的。这话说出来,比碰巧什么的更难让人相信吧?”

刘景浊这才端起碗,没骂街,说明汤不馊。

百节没忍住扯了扯嘴角,这瞎话还不如先前那个呢。

哪知道刘景浊却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这么说的话,我信了。”

登楼境界说是随意跨越大洲,可以,但要是瞬移那般,那是说梦话。

可要是开天门的修士,从神鹿洲到中土就相当于去自家后院儿遛弯儿一般。

安子,那可是打上十二楼不入天门的人。

一碗绿豆汤几口就喝完了,刘景浊擦了擦嘴,轻声道:“那也挺好,帮你省了三个月赶路时间,你再去雷州渡口搭乘过路渡船,往东南去瘦篙洲就好了。”

在樊江月心里,二人怎么说都还是仇人,不见面分外眼红就已经极其不错了,怎的还这副和蔼模样?反正她樊江月是做不出来。

放下碗,樊江月转头瞧了瞧百节,一头真境妖族,是那家伙的扈从吗?不过她也没想着打架,再说了,好像有点儿打不过。她只得开口道:“那位前辈让我转告你,剑术稀烂就别学人家猪鼻子插大葱,他的徒弟他自个儿会教的。他还让你记住,行事要果断些,快刀斩乱麻,有甚道理好讲的。”

前半段儿验证了刘景浊的猜测,果然赵长生是安子前辈收的徒弟。后半段儿,则是那位前辈的怪罪了,怪罪刘景浊对于焚天剑派一事,太过婆婆妈妈。

刘景浊点点头,微笑道:“晓得了,多谢樊姑娘传话。我也有话烦劳姑娘回瘦篙洲后带给陈前辈,就说一别几年,甚是想念,如今烫手山芋在我手里,我其实不想拿,如果陈前辈有意,数年内我重游瘦篙洲,会把东西带过去。”

一别几年?樊江月沉声道:“你真认识陈前辈?”

刘景浊微微一笑,“算是朋友。”

顿了顿,刘景浊笑道:“真不打架?”

樊江月没好气道:“打不过,也不想打。”

刘景浊点点头,不想打,说明她樊江月走过焚天剑派附近一趟了。

他还不知道,那座被他劈成两半儿的神剑山,已经被安子连根拔起,丢在了万象湖一旁。

窦琼听到这儿,立马明白了,这漂亮姑娘跟自己是难姐难妹啊!

刘景浊又抿了一口酒,微笑道:“没别的事儿?没别的事儿我可就走了,着急赶路呢。”

明明说好了今夜住在城里,怎么又要赶路了?

樊江月沉默片刻,忽的传音说道:“有事,我知道截杀龙丘棠溪的人是谁。”

刘景浊当即变了神色,沉声道:“是谁?”

樊江月传音道:“青鸾洲,姬闻鲸。”

刘景浊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不止。

真是我的好舅舅啊!一手将我娘从姬氏除名,青鸾洲数次围杀,现在居然敢去击沉龙丘棠溪的渡船,百余条人命在这位姬家族长眼中,就这般不值一提?

是了,亲外甥都能下那般狠手,不相干之人在他眼中,恐怕就是一只只蝼蚁!

刘景浊重重抱拳,沉声道:“多谢樊姑娘相告,刘景浊记住这份恩情了。”

樊江月叹息道:“报仇,我没法儿报,不占理,但这么没事人一样,我也做不到。我想跟你约一架,等你日后到了瘦篙洲,咱们相约稚子江,不限于武道,痛痛快快打一架,一架之后,无论胜负,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到时这位樊姑娘怕是已经初入琉璃身了。

刘景浊点点头,轻声道:“好的。”

樊江月这才劣咧嘴一笑,轻声道:“那就行了,既然来了中土,我就去一趟谢罗山,瞧瞧那处武道起源之地。”

樊江月抱拳所别,刘景浊抱拳回礼。

等到白衣女子离去,刘景浊忽然说道:“百节,你护着窦琼返回燕巢宫,我得先走了。”

窦琼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没等她说话,百节率先问道:“是有什么事儿?”

