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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青春校园 > 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 第五十五章 世事离合虽无情,旧柴燃尽,薪火依旧明 (万字章节)

虽然外堂这些江湖中人兴致高昂,但也颇知道分寸,和徐行喝了一杯酒后,便自觉坐了回去。

仰慕这位逍遥派掌门风度的女侠们,只是看着那张太过完美无瑕的面容,已有不少两颊飞晕,面露酡红,发痴的想着:

这位逍遥派掌门,竟然真有这么好看……

经过这一年多的修行,徐行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都与天地自然相契,凌绝出尘之感也换成了浓郁的人间烟火气。

是以,这些女侠虽是心生自惭形秽之感,目光仍是不自觉地往那处飘去。

不敢搭话,难道还不敢看几眼了?

看着看着,她们又注意到一直跟在徐行身后的岳飞。

看见少年人那张硬朗且英武的面容、以及挺拔卓立的身姿后,不少女侠的明眸更是一亮。

对这些以严魂灵为首,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儿女来说,岳飞这种纯情的少年人最是有趣不过。

所以,她们相当大胆地扫过少岳飞全身,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不错不错,盘儿亮、条儿顺,养眼啊。

从小到大,徐行实在是经历过太多这种事,也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四平八稳地走了过去。

岳飞则罕见地有些局促,右手提着礼盒,左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这番模样落到众人眼中,又引起一阵闷闷的憋笑声。

走过外堂后,诸葛正我等人已聚在内厅门口,等候徐行和岳飞的到来。

看到徐行,诸葛正我跺了跺脚,佯怒道:

“踏法,司马丞相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徐行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一笑置之,根本不给诸葛正我借题发挥的余地,又让岳飞把礼盒递过去,提醒道:

“这是鹏举专程为您老人家带的贺礼,不过等会要吃饭,就先别开了。”

虽然岳飞还没及冠,但徐行已提前为他取好了字号。

岳飞自己也很满意鹏举这两个字,就任由徐行这么称呼了。

有资格坐内厅的,哪个不是五感敏锐且阅历丰富的绝顶高手,哪怕徐行不专程提一嘴,他们也感觉得出来,这里面装的是颗人头。

对江湖人来说,用人头送礼,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他们只是好奇一件事。

能让这位逍遥派掌门都如此郑重其事的人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诸葛正我拎过礼盒,掂了一掂,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

“这里面,难道是……”

徐行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故作云淡风轻,道:

“是金帝完颜吴乞买的人头,除他之外,完颜家的宗室高手,基本死绝。”

徐行和岳飞杀了人之后,根本没多做停留,直接便赶回了开封府。

金国又因此事陷入史无前例的大混乱中,所以,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传出来。

不过,众人听到这个喜讯后,却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啊,毕竟是踏法,以他的性子,游山玩水之余,顺手杀个金国皇帝回来当礼物,是再正常不过。

经过皇宫一战后,现在的徐行,就算是说自己一个人把金国几十万大军杀了个精光,诸葛正我等人也不会怀疑。

最多是追命这种好事之辈,会故作姿态地问一句你徐掌门杀这么多人,眼睛到底干不干。

徐行没有收获到想要的震惊目光,有些失望。

如果是自己的战绩,他倒不至于如何看重。

毕竟如今这个天下,他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绝对无敌的巅峰。

但对自己的徒弟,那就是另当别论,虽然真要算起来,这个徒弟还是自己的祖师爷……

要是让老头子知道,自己收了他家祖先当徒弟,怕是九泉之下也要气得活过来吧?

想到这里,徐行就觉得颇为有趣。

只是他一想到,在这个世界没人能懂自己的心情,就又觉得有些可惜。

徐行又等了会儿,见实在没人说话,才虚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刺王杀驾,都是鹏举一人所为,他捎带手,还杀了‘金燕神鹰’。”

这一次,虽然乔峰等熟识,虽然都知道徐行是想趁机炫耀一番徒弟,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到岳飞身上,神情震动。

他们都知道,一年多以前,岳飞单论武功,在武林中连个三流高手的称号都评不上,先前相助乔峰,也是仗着自己胆气过人、颇有谋略。

而“金燕神鹰”的威名,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名扬天下、威震八表。

这两位大金国头等供奉,乃是整个金国宗室弟子的教习。

他们地位之超然,就连金国皇帝也要敬上三分,论武功更是江湖绝顶,不在九幽神君等一众诸葛级强者之下。

可谁曾想,岳飞只用一年多的时光,竟然就从昔日的吴下阿蒙,成长到这般地步,甚至能够以一敌二,斩杀“金燕神鹰”!

