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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然去。”
周蔓不知道旁边的陈毅在刚才的短短几刻，心里掀起了多少惊涛骇浪。
陈毅听见，赶紧回神笑笑说：“行！那待会儿我给你带路。”
这么说着，几人已经到了厂房门前。
这次交流会规模不小，陈毅一边走一边介绍，说厂房旁边就是会议室。
周蔓记下大致位置，心里浮现出几分雀跃。
“蒋建良？”
忽然有人叫蒋建良名字，语气有些冷淡。
周蔓下意识拧眉，转头就见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带着一个瘦高个过来，直接忽视她对蒋建良说：“真是稀罕啊，蒋大忙人居然从云省回来了。”
这就是蒋建良刚才说的，和他不对付的人？
周蔓转头，蒋建良也冷淡开口，没有给周蔓介绍那人的意思，却对那人说：“好久不见，旁边这个是我亲徒弟周蔓，想着带人来混个眼熟，看看能不能让她多学点东西，所以来了。”
微胖中年男闻言挑眉，上下打量周蔓，忽然语气轻飘飘地问，“小姑娘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
“走。”
蒋建良不再理会他，直接对周蔓说：“不喜欢就不用搭理。”
周蔓点点头，乖巧地应声说：“好，我都听师傅的。”
两人将微胖中年男忽视了个彻底，让他顿时一口气下不去，脸色晦暗不明。
“蒋工。”
他徒弟忽然开口，“您手艺精湛，这次遇见您带着徒弟，也想跟她切磋切磋，看看这位女同志是不是水平怎么样。”
“周蔓同志，你愿意跟我切磋吗？”
听见切磋两个人，旁边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好奇地朝着几人看来。
周蔓转头，就看见瘦高个笑得不怀好意，“能让蒋工收你，那我猜周蔓同志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
蒋建良听见这句话，一直冷漠的脸色微有些变化，语气冷硬道：“邓爱国，周蔓是我亲徒弟，你别打她的主意。”
邓爱国一愣，随即心里对周蔓也满是厌恶。
他跟蒋建良不和，已经是持续了十多年的事，当初他们两人都在沪钢，都是徒弟。
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大师傅都更喜欢蒋建良，一转头，居然还有个富家小姐要嫁给他，那一瞬间，邓爱国瞬间像是被所有人遗忘，所有优点都被蒋建良的光芒掩盖。
再往后，沪钢要二选一只留下一个人，他和蒋建良的接触越来越多，对他也越来越厌恶，最后果然是蒋建良留下。
但出乎意料，蒋建良选择外调到云省，这留下的机会才落到他头上。
他这些年呕心沥血，才拿到七级钳工的证书，一转头，别人就告诉他蒋建良拿下八级证书，他怎么可能不恨？
这些年，他收了个好徒弟，人人都羡慕他，这一点蒋建良绝对比不上他。
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蒋建良到底收了个什么徒弟！
看热闹的人不少，尤其蒋建良和邓爱国都是行业里叫得上号的人物，旁边人一听他们名字，都心里好奇。
“老邓老蒋，这都多久没见面了，怎么一见面就火药味这么浓？”
有熟人上来递台阶，笑着说：“小辈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少掺和。老邓徒弟想找你徒弟切磋，那不得先问问你徒弟？她还没答应，你怎么就急了。”
蒋建良眼神微冷，“我不信他邓爱国不知道我徒弟是个新手，他徒弟都在这行干了多少年，明摆着欺负人，我哪能看着我徒弟被欺负？”
“这件事没那么复杂。”
劝说的人又叹口气继续说：“如果真想比，不如比些基本功，到时候把他们的缺点和优点都找出来，也不分高低。在场这么多老师傅都看着，到时候指点几句，这机会多难得？”
周蔓听了倒是若有所思，迟疑片刻，看向蒋建良说：“师傅，我可以。”
蒋建良一听，没有一点迟疑地点点头，答应说：“好，那就比吧。”
“既然考基本功，那就来最基础的零件加工吧。”
蒋建良稍加思索，对旁边人问，“这个怎么样？”
“行啊！老蒋你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你徒弟确实是新手，我听说她才入行不到一年？就比零件加工！”
两人嘴里的零件加工，就是手工把一些不能用机械加工的零件加工做出来，虽然听着不难，但最考验基本功。
等待时，周蔓微微走神，想着蒋建良对她的肯定，心里安稳。
她一开始做出来的零件不行，蒋建良看一眼就让她丢，批评她时候没留半点情面。所以蒋建良夸她时，也不会说谎。
她相信自己的水平没问题。
微微侧头，她就看见邓爱国和他的徒弟正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两人双双转过头，对视时目光一沉，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怀好意。
周蔓面色不变，冷淡地看他们几眼，然后转头，像是完全不在意。
邓爱国和徒弟气得呼吸一沉，脸色瞬间沉下来。
“呸，她得意什么，我看她就是个胆大手艺差的新人，才学了多久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看她就是欠教训，待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这辈子都不想碰机床。
“就是个女人，不在家照顾男人和孩子就算了，居然出来招人显眼，她要是我驾崩的人，那我们一家子得愁死。”
旁边有人听得心里不舒服，拍拍他的肩，“还没比呢，你就这么说人家，这算什么？再说了，女同志有自己的事业那是件大好事，女同志也不比男同志差。”
“就是就是，你这人怎么性别歧视呢？”
“等等，这个周蔓是哪个周哪个蔓？怎么跟前几天救小孩那个周蔓一个名字，是不是我听错了？”
“还真是！你不提醒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周蔓！”
周蔓被人认出，在场所有人哗然，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听见这句话的邓爱国一愣，随即脸色瞬间沉下来，心里不舒服。
呸，蒋建良这个徒弟就跟他一样爱出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