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兵一卒 第3章 烟·灭

此书写完，烟便戒了。

想来，从叼上烟的那一刻算起，已然有了十九个年头。

这笔帐真的有点不敢算。

吸烟，为什么吸烟，吸烟人自己也糊涂。其实，在我看来，每次戒烟失败，那五花八门的理由，基本上已为自己作了解释。

吸烟人，是有讲究的，与年龄、车龄一样，有烟龄一说。算来，高中毕业时，烟龄已经两岁了。那时是不讲究牌子的，有的抽就行，蹭的居多。

大学时代的烟味儿，多是从寝楼下的小卖部惹来的。学生嘛，钱不多，小卖部的老板也做的好买卖，一包两包卖的，一根两根也是卖的。那时候，还是不讲究牌子的，但以红梅、阿诗玛、宏声(大概叫这个名字，重庆本地烟，燥，类似河南之红旗渠，从几块到几十块，很全，阶梯价)居多。

以上两种，也算是最纯的烟味儿了，与那时的人一般，与那个年龄一般，与那个年代一般，那时的烟草很好，间或还能蹭到朋友从家里弄来的好烟，味儿很好，人也很好。

我很怀念。

而后，社会上飘了半年。形形色色之人，各式各样之嘴脸，也抽到了各种牌子的香烟，大中华、小熊猫、黄鹤楼、芙蓉王、金山城、龙凤呈祥、恭贺新禧……记不全了，很杂。味儿嘛，还记得两种。龙凤呈祥，离职时老板送我的一条，味儿甘，口感好。金山城，离开重庆时，火车站买到的最后一盒烟，味儿苦，有点假，却总怀疑不似是烟叶的问题，悬案一桩。

再而后，工作了，见到了芒果(金)、红旗渠、帝豪等家乡烟，很快适应。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前门，很冲，很有劲。

这个时期，吸烟最凶。工作性质，熬夜如同家常便饭，烟似也成了生活的伴儿。但烟味儿却不似以前那般纯了，且味淡，有时需连吸几根方能找到烟味儿，这很奇怪。后来，问一前辈，均如此，原因不详，额……也可说，是原因太多，不一而举。

渐悟……

佛讲因果，讲轮回，讲前世今生，大概也讲有始有终罢，我想。

看着四周弥漫的烟雾，愈渐迷离。雾是有形的，或化为山水，或化为星辰，化为十余年流水的记忆，化为家妻，化为渐渐长大的孩子，浓了，淡了，飘到窗外，无所踪影，仅余下手边的半盒烟卷儿。

告诉自己，就到这吧。

仅以此文，祭奠那些已然逝去的烟草味儿。

2014。5。20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