在众人眼中,这件事甚至比刺杀完颜吴乞买,还要更加震撼。

最为震动者,自然便是段誉。

他这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在自家师父懒残大师的指点下,将“北冥神功”和自在门心法结合,一身内功修为越发深湛,又把“六脉神剑”推衍至六剑合一的境界,实战水平大有进境。

现在的段誉,自忖自己已有资格,和同样进步神速的燕赵、鸠摩智掰掰手腕,正是雄心万丈的时候。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挑战这两位护法,居然就被岳飞这个异军突起的小辈甩在身后。

一时间,段誉只觉胸中豪情散去,心情郁郁。

不过,比失落,乔峰也不逊色于段誉。

毕竟,徐行这个好徒儿,可以说是硬生生从他手中抢过去的。

乔峰把岳飞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摇摇头,只默然不语。

他也知道,岳飞若是入了丐帮,没有徐行的亲手调教,定然难有今日这般进境,却还是忍不住懊悔惋惜。

徐行看出乔峰心中所想,凑到他身边,非但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反倒是笑嘻嘻地问道:

“乔兄,怎么样,培养得还可以,不算辱没了这块良才美玉吧?”

乔峰没好气地看了徐行一眼,他心头虽是憋屈,毕竟是豪雄性格,终究没法昧着良心讲话。

毕竟,天下间英才如过江之鲫,可徐行这种人物却是数百年也难得一见。

他的手段,早就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就算不是培养岳飞,也定然能造就一名,甚至是一批绝顶高手。

念及此处,乔峰胸膛起伏一阵后,才重重点头,从鼻腔里挤出来一个哼声,算是认可了徐行的话。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

“咱们当初说好了的,等岳小弟出师后,就要来丐帮给我搭把手,你可别反悔。”

徐行听到这个约定,眯起眼,笑得越发明显,连连点头,示意自己仍然记得这个约定。

乔峰这才又满意地哼了一声,朝徐行和岳飞招了招手,领两人来到屋内。

岳飞只一看自家师父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憋着坏,绷起脸没敢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为乔峰祈祷。

其实,徐行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岳飞虽是他的亲传弟子,毕竟和逍遥派相性不合,并且他也承诺了段正明等人,要将掌门之位传给段誉。

其实除了段誉之外,徐行还盯上了天衣居士的徒弟王小石

到时候就通过段誉的关系,把这小石头也拐来逍遥派,指不定能做个下任掌门。

无情是诸葛正我的心尖尖,倒是不好拐带,就让他进来做个供奉吧。

这样一来,背靠自在门这颗大树,逍遥派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原著中那般境地。

至于岳飞,既然不适合逍遥派的氛围,倒不如送到丐帮去。

徐行看得很清楚,丐帮日后若是要发展壮大,定然是要渗透进百工百业,甚至是成为一种类似穷苦人互助会,或者说工会的组织。

以岳飞的性情和经历,等到了这个需要精细管理的阶段,指不定比乔峰还要更适合当掌舵人。

届时他徐某人的门人弟子,不就相当于管控两大江湖巨头,可以号称掌握武林半边天了?

想到这里,徐行就笑得更为灿烂。

就在徐行和乔峰谈笑间,追命忽地凑了过来,端起一壶酒,神秘兮兮地道:

“踏法啊,你不会真以为,乔大哥稀罕你一个徒弟吧?”

徐行意识到追命话里有话,眨了眨眼,哦了一声,相当配合地问道:

“崔三哥这是何意?”