刘景浊摇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哪儿不对,但直觉告诉我,得抓紧南下。”

顿了顿,刘景浊轻声道:“窦琼,有些毛病,不用改,吃米吃面全凭喜好便是,但是往后得学着凡是先在自己身上找毛病,然后再去怪罪他人,下次我定会去上一趟燕巢宫的。”

窦琼面色复杂,想来想去还是说道:“我尽量。”

刘景浊又看向百节,传音道:“明年五月之前,你继续做我交待你的事儿,五月之后,你要返回流离郡,在扶舟县开一间仙家客栈,把所有去到扶舟县的炼气士,哪怕是炼气境界的,都要登记在册。暂时先不要上青椋山,等我回去。”

百节点了点头,年轻人已然一步跃起,直往西南。

大约御剑出去了百里地,刘景浊忽的掉头返回,一刻时间而已便追上了樊江月。

年轻人背一把青伞,一柄木剑,飘飘然落地,开口道:“不对,你有什么没说。”

开天门境界自己远游,不费事,要把个武夫瞬息送出两洲之地也不那么轻松的,难道安子前辈就为了带那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樊江月无奈叹气,没法子,看来近两年内,只能待在中土了。

“那位前辈说了,如果你追上来,那就把另外一句话告诉你,但我要在青椋山些结茅修行,在你正式返回青椋山前,我得替你守山。”

一道剑光划过,飞剑长风将此地方圆百丈于人世间剥离出去,随后又是一道月华掠过,方圆三十丈内,雷霆夹杂月华织就一张大网笼罩此地。

刘景浊还不放心,于是又甩出数千丈符箓,同时右脚跺地,瞬间起了一座阵法。

樊江月目瞪口呆,这家伙居然还是阵道宗师?能做到瞬间起阵,起码也够的上宗师范畴,当时神剑山上若是他一开始就剑术、拳法、符箓、阵法齐上阵,恐怕自己撑不过一个回合吧?

做完这些,刘景浊沉声道:“樊姑娘,可以说了。”

樊江月轻声道:“老前辈说,门不在了,人在。人在,门就在。”

刘景浊沉默片刻,随后点头道:“懂了,这两年就烦劳姑娘帮我守着青椋山了。”

没什么好客气的,既然是安子前辈的安排,樊江月自个儿也愿意,那她守着青椋山便只会有好处。

撤去阵法飞剑,刘景浊再次抱拳,轻声道:“多谢姑娘传信,就此别过了。”

樊江月反正是什么都没明白,只知道自个儿破境琉璃身的关键是在青椋山。至于什么门不门的,压根儿也没闹明白。

她抱拳回礼,轻声道:“既然你追来了,咱们的约定就改一改吧,等我破境琉璃身,再找你一战。”

刘景浊微微一笑,化作一道雷霆剑光疾速南下,几个瞬息便消失在了天幕。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

壁如当年玉京天上,那天门之外的所谓天人,明明可以打杀自己却没有下死手。

想要刘景浊死的,恰恰反倒是想要九洲安稳的人。不过刘景浊还是觉得一句话说的很对,世上没了谁,日头照样东升西落。即便是自己这道门户没了,总还是会有旁的道路的。

岳慈樵所谓押注,恐怕就是在压自个儿大道成就会有多高吧?若是甲子之内,自己能跻身十三境,九洲炼气士最高境界,便是十三境了。

可这着实太难了,倒不是刘景浊妄自菲薄,他甚至有信心甲子之内重返登楼,可那虚无缥缈的天外境界,九洲并无先例,刘景浊知道的可能是开天门之上的,也就是牢狱之中的姜黄前辈与何伯了。

看来与陈桨前辈商量过了那处牢狱如何处置之后,必须得回去一样雨田县镇压雷神的地方了。

云海之上,背着青色雨伞的年轻人没来由苦笑不止。

想的再多,自个儿也才是个金丹境界啊!

说到底,还是境界太低,太过于势单力薄,重来青椋山又还不是时候。

现如今刘景浊唯一的依仗,就只有娘亲留下的清溪阁故人了。三叶叔那边儿尚且不能动,直觉告诉他,玥谷定然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剩余的清溪阁故人,有几个愿意跟自己返回青椋山呢?

年轻人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苦笑道:“原来我是一扇门啊?”

…………………

临近西南边陲,刘景浊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再怎么着急赶路,有些故人也还是得去瞧瞧。

一晃神儿的功夫,已经过去十来年,当年斥候队里那些个青壮,上了五十的比比皆是,这城中现在还住着个黄乐昏呢。

刘景浊换了一身白衣,背青伞木剑,踩着黑色布鞋,缓步走入这滇越城。

滇越城是西南重镇,当年战事胶着之时,城中一度驻军十余万。如今驻军就在安南国境内,此地名义上是边陲,却其实是腹地。

上了岁数的人睡得早起的早,天亮不久,许多城中老汉便坐在街边屋檐下,其中会有一两位带着大禄竹,你吸两口我吸两口,烟雾缭绕。

有的人喜欢起来先抽一口水烟,也有人喜欢过早之后再抽。第二种人多半都会先吃上一碗大救驾,随后再去抽一筒大禄竹。

大救驾的由来,相传是一位皇帝逃亡路上,饿坏了,到了此地之后饿的不行,结果一碗饵块救了他那座五脏庙,于是大呼一声:“真乃大救驾也!”

