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十章 妖帝魔佛，大劫真相

到了徐行如今这种地步，早已不只是观亿万里如在掌顾间，感知范围甚至要用光年来计数，神念一扫，周遭星域的虫洞波动便尽纳心底。

妖帝出巡本极其招摇，光是身下那艘“沉沦巨舰”就已比得上巨型行星，舰中更有亿万妖魔战士，这股力量加起来，还要更胜星河魔国一筹。

正因如此，他们穿越虫洞的动静，也会格外地大，纵然两者之间的物理距离还有不知道多少光年，可徐行已能够感知得相当清楚。

并且这股气机，他似乎在哪里感受到过……

正思索间，徐行的肉身忽地震颤，一头雪眼金爪的小猴子，自鼻窍中跃出，迎风一晃，便已长成一头身高数十丈，顶天立地的巨猿。

徐行这才恍然。

这股气机，分明与九州鼎上残存的魔气如出一辙！

他本以为，大禹之死，或许是哪位魔主出手，可当徐行以如今之境界，再次回想，便能够发现其中的不谐之处。

因为那股气机除了浸润灵昧的魔意外，还有另一股惟我独尊、霸道无边的森然凶意。

如果说元始魔祖乃是要将此方世界化为牧场，收割众生灵昧，那么这股意志的主人，就是要以一己之力，动荡整个宇宙！

按照“九州鼎”和《禹贡》来推算，禹皇飞升之后，业已修行到了帝君境界，但是同此獠相比，的确有着本质上的不足。

哪怕以徐行的目光来看，对方的实力也绝不逊色于阳神宇宙中，修成阳神的大圣。

更难能可贵之处在于，此人的路数，竟然更类似于“粉碎真空”？！

不过这种肉身境界，却也更适合徐行下手。

他微微一笑，那头从肉身中跌出来的猿猴精气，当即升空而起，变化成一面圆镜，破开罡气层，来到无垠星空之中。

徐行虽是将昊天镜本体，留给了元神，用以抵御无天和大天尊的联手攻伐，可以他如今的肉身境界，亦可以用拳意和精气，还原出六七成的效果。

拿来对付妖帝这种修命不修性，自恃武力，不通天数之辈，正是刚好。

明镜一升入宇宙星空中，便自发淡去了形体，唯有一种悠远而宁和的气韵，宛如轻烟薄雾，弥散于宇宙之中。

原本结构完整、体系森严的虚空，也在这股气韵的影响下，逐渐开始扭曲、混乱，这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变动，潜移默化，却又无比快速。

就像是亿万年的变化，浓缩于一个刹那，又像是一个刹那，被拉长到了亿万年。

方圆数百光年的虚空，连带着虚空褶皱中存在的无数虫洞，如今都已被徐行彻底打通，连成一片，再扩张成一个球面。

只是由于这个“圆”太大，所以在每一位强者的观测中，边缘都宛如直线，看不出任何曲度。

就算是妖帝这种层次的强者，只是粗略扫过一眼，也难以发现其中的蹊跷。

更何况，他也根本想不到，那枚神秘古星之上，竟然还留有如此强大的对手。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妖帝在自沉沦巨舰上豁然睁开眼，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前方所见，竟不是一枚行星，而是一片形如碗碟的广袤大陆，还有一座又一座的山峰，高出大陆表面，深埋万丈云烟，若隐若现，直如仙家洞府。

妖帝只一见这模样，就知道自己所到之处，绝不是预计的生命古星，而是另一处神秘界域。

他纵横物质宇宙亿万年之久，自然清楚，诸天星辰只要体积、重量达到了某个阶段，必然会如圆球弹丸，此乃天成法度。

而眼前这方地陆，分明是有大神通者，自虚空中生造，不、不是生造，更像是自某处搬运而来！

妖帝一眼望去，便知道那广袤地陆，分明乃是再真实不过的物质存在，而悬浮其上的诸多山峰、岛屿，却是介于虚实之间，可气机也要更为强大。

他本就去过“玄妙无边方广世界”，对其中景致更是念念不忘，自然清楚这些存在，都是出自于这个名副其实的“玄妙世界”。

既是如此，那么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也无需多言了，分明就是那介于物质宇宙与“玄妙无边方广世界”之间的“地仙界”！

可妖帝虽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万分垂涎之处，如今却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仔细思量。

他分明没有这“地仙界”的坐标，又是瞄准了那枚古星，怎么会忽地来到此处？

妖帝虽是不善于运用“法理”，只喜好一力破万法，却这所谓的“不善”也是对同境界的大神通者来说。

若是与诸位帝君相较，那便是两说。

妖帝沿着这条脉络摸索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异状，并且徐行本也没有隐瞒自己手段的意思。