追命摇了摇头,长吁短叹一阵,负手道:

“徒弟虽好,和儿子比起来如何呢?乔大哥指不定都快要生孩子啦!”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这些天来,众人都忙着对付武林中各大顽固势力,还真没太注意乔峰的个人感情生活,此时一听有这么劲爆的消息,都纷纷屏息凝神。

就连苏梦枕、萧剑僧、无情这种冰山般的人物,也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

一时间,他们甚至连那颗装着金国皇帝人头的礼盒都抛诸脑后,一介蛮夷的死人头,怎么比得上乔帮主的感情生活有趣。

能把武功练到这个境界的高手,哪个不是头脑清晰,孰轻孰重自然是分得清。

萧远山在人群中,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虽然早在少林寺那会儿,就嘱咐乔峰要给他们萧家续上香火,却没想到儿子平日里不声不响,好似个木头,动作居然这么快。

乔峰听到追命这番话,猛然转过头,双拳紧握,就连头发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浑身更绽放出灿金气焰,怒斥道:

“崔老三,你他妈哪儿听人说的?!”

追命双手一摊,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只是眼神深处,仍是有着掩不去的笑意。

“大哥,你在慕容世家遇到的事儿,瞒得过谁,可都瞒不过我崔老三。”

听到慕容世家四个字,其余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就连一向渊渟岳峙的诸葛正我,都不禁抽了抽面皮,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投到乔峰身上。

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参与过霸州荒野一战,知道慕容复和乔峰的恩怨,就算没参战的人,对慕容家的碰瓷炒作行为有所耳闻。

可谁会想得到,乔峰居然会在慕容世家,遇到自己的心上人?

听到这番话,乔峰如遭雷击,火焰般腾起的乱发也平息了下去,灿金气焰更是消弭于无形,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听一个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

“乔兄,那女子,莫不是唤作阿朱?”

乔峰不料有此一问,神容震动。

就连身为“专业狗仔”追命都惊了一惊,看向正在装神弄鬼的徐行,不敢置信地问道:

“踏法,连你都听说了?”

徐行故作高深地一笑,并不搭话,只是在心底暗自感慨。

或许,这世上真有惯性这么一回事,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下来,乔峰还是免不了来这么一关。

不过,在这个有他徐踏法插手的综合世界,乔峰的命运,定然不会再如原著一般悲惨。

对此,徐行完全可以保证。

他又看了看和乔峰父慈子孝的萧远山,以及正欢聚一堂,完好无损的众人,心中更涌现出一种不足为人道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和快乐,是战胜再多强敌、杀了再多恶人,也难以获取的。

徐行只是看着他们欢笑的模样,就感觉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众人谈笑间,已经回到桌前。

追命开了个头,吊足大家的胃口后,就不往下细说,只是笑嘻嘻地要乔峰自己来讲。

徐行虽然知道阿朱这个名字,但两人的相识相知仍是十分好奇,便带头给乔峰灌酒。

有了他起哄,诸葛正我、燕赵、追命更是不甘人后。

苏梦枕也暗戳戳地敬了乔峰好几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名头,让乔峰难以拒绝。

看着他那张不动声色、淡然自若的面容,乔峰甚至都怀疑这位苏楼主是真心要敬自己一杯,而不是纯粹为了八卦。

乔峰虽然向来以酒豪之名著称,但这张桌子上,和他共享此名的就有燕赵、追命两人。

酒量不逊色这三人,甚至犹有过之的还有个诸葛正我。

至于徐行这个专精炼体的大行家,那就更不必多说。

除此之外,如战僧等人,也是一等一的海量,段誉本就心情郁郁,也要借酒消愁,更是率先发起冲锋。

一时间,乔峰是喝了一坛又一坛,甚至连菜都没来得及吃上几口。

不知过了多久,以他的酒量都感到有些晕头转向、天旋地转,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这、这个事儿……”

战斗到这个地步,不就为听个故事吗。

见戏肉来了,众人再次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只因他们都知道,错过的每一点,都会导致未来几十年的酒局,少了些谈资,更会平白给旁人留下添油加醋的余地。

可乔峰车轱辘话念了半天,到最后,竟是直接长啸一声,再猛地朝身后栽倒下去,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头一偏,干脆至极地睡了过去,鼾声四起如雷鸣。

在今日之前,这位丐帮帮主可谓是纵横酒场无敌手,哪怕是追命、燕赵也最多是和他并驾齐驱,互相打个平手,谁也奈何不得谁。

所以,谁都不知道乔峰的酒品如何,更没想到他喝醉了后,竟然连胡话都不说一句,就这么直挺挺地睡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个重要因素,就是今天这场宴会的酒,并非是凡品,甚至都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佳酿。

这些酒都是诸葛正我为了感谢这些江湖同道,特意从皇宫地窖中搬出来的陈酿,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少年,只闻一口,就足以令常人熏熏然。