自此以后,这大救驾的名号也就传开了。

刘景浊迈步走去一处饵丝摊儿前,与大救驾不同,此处小摊儿是水煮的,大救驾是炒的。

刘景浊一身白衣,背一柄青伞一把木剑,束发于顶,腰间系着一只酒葫芦。说像游侠儿也不像,游侠头发多是半披半束。说是那种佩文剑的读书人,更不像了,读书人更多是腰间悬挂长剑,哪儿会背剑。

刘景浊来时,几张四方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有好些本地人干脆端着碗,卷起裤脚蹲着吃饭。

就这端碗蹲着吃饭,好像哪儿都差不多。

扶舟县那边儿,老百姓做熟了饭,有不少妇人还喜欢端着碗去串门儿。蹲在别人家屋檐下石阶上,扶舟县那边儿方言管屋前台阶叫做“拦野台”,一边儿聊些闲天儿,一边吃着自家饭。

乡村之中如此画面十分常见。

灶前忙碌的是个两鬓斑白,五十往上的汉子,这人一条左腿只剩下半截儿,剩余半截腿上帮着一根儿木棒,这就当做腿了。

刘景浊伫立原地极久,这条腿也是丢在战场上的。

走去灶前,刘景浊熟练抄起筷子,挑了一筷子粉递给瘸腿男人。

“户部发的救济钱养活不了一家人吗?瘸着一条腿,怎么还干起这个了?”

男人转过头,愣了一愣。

“你是?”

刘景浊将碗递过去,无奈道:“我变化有这么大的么?还是咱俩情分不够?这才十来年,就不认识我了?黄老荤?”

本来接住碗的手忽的一松,刘景浊赶忙弯腰托住瓷碗,躲过一场“悲剧”发生。

黄乐昏呀了一声,不敢置信道:“秋娃子?真是你?!”

黄老荤是绰号,秋娃子自然也是绰号了。

刘景浊紧紧拉住黄乐昏的手,笑道:“是我,来看你了。”

还有以方言催着赶快些,黄乐昏转头瞪了一眼,骂道:“急个屁,今个儿老子不卖了,明日再来!”

转过头,有些苍老的汉子大笑道:“晓得我这绰号的死的都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你了,不过你小子变化是真大,怎么样?听说不是封了将军了么,现在还打光棍?你这副小白脸长相,想打光棍怕也不容易吧?”

刘景浊无奈一笑,轻声道:“早就离开军中了,还算是光棍儿吧。”

黄乐昏赶走了两位食客,一看就是十分熟悉的那种,然后硬拉着刘景浊坐下,他自个儿站着好好打量了一番,咋舌道:“现在换走江湖了?怎么还背着一把伞?还有木剑,你刘见秋怕不是当了道士吧?”

刘景浊摇摇头,没有细说,转而问道:“像你这般的伤残老兵,户部不是每月都有二两银子发吗?怎么干起这个了?一个月能挣二两?”

黄乐昏讪笑道:“钱是有,可我闲不住。”

挣肯定是挣不到二两的,一年能挣一贯钱,那就烧高香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微笑道:“忙起来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

顿了顿,黄乐昏又笑着说:“我现在也是极好的,儿子开了间药铺,可挣钱了,日子过得滋润,哪儿哪儿都好。”

刘景浊笑道:“好就行了,我还以为户部该发的银子被人昧了去。真要这样,你放心跟我说,我立马儿去砍了南越郡太守。”

话是有些开玩笑,可真要有人敢用这钱中饱私囊,那他这个椋王再怎么不管事儿,砍个贪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黄乐昏长长噫了一声,“你行了吧,别说没人敢,就算是真有人,你秋娃子也才是个从五品武将,武将不能干政,你砍的了谁?”

刘景浊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硬拉着黄乐昏去了近处一间酒楼。

大清早的喝酒,人家酒楼里厨子都没起床呢。

两人也不嫌弃,两坛子酒,一碟花生米就开喝了。

酒过三巡,黄乐昏已经有些喝冒了。

他拍着刘景浊肩头,含糊不清道:“跟你说实话,那钱我给咱死了的弟兄家里了。咱们的钱,谁敢贪?就这滇越县令,见了我还要一口一个老英雄的喊着呢。”

已经有了些老态的汉子,忽的嚎啕大哭起来。

“我算个狗屁英雄,死了的才是英雄呢!”

