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志 第151章 棋逢对手（2）

他轻描淡写，只是匆匆一句，似是询问，又似是埋怨，说罢又是揽了衣襟跨门入殿，未叫她起来，也未替她言语。

云锦生疑，警觉道：“今日怎么来？”沈焕闻声，回身看她，又睇一眼随她身后一同跨进殿中的鸾铃，轻笑道：“不觉中这鸾铃入我王府也有好些年了。”

言语间，他在案旁坐定，云锦心中起疑，这沈焕今日好生奇怪，她本想他或是会为那缘音与她争执，却不想他似是未曾将此种放在心上。

狐疑中，她细细看他，见他眼底没有波澜，她自是猜不透他，他城府颇深。

顿了顿，他转眼又看住那鸾铃，开口笑道：“细算来，你也快是双十年华，早到了婚配的年纪。”

言语方罢，那鸾铃竟是顿时变了脸色，她微微抿紧唇，眼底处处流露戒备。这种种云锦自是看的真切，转念中，她也偷偷睇那刘继一眼，细细端详，他微微垂了眉眼，似是不动声色。

拢了拢眉，云锦心中生出些预感，却看那沈焕，他似是无心，拾了案上的琉璃杯盏把玩起来，漫不经心中，又听他开口道：“今日听那许冠与我言语，说他帐下有个周闯尚未娶亲，许是在别馆中与鸾铃有过一面之缘，甚是钟情，私下偷偷托那许冠递了话来。”

这之中，他回转眉眼，又是与那鸾铃笑笑，开口继而道：“他家中尚无妻儿，你若过了门，定不会吃亏，今日我便为你做了主，过几日便寻人为你打点。”

只觉那鸾铃登时红了眼眶，手中原本奉来的杯盘却是落了一地，沈焕微微扬了扬眉稍，不悦道：“这是作何。”云锦自也是骇住，她悄悄看那刘继，却觉得抿紧了唇齿，不动声色。而那殿中的鸾铃终是急了，几步上前竟是嚷道：“我不嫁！殿下若是喜欢，自己嫁去！”

鸾铃向来泼辣放肆，她自小与唐蓉相伴，早没了仆婢的模样，今日听那沈焕这番言语，早已急得忘了本份，脱口而出些的都是些不成体统。

这当口，也觉那沈焕鲜有地沉了脸，一言一句竟是肃穆，只听他道：“这府中自有主仆尊卑之别，而你父母双亲皆不在世，婚姻大事自当由本王做主，如何容你说不。”

闻言，那云锦也是生出些急迫，蹙眉刚想开口为那鸾铃言语，却是看那阶下的小奴竟是一跺脚，扭身跑出殿外去了。

一时中，这殿中氛围也颇诡异，那原本跪在廊中的缘音也是露出些惊惧，而那云锦却是有些茫茫然，今日的戏码竟是在她预料之外。

只觉沈焕又是沉吟片刻，开口却与她道：“鸾铃不成体统，府中家婢婚配自当由家中掌事者做主，我既说一，她如何能说二，这是伦理纲常，不容她破了规矩。”

正是这番情境里，云锦也是没了主意，她何日见这沈焕动过真么大的脾气，而她到底是要为那鸾铃言语，急切中她又朝那殿下看去，却见刘继沉着眉眼默声不语，又过片刻，他却是猛一紧佩剑，转身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