并且,诸葛正我也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不凡修为在身的武林豪杰,便特意吩咐了几个温家出身的高手,按照徐行留下的锻体药方,在煮酒时添了些天材地宝。

这些成分虽是有益体魄,也会加重酒劲,其实就在他们在里面拼酒之时,外面的江湖人已经醉倒了一大片。

若非神侯府占地极广,厢房颇多,只怕还容不下这么多人。

种种因素相加,饶是乔峰如今武功大有长进,又练了徐行的锻体术,一口气喝这么多效力非凡的药酒,也是难以抵挡。

乔峰一倒,众人也都齐刷刷地望向追命。

追命是何等油滑的性子,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不好,当即将自己所知的实情,辅以一些“猜想”,悉数道来。

这个故事的起源,还是说到慕容复身上。

当日慕容复死后,乔峰就曾吩咐梁癫、蔡狂将他的尸体焚化成骨灰。

乔峰的本意是看在当年慕容世家助他扬名的份儿上,给慕容复最后留个体面。

等到日后天下安定,他才亲自登门,把骨灰奉还,也算是全了这份恩义。

只不过,这一年多以来,乔峰身为丐帮总舵主,为了帮助诸葛正我平定江湖风波,实在是诸事缠身,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件事。

直到最近,他带队将蜀中唐门彻底平定,令唐门的新任门主俯首称臣,愿意敬遵神侯府号令后,才终于有了时间,能够走一趟慕容世家。

乔峰也知道,慕容复、慕容博的名声并不好,所以他并未声张,只是相当低调的孤身南下,并给慕容家送去了一封私人拜帖。

自从乔峰下了少林,诸葛正我便做主,将他的身世彻底公之于众,也包括玄慈当年的所作所为,以及慕容博的欺骗。

从那以后,本就因为操作和碰瓷,而名声烂大街的慕容世家,可以说是声势越发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武林中人不只是口诛笔伐,甚至还成群结队地打着丐帮和为乔帮主报仇的旗号,侵占慕容家地盘,蚕食他们在江南的势力范围。

所以,慕容世家一听到乔峰要来亲自拜访,只怕他是要兴师问罪,甚至是来个斩草除根,从上到下,人人自危。

毕竟,如今的乔峰,除了在江湖中有丐帮总舵主这个显赫身份外,在朝堂上,还另有一个更加恐怖的身份,那便是诸葛丞相麾下的头号走狗。

试想,诸葛正我此人装了几十年的道德圣人、天下楷模,最终竟然是个有志颠覆朝廷,再造山河的大奸贼,被他委以重任的乔峰,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一时间,江湖人再看这个曾经被公认为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丐帮帮主,就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怀疑这是否又是一种伪装。

最起码,在慕容世家眼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确定的。

因此,当他们知道,这样一个城府极深、心思阴沉的枭雄要孤身登门拜访时,也实在是不能不怕。

不过,慕容家的人脑子也转得很快,知道再怎么样,诸葛正我、乔峰等人都是爱爱惜羽毛之辈。

于是,便拿出了十二成的气力招待来乔峰,只求让这位挑不出半分差错,没有借题发挥的余地。

当代家主领衔,又携一众宿老以及年轻一辈中的杰出人物,出迎十里,更是在家族重地大摆宴席,各种山珍海味、天材地宝如流水般奉上来。

乔峰还没来得及开口,酒席上,慕容家几大长老,以及那群年轻英杰们,就争先恐后地表达了对慕容复、慕容博父子的唾弃、鄙夷。

对这个曾经代表“慕容”二字的慕容公子,慕容家众人可谓是极尽贬低之能事,却绝口不谈当初策划这个碰瓷计划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看着这群人脸上的热切表情,乔峰只觉得颇为反胃,当即便想拂袖离去。

但慕容世家众人,见乔峰目光有异,还以为是惹得了他的不快,又带上了来六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要乔峰亲自发落。

正是慕容复手下的四大家将,以及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

乔峰生平最恨有人欺凌妇孺和弱者,加之心头本就有火,此时更是难以抑制。

他当着众人的面,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只一跺脚,便将整座会客厅震得摇晃不已,四周立柱更是崩毁坍塌。