他架起断腿放在板凳上,拍着胸脯,眼含热泪。

“景炀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说的对,景炀也是你们的。”

景炀与别处王朝最大的区别就是,每个景炀人,都对这个王朝有这一种极强的归属感。

当年的第八大王朝,如今的排名末尾,其实景炀人都不怎么当回事儿。反正在老百姓心里,哪个王朝敢惹我们,那咱就发兵!

当时发兵安南,主帅并未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言语,只是与大家说:“我们得保护我们的家!”

付了酒钱,刘景浊特意叮嘱酒楼掌柜将黄乐昏送回家,又悄悄往黄乐昏兜里塞了两枚金元宝,,自个儿则是往城外走去。

等他醒来,肯定就走不掉了。

一坛子酒喝完,刘景浊酒葫芦里的酒至少下去一斤,饶是他刘景浊,也有点儿眼前发昏了。

喝酒到吐、次日头痛欲裂,那就不是人喝酒,而是酒喝人了。

酒水真正的用处,怕就是这微醺之时,天下事皆在心中,但天下事此刻与我无关了。

走了没多久,刘景浊实在是头晕的紧,干脆就钻进路边草丛,也不怕脏了白衣,就这么躺下,似睡非睡。

隐隐约约之中,刘景浊好像坐上了一架驴车,往南直行。

又过了没多久,刘景浊又好像瞧见了一片大海,随后驴车登上了一艘大船,刘景浊依旧未醒。

迷迷糊糊之中,刘景浊瞧见了一座倒悬于海上的大山,山巅抵着海面,山根处离海面怕是得有近三千里了。这座大山,怕是至少也有方圆三万里,倒悬海上,遮天蔽日。

刘景浊猛地一惊,运转灵气驱散酒气,可眼前却是一花,回神之时才发现,自个儿躺在一架驴车上,有位白衣白发的老者正驾车行在绿荫道上。

怎么回事?幻觉?方才瞧见的明明是那座应该在北地的酆都罗山啊!

酆都罗山,倒悬之所在,周回三万里,山高两千六百里!

前方老者转头看了一眼,咋舌道:“这年轻人,就这么躺在草堆睡着了?这里野兽可多,稍不注意可就给那些个畜牲打了牙祭了。”

刘景浊心说难不成真是喝多了?幻觉?

可炼气士哪儿能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人搬上车?

刘景浊笑道:“是喝的有些多,多谢老人家了,不知老人家这是要去哪儿?”

老人哈哈一笑,轻声道:“我啊,离乡很久了,前些日子刚刚回来,听说自个儿居然有个好外孙,这不,想去瞧瞧,所以就借了一驾车,来这儿了。”

老人忽然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家老婆子死的早,闺女很早就没了娘亲,我又常年不在家,就她两个哥哥管教。闺女嫁人了我都没回来,这么些年,外孙子都长大成人了,我才晓得自个儿还有个外孙子,你说我这个当外公的,是不是很不像话?”

闺女嫁人都不知道,有个外孙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外公?

刘景浊撇嘴道:“是挺不像话的,老人家可别嫌我话不好听,我觉得要是这样,您那外孙子理你才怪呢。”

老人苦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可……闺女没了,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总得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家人啊!我那大儿子我管不住,不过有谁欺负我外孙子可不行,谁欺负他我跟谁拼老命!”

顿了顿,老人转过头,笑容和煦,轻声道:“小伙子,要是你,你能要这个外公吗?”

刘景浊沉默了起来,认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小时候都没来,长大了你来了?他要是年幼时过得好还则罢了,老人家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流落街头,有上顿没下顿的,看尽白眼,他会恨你这个外公,还是会想要你这个外公?”

老人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笑着说:“好在他年少时过得还算不错,听说他找了个很好看的媳妇儿呢。”

老人叹息道:“他可以不认我,我不能不认他啊!哪怕就远远看一眼呢。”

没多久,走到一处岔路口。

老人轻声道:“往西是去往安南,往东是南海郡了,我往东,顺路吗?”

刘景浊跳下驴车,抱拳致谢,微笑道:“老人家,我要去安南,多谢了。”

转身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那老人喊道:“那我就没点儿找补机会吗?”

刘景浊转头一笑,轻声道:“不好说,看您怎么做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