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匠 [4755] 第322章 这就是人心

“花不落一时之错，令得圣教分崩离析，时至今日更是人心涣散，形如散沙，早就不复当年圣教之名，圣地也沦为一群苟且之徒偷生之所，这圣教早已腐朽不堪，留着还有什么用？”

黑衣人声音一变，带着满腔愤怒进行指责。

花玉龙，令狐安五人被他声色俱厉的指控，一时间竟然语塞，答不上话来。

是啊，这些年来，圣教人心向背，实力一落千丈，特别是十几年前的惨案后，非但没有同仇敌忾之心，反而勾心斗角，各自为政。

就拿这次的圣教大选来吧，五年前都已策划开始，但直到现在仍没有进行过，六大分支更是没有血为誓，推举花玉龙为教主。

若非天道盟摧毁四大分支宗门，恐怕四大分支之主都不会来到揽月峰。

黑衣人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令得令狐安、方子春、周花花、戚云四人面有愧色，无话可说。

若真像黑衣人所说的那样，圣教团结一致，铁桶一块，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困在一片山脉之中，进出不得。

虽然花玉龙已经很努力的在领导众人，但成效微乎其微，其中原因四人自然是知道的。

当惯了一派之主，谁又甘心屈居人下，受人命令行事。

这就是人心。

哧！

可就在此时，一声嗤笑，带着不屑、带着讥讽、带着同情，突兀传出，破坏此时沉闷凝重的气氛。

嗤笑令得令狐安四人一愣的同时，也令花玉龙一震，黑衣人更是浑身一颤，猛的转身面对林凡，厉喝出声。

“你笑什么？”

林凡上前一步，冷笑道：“我笑什么？我笑你傻逼啊，老头。”

“找死！”

黑衣人大怒，抬起手掌就要拍下。

但此时花玉龙轻哼一声，手中龙形战刀也提了起来。

见此，黑衣人停下动作，大手一甩，指着林凡道：“林凡，若不是看你为圣教效力的份上，过去几年，本王早已将你杀死数次，岂容你活到现在。你凭什么指责本王。”

林凡浑然不惧，甚至面上讥讽之意更浓，他两眼一眯，一股怒意爆发而出。

“我凭什么指责你？哈哈哈，真是问得好？不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是难以忘记过去荣光岁月；还是故意制造麻烦，想令他们化悲痛为力量也好；或是为了一已之私，满足野心虚荣也罢，你都是个傻逼，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卑鄙小人。”

林凡说得又快又急，带着愤怒指责，带着凛然不惧。

“大胆！本王为了圣教呕心沥血、忍辱负重，良若用心岂是你这没断奶的小娃可以明白的？”

黑衣人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反应大到惊人，令人十分意外。

林凡怒意更甚，喝道：“是！我林凡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屁孩，我没有雄心大志，没有远大抱负，更不是做英雄的料。

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雄者，哪怕再不堪，也永远不是你这样的人。

所谓雄者，不论是英雄还是枭雄，都该霸绝天下，不该有妇人之仁，这点没错。

但他们都有一颗赤胆之心，行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就算错也要错得无所畏惧，错得唯我独尊。

可你呢？阴谋诡计破坏圣教，又暗施毒手陷害他人，哪一点上得了台面，哪一样不是小人之举，就算你有一颗热血之心，但也永远做不到坦坦荡荡，无愧我心。

若是雄者，哪怕是要无理由杀人，也会做得光明正大。我杀你就是杀你，不用解释，无须理由。

因为，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像你这样暗箭伤人，行事卑鄙的小人有这种觉悟吗？就算当年曾跟随过花不落征战天下，功勋无数，但依我猜测，你也是那种有勇无谋，不得重用的蛮子野夫吧。

像你这种人，盲目的抛洒热血，尽忠尽义，若是有一个深明大义之人领导，或者还能表现出大将之风，但若无人引导，就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极其的卑鄙小人。

试问一下，没有花不落，你算什么？你能做到什么？

你不是雄者，更没有做为雄者的心胸气度，所以你永远不会了解雄者的所作所为。

你忘不了过去，忘不了自己曾达到的高度，落差之下，你一直不平衡，所以你自作主张，做了一些自以为用心良苦之事，还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多么不为人所了解。

但在别人看来，你就是一个借着别人名头声望，自以为是的傻逼，所作一切，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之举。

所以，请你回答我，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你凭什么伤害我的父母，令我林凡家破人亡。

我林凡，有没有资格指责你，让你给我一个交代。”

林凡疾言快语，声色俱厉的程度比黑衣人先前更甚，说得他哑口无言。

花玉龙五人也都愣住，盯着他与黑衣人沉默不语。

“你可以杀我是不错，但你不杀，不是因为你心系大局，而是因为你真正想要的就是血祭术。你可以不承认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但你却清楚，你一直在犹豫，若是杀了我，万一没得到血祭术怎么办？你的所有努力，将会成为泡影，到时一败涂地，想要为自己再找借口为非作歹都没有，对不对。”

过了一会，在沉沉夜风之中，林凡再一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凌厉，而是满含同情，同时还用一种看可怜人的目光盯着黑衣人。

听到后面这些话，原本一直气势凶悍的黑衣人，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一身浓烈气势快速消散，转眼消失无踪。

在花玉龙五人的视线当中，却发现黑衣人满脸疲惫，表情呆滞，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再也没有任何雄心斗志。

林凡的一番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揭开他所有坚强的假像，将他那颗脆弱不堪的内心暴露，令他受到无比沉重的打击。

“不，我不甘心！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就算本王做错了又怎样，圣教宁可要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也不要如此窝囊的苟延残喘。”

下一刻，黑衣人厉声狂吼，满身杀气再次暴发而出。

他刚冲向林凡，花玉龙五人就立即将他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