慕容世家家主以及几位功行深厚的宿老,还以为乔峰是露出了真面目,虽是明知不敌,为了自家基业也要奋起一搏,却只挨了一掌,就被打得骨断筋折,大口呕血不已。

一掌之后,乔峰也并未真下杀手,只是解开了四大家将和两名侍女的束缚,并将自己的来意坦然相告,又把骨灰拿了出来。

听闻慕容复的死讯,四大家臣先是面露凄然、又现出决绝神色,直言道若是乔峰不杀他们,哪怕是穷尽毕生心血,也要为公子报仇。

对乔峰来说,这扬言要杀自己的四大家将,反倒是比慕容家这群蝇营狗苟的虚伪货色顺眼得多。

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和四人做了个约定。

——他只给这四人一次机会,若是不成之后还要耍赖,便唯有死路一条。

除了这四人后,还有一名侍女阿碧,听闻此事后,也是面露凄楚憔悴,要与四大家将一并,讨教乔峰手段。

等他们五人离开后,原地就只剩一个面容娇俏、神情灵动,名为阿朱的红衣少女。

阿朱接过慕容复的骨灰后,只是长长一叹,她非但没有怪罪乔峰杀了慕容复,反倒是真心实意地对乔峰道了声谢谢。

其实,早在慕容复被家族裹挟,去和一个又一个天才捆绑开始,阿朱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到后来,慕容复果然一天比一天癫狂,最终甚至和众人不告而别,独自离开了参合庄,去做他口中所谓的大事。

其实,从那时起,阿朱就知道,这多半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和这位公子相见。

能够死在曾经齐名,被慕容复引为一生宿敌的乔峰手中,对这位精神几乎已彻底被击垮“南慕容”来说,或许已是最好的下场。

所以,阿朱并不怨恨乔峰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对这个故事,乔峰亦是颇感唏嘘,便带上阿朱,离开了慕容世家。

其实,阿朱对乔峰这个,逼得慕容复最终走向不归路的丐帮帮主也是颇为好奇,如今既然有幸相逢,便也不见外地询问起各种关于他、关于丐帮的事。

乔峰也想知道,慕容复究竟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对阿朱并无保留,就这么一问一答,两人虽是初识,却已熟络得像是相交十来年。

所谓一见如故,或许正是如此。

追命绘声绘色地讲完这个故事后,更是朝着众人一阵挤眉弄眼。

诸葛正我等人也颇给面子地大嘘起来,更不断追问关于那个红衣女子阿朱的信息,摆出了一副要替乔峰把把关的架势。

其中最为起劲的便是燕赵。

毕竟,他本就是个好美色、好歌舞的风流人物,麾下更有三十多名甘愿为他而死、风华绝代的红颜知己。

若论男女情事,只怕这一屋子人加起来,都不足以和燕赵相提并论。

燕赵喝得兴起,一拍桌子,直接放出话来,等乔峰醒后,就传他一百零八手诀窍,定要叫老大哥终生幸福。

睡过去的乔峰还没什么反应,追命已是两眼放光,追着燕赵一路问个不停。

其余众人中,如战僧、无情、苏梦枕这些心有所属的男儿们,也忽然想起燕赵在情场的彪炳战绩,很是有些意动。

平日里,他们虽是唾弃燕赵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个人作风,但此时此刻嘛……咳咳咳。

所以,一时间,以燕赵为中心,赫然组成了一个众星拱月的小圈子,但见这豪迈汉子在其中,胸胆开张,挥斥方遒,俨然是一副大宗师的模样。

徐行看着他们,就想起自己当年和戚继光一起,对打趣陆竹、细雨时的模样,饶有兴致之中,又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怀念。

梁癫、蔡狂对此虽然颇感兴趣,但还是更为自家帮主的幸福着想。

他们两人将鸠摩智拉到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地盘算起来。

徐行哪怕不刻意去凝聚耳力,都听得出来,三人正在研究,若是事不可为,他们是不是要可以用灌顶的法子,帮一帮乔帮主。

鸠摩智心里自然是不认可这种方式,但是两人不断提出技术性问题,又勾得他心里一阵痒痒。

到最后,大轮明王还是忍不住开口,和两人讨论起来实际操作中究竟会遇到什么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大和尚也在心里安慰自己,啊,以乔帮主和这两位同道的人品,应当不会如此下作,我就和他们聊一聊,不碍事,不碍事……

