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兵一卒 第122章 平安夜

夜沉沉，霜落霾重，雾茫茫，水冷天寒。

平安夜。

妻于家陪着小儿故事童话嬉闹，吾于养家糊口之地伴着纸笔、书卷。

不敢开窗，外面一如往昔的重污染，不见静月高悬，亦不见星幕垂帘，四下淡淡浓浓霾来雾去，或化境，或化形。着于远处，晓得是天地藏于近前，着于栖身自处之地，也晓得是藏于远景之人所寻亦所不见。

静夜思。

思妻思儿，有了这个小家伙以后，一众所谓怡情小节日，都开始调频变调，所有的事儿他都要参合进来，无奈无可奈，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罢。我自忙，一干看护教子之事，多让妻担了去，心里自觉有愧，也常有想着去补偿一二，所以这林林总总的中外节假，便成了一番借口，今日，却着实不巧了。

念甚，遂挂了一通电话。

“媳妇，圣诞节快乐！”

“你也快乐。”媳妇好似笑的有些无语，“你儿子，给你弄了个大礼，发烧，38°，还往上窜呢。”

心头一紧，没错，是一紧。

于是商量着去医院，怕的是后半夜真弄到40°高烧，一个女子无法收拾，又讲户外天寒加衣加裤，又讲雾霾恼人，只能见着近前十余米来，等等、云云。

放下电话，夜，九点有半。

有事儿，我却不在家。

此时间点儿，已无法换班更替，只能强压了诸多担心，去处理手边公事，出不得错。

一等，再等，看腕上手表，看电脑时间。

半小时、一小时、一小时半……

电话终于响起，急急接了，小儿已安稳下来，到家，却不想妻细细说了另一桩事来。

平安之夜，少男少女已然占去了夜行的士的大半运力，于是，愣是半天没拦到车，最后，情急的老岳父，愣是拦下了一辆私家车，好言解释半天，司机才放心不是劫道儿的，末了送了一众人到医院，却是不收半文还安慰家人，家妻尚未记下好心人之名，车却隐于茫茫雾霾中。

从妻言语中，听出感激，听出无奈，听出释然。

感激是之于义举之车之人，无奈是之于污秽之雾之霾，释然是之于小儿之病之体。

安慰下妻，翻手看表。

夜，十一点有余。

又一个，平安夜，

即将过去了，愿吾妻、儿平安，父母平安，朋友平安，更愿义举之车主，好人，一生平安！

记得最后，妻说，起风了。

我推开窗，领口一凉，果然起风了。

雾霾，开始散了。

2015。12。24

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