这位妖魔巨擘摩挲下颌，目中幽绿魔焰吞吐不休，嘴角也渐渐咧开，露出极感兴趣的神情。

他纵然因为修行功法之故，收到诸多限制，难以凭一己之力，登临玄妙无边方广世界，却也感受得到，那一道横绝太空，隔断了现世与上界的月光。

也正因如此，妖帝可以确认，自己之所以被挪移到此处，正是那位悍然上界，以一敌二的“真武帝君”之手笔。

妖帝因为“九天荡魔祖师”这个称号，不止一次向瘟君打听过真武帝君的情报，可他却从未听说过，这位竟然还有如此妙绝的虚空神通。

他甚至可以放眼，就算是天魔一族中的至强者元始魔祖，也绝无这等手段，这莫不成，便是真武帝君自混沌之气中悟得的神通？

想到这里，妖帝震撼赞叹之余，也有些感慨，身为物质宇宙的第二强者，他自然也感受得到宇宙边缘的混沌气。

只不过，他的修行路数，首重肉身，一旦进入混沌之气中，试图迈向其余宇宙，必然会被浪潮卷走，再无回返之机。

而那些大神通者们，早已是先天神圣，以“祖气”为根基，只要留下一抹祖气，便可作为坐标，指引归途。

虽然从古至今，也只有这真武大帝一人，自混沌之气中回返，却也至少证明，此举的确有用。

就在妖帝感慨间，地仙界中的高人们，也已察觉到这股如风暴般，在顷刻间席卷八荒**，十方虚空的恐怖气机。

“嗯？！哪儿来的妖人，如此强悍？！”

“难不成是那猴子的旧友？！”

地仙界，西牛贺洲。

一座光秃秃的山峰中，有一位身披灿金甲胄，肌肤蕴生琉璃光，眉心流转佛印的男子，霍地长身而起，望向界域之外。

他的身躯极其挺拔、坚毅，周身十丈之内，更涌动着无穷无尽、莫可计数的澎湃佛力，将虚空压缩、压缩，再压缩！

这片虚空若是完全释放开来，范围亦要以光年计，如今却被这尊男子以无上暴力，硬生生拘于周身十丈，稳固不摇。

如此法力，足可称得上“无量”一词。

正如大天尊有妖帝这位大神通者作为盟友一般，无天魔主虽是趁势而起，要占据“世尊”之位，亦非是孤家寡人。

这个以“大灭如来”为号的佛门高人，便是无天的盟友。

大灭如来的根本佛理为破灭之道，立志彻底灭绝宇宙苍生，森罗万象回归清静真空，方为至高涅槃。

如此道法，甚至比元始魔祖都要来得更极端，自不为灵山所容，但此獠对弘法传道，亦有极强执念，必要时可为佛门冲锋陷阵。

并且，大灭如来的佛法之高深，哪怕比之世尊，也不过是一线之差，如此实力，纵然无法掀翻大雄宝殿，也大可于地仙界逍遥无忌。

更何况，大灭如来走的乃是苦修的古佛一脉，不重功德念力，也不求什么香火信仰，只是一味修持己身。

这样的法力神通，就算是世尊也轻易剥夺不得，若是与之动手，只怕灵山诸佛也要陨落四分之一，亦或是三分之一，得不偿失。

是以，世尊索性也就听之任之，将他安排到西牛贺洲，坐镇小灵山，与未来佛弥勒比邻而居。

世尊更是直言，若是弥勒能够将大灭亦或是无天度化，令这两大佛门叛逆中的任何一人重归正道，他便会当场入灭涅槃，传位于弥勒。

不过，饶是弥勒的未来禅法再高深，对上大灭那足以断绝一切有情众生之生机，令宇宙陷入清净寂灭的破灭禅法，也是一筹莫展。

当年无天魔主的前身紧那罗大菩萨，本是佛性深重之人，见大灭如来这等人物，竟然能自恃武力，逍遥法外，心境便不由得有了一丝破绽。

也正是这一丝破绽，导致了最后的悲剧。

其实，这一次天地劫数的根源并不相同。

天庭之中，绝大多数仙神，都是由祖星古神、修士修行而成，但也有一部分，乃是三清天开辟之时，自“玄妙无边方广世界”诞生的真正先天神圣。

以前那位昊天上帝，便是其中之一，并且是其中最强的那一位。

正因他这种性质，仙神们便遵从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的法门，为玉帝尊位赋予更多的意义，甚至反过来，用这方尊位，来束缚包括三清天在内的“三十六天”。