三人聊着聊着,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一抬头,就看见徐行和诸葛正我都提着酒壶,朝他们这里望来。

密宗三人组面色一僵,打了个哈哈,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各自散开。

徐行不禁一笑,心中暗自感慨,这大和尚,还是改不了爱出风头的臭毛病。

罢了,罢了,今天高兴,就由得他吧。

徐行扫视一周后,才转过头,却见岳飞虽是神情严肃,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朝燕赵那边倾了倾,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小子。

不过,想到岳飞的年纪,徐行也觉得可以理解,便只是笑了笑,不去管他。

看众人都在起哄,徐行便端起碗,用筷子挑起一块肉,慢慢悠悠地涮着火锅。

酒是好酒,这菜自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菜,只不过刚刚众人都忙着灌乔峰的酒,自然没有多少心思来品尝。

如今又有燕赵这个情感大师在传道授业,能静下心来吃饭的就更少了,徐行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品尝一番,满足口腹之欲。

他这一年多,和岳飞一起风餐露宿,虽是没少吃野味,但毕竟缺少诸多调味料,滋味和神侯府中大厨相比,可谓是天渊之别。

只是徐行筷子刚一伸出去,就撞上一双和他有同样目标的筷子,抬眼一看,刚好对上诸葛正我的狡黠目光。

老人微微一笑,银髯轻颤,故作不悦道:

“踏法,你懂不懂尊老……”

徐行忽然想到,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自己似乎都不曾和诸葛正我真正交过手。

念及此处,他眼中也亮起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不等诸葛正我说完,手腕一扭一转,以筷作枪,振出一股浑圆劲力,将诸葛正我的木筷荡开。

诸葛正我嘿笑一声,肩头一抖,竹筷如灵蛇,将这股震荡劲照单全收,就在方寸间,和徐行斗起了枪术变化。

他们的交手,宛如春风化雨一般,没有碰撞出丝毫声响,达到了完美抵消的地步,可以说是每一枪的力量,都是不大不小,刚好相等。

但在力量相等的情况下,诸葛正我要跟徐行比较劲力变化,实在是力有未逮,交手三十合,他的竹筷就已被逼过铁锅中线,逐渐接近自己身前。

而徐行在用一根筷子逼退诸葛正我之余,还有闲心端起酒壶喝一口酒。

见他这般游刃有余,亦或者说狂妄自大的模样,诸葛正我也听不出喜怒地笑了声。

就在这时,又听一声锐利风声,从徐行身侧袭来,他也不转身,手中铜制酒壶一旋,溅射出一片粼粼水光,将这股劲风击散。

出手者赫然是巫行云,清冷美人双目紧盯徐行,眼中亮起同样的好胜神色,纤长五指捻起一双竹筷,同样朝徐行攻来。

很显然,在过去的一年中,巫行云业已取得了十足的长进,要再次和徐行讨教一番。

徐行嘿笑一声,酒杯滴溜溜地在指尖旋转起来,再撞向巫行云,巫行云一侧头,竹影重重,将铜壶刺得倒飞而回。

诸葛正我也抓住机会,站起身来,长臂一展,隔着圆桌朝徐行刺出一条条枪劲。

徐行右手持筷,寸步不让地同诸葛正我对拆,左手则是弹指不停,打出一团团气流,撞在酒壶上。

酒壶被这股劲气所挟,空中滴溜溜地旋转,不断撞向巫行云,又不时激射出一条条水光,攒簇如箭,覆住巫行云浑身要害。

巫行云既要防备酒壶本身,又要招架从壶中射出的酒水,虽是守得周身无漏,却也失去了进取之机。

不知何时,内堂的喧闹已然静止,所有人都看着这三大高手在方寸间的交锋,再难移开目光。

铜壶和竹筷交击数次,巫行云忽地清喝一声,一甩头,满头霜发飘扬四散,头顶玉簪如箭,将那铜壶打得高高飞起。

清冷美人突出奇招,取得一线战机,身形一扭一转,如一抹霜白冷痕,横贯长空,刺向徐行胸腹。

徐行伫立不动,左袖一拂,铜壶高悬于天,壶中酒水倾落如雨。

粒粒水珠在烛火映照下,就像一颗颗袖珍明珠,织成了一挂珠帘,拦在巫行云面前。

巫行云到底是爱洁净的女子,不愿被这酒水淋中,也不愿率先施展出超过限度的内力,玉臂一展,分出一根筷子,一一将水珠点灭,不差分毫。

诸葛正我也抓住机会,挺枪直刺,就在这时,始终沉默寡言,和叶哀禅、许笑一同坐的“元”也睁开眼,右手屈指一弹,叩中身前酒壶。

酒壶一震,壶口射出一条酒箭,袭向徐行喉头。

徐行站定身形,右手竹筷一振,弯成弓形,架住诸葛正我的竹枪,再将他整个人都崩飞出去,左手接住铜壶,酒壶翻转旋动,丝毫不差地接住了“元”的酒箭。

击退三人后,徐行左手手腕一翻,酒壶在他手臂上旋动两圈,化去其中劲力,最终又落回掌心。

徐行扬起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才看向其余三人,笑道:

“跟你们,我就不说承让了哈。”

直到这时,整座内庭中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四大强者这即兴而起的一战,虽是并未用多少真功夫,但片刻间的应变,仍是令这些高手目不暇接,甚至是来眼花缭乱。

诸葛正我和“元”对视一眼,各自失笑摇头,巫行云则是接住将要坠地的玉簪,双手环绕脑后,将长发重新束起,听不出喜怒地轻哼了一声。

徐行率先坐下来,招呼众人。

“吃菜吃菜。”

这一夜,众人欢聚到天明,就连燕赵这样的酒豪,都被请教他的学生们给灌得睡了过去。

就连巫行云这种不爱与人交际的清冷性子,居然都留到了最后。

虽是时常面露不耐,可是看到段誉、追命等人犯蠢说胡话之时,她眼中仍是有些掩不去的笑意。

这一晚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江湖人们除了江湖事,也谈论着家长里短,对未曾经历过的太平日子,更是既期待又胆怯。

很多年以后,乔峰等人每每想起这次聚会,亦是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这实在是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甚至不能再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仿若无事的徐行,在诸葛正我的陪同下,安然出了神侯府大门,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给诸葛正我吩咐道:

“我走后,逍遥派你也得帮我照应着,小段这个人性子软,容易拿不定主意,燕赵太阔气、大和尚爱炫耀,巫师姐又是个冷性子,你多帮忙啊。

鹏举虽然性子沉稳,却容易钻牛角尖,你也得帮我看着点。”

一路上,诸葛正我听他念叨这个,极其罕见地感觉有些头痛,无奈道:

“到底你是年轻人,还是我是年轻人?这些事,还用得着你来说?”

徐行虽然也意识到这件事,还是不禁叹气道:

“这不是要走了嘛,多说一说,你老先生以后想听我说批话,只怕都没这个机会了。”

诸葛正我虽然刚刚看徐行的样子,就隐约有些预感,但还是没想到,他对这次长春谷之行,居然是持如此悲观的态度。

诸葛正我本想开口劝一劝他,只是看到年轻人那张在冬日暖阳照耀下,显得格外坚毅、朝气的面容,仍是欲言又止。

诸葛正我知道,徐行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一个行者,想要让他停下脚步,不去追逐更高的巅峰,那是痴人说梦。

所以,到最后他只是不轻不重的一叹。

徐行看到他,就想起自家叔父,笑容中又多了些感慨,拍了拍诸葛正我的肩头,没再说话。

两人来到神侯府外,此时已有一人立在风雪中,默默等候,正是回山闭关至今的天绝。

此次再见,天绝身上那属于“人”的红尘气息反倒是越发浓郁,整个人显得年轻了许多,外表看来,至多不过甲子之年,身材也壮实了起来。

天绝远远看到两人,双手合十,沉声道:

“徐掌门,时间也差不多了。”

徐行朝他点点头,又望向诸葛正我,抱拳朗声道:

“老先生,保重!”

诸葛正我也站直身子,抱拳道:

“保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诸葛正我眼中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虽然两人相识时间不长,但对这位忘年交,他却是感情颇深,离别之际,仍是免不了新生感慨。

可徐行向前走出几步后,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千叮万嘱道:

“刚才我说的事,别忘了。”

诸葛正我的脸僵了僵,不耐烦地挥挥手:

“走走走!”

徐行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和天绝一起,消失在长街尽头。

诸葛正我驻足原地,看了很久,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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