有昊天上帝撑起“玄妙无边方广世界”，如地皇、真武帝君等大神通者，方能离开此界，自在神游，甚至留有道标。

可道法自然，此举本就已斥诸机心，为了维护如今这种状况，诸位帝君们便不得不在“天规”上加码。

但天规越是森严，就越是违背昊天上帝，以及道尊真意，终于有一天，昊天上帝自这束缚中脱离了出来，翩然而去，重归天道。

是以，一切大神通者都无法再超脱，而如菩提祖师那等早已深入混沌气中的大神通者，亦再也寻不到回来的道路。

而西方佛国这边，则是截然想法，世尊想要建立十法界，约束一切有情众生，令万物生来便有次第，唯有通过修行，才能超越束缚。

支持这种理念的佛陀们，甚至依循因果脉络，研究出了誓愿之法，达成了“先果后因”的奇妙效果。

在这些佛陀看来，只要能够修成十法界，将众生纳入其中，那么功德便会滚滚而来，根本无需担心后续的因果。

并且当时“昊天上帝”已经与天庭众神有了裂隙，灵山世尊亦将之视为绝佳良机，鼓动佛陀们大发誓愿，换取神通法力。

可这种集体性地发愿，本就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自然导致了不可测的后果，有业力自虚无中来，要向诸佛讨取债务。

到最后，这股业力甚至同物质宇宙中的魔道相合，魔道本就与诸佛纠缠极深，若是令元始魔祖顺藤摸瓜，来到上界，灵山诸佛又有哪个能够脱劫？

世尊的办法，便是挑选应劫之人。

思来想去，他选中了佛性深重的紧那罗菩萨，下凡历劫，也便是以身饲魔，凭借一身至纯佛性，试图去反向染化天魔体系。

虽然此事不一定能够做成，却也能够为灵山争取更多时间，只要能够在“玄妙无边方世界”中建成十法界，那么一切都值得，一切都可以挽回。

紧那罗本就是佛国护法，如今能够为弘法传道而牺牲，效法世尊割肉喂鹰之举，他自是甘之如饴。

可正因为大灭之事，在他心中留下的破绽，令紧那罗没能抵住天魔体系的染化，彻底沦落为魔头，甚至于佛国业力融为一体，真正成为“无天”。

直到此时，无天才深刻意识到诸佛的虚伪。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佛陀们真正是想要通过十法界，来普渡众生，以示佛法无量，可随着誓愿越发越多，越发越大，他们早已背离初衷。

等紧那罗下界之时，世尊已经根本就不曾想过普渡众生，只是将众生当做牧场福田，收割信仰愿力，以偿还誓愿而已。

到了这时，无天反倒觉得大灭如来，才是佛门中为数不多的真性情之人，所以，他选择与这位佛门叛逆达成合作。

不同于大天尊接引妖帝上界，清除天庭中的反对势力，大劫降临之时，正是大灭如来出手，将无天魔主渡入地仙界，令他能够入住灵山。

未来佛弥勒，便是最先遭劫的佛陀，被大灭如来当场格杀，唯有一颗舍利子逃出小灵山，不知所踪。

在灵山诸佛寂灭，无天被困在“玄妙无边方广世界”的如今，大灭如来便是地仙界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如今又见妖帝如此气势汹汹地袭来，以他的性情，自然不会放任。

大灭如来只大喝一声，周身甲胄已亮起千万个太阳般璀璨的辉煌之光，双臂一振，冲霄直上，已迎上了妖帝的沉沦巨舰！

“朗朗乾坤之下，岂容妖孽横行！”

两人虽是尚且相隔亿万里，可在大灭动手的刹那，沉沦巨舰中，已有百万妖魔横死，虽然死状不同，却个个凄惨无比。

妖帝感受到大灭如来身上那种纯粹的杀意、煞气、凶戾，丝毫不在乎自己手下的死伤，只是哈哈大笑，抚掌赞叹：

“哈哈哈哈哈，好个贼秃，竟凶狂至此，何不投入本帝麾下，做个妖僧魔佛？！”

妖帝虽然还不曾真正饱提妖力，光是笑声的，就已震荡整个地仙界！

——

“打得好啊，嘿，这一招倒是绝妙。”

祖星之上，徐行亦趁此机会，以精气化生的“伪昊天镜”观察着这一场宇宙巅峰强者的决战，口中啧啧称奇，兴致勃勃。

徐行本是想让妖帝帮自己探探路，却没想到，地仙界中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与其相性极差的贼秃，刚一碰面，就奔着分生死去了。

徐行又望向祖星地面，目光闪烁。

只是，光这么看着，还是有些无趣啊。

他咧开嘴，也露出一个与妖帝一般无二，跃跃欲试、兴致勃勃的笑容。

——两位，可别那么快就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