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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露西亚明白了一个龙生道理。
以前她在艾泽大陆翱翔天空的时候，总是会看见人类的农夫戴着草帽、拿着一根木棍子在河边晃荡。
本以为木棍子是用来驱赶野兽的，后来露西亚才知道，这根棍子是用来钓鱼的。
露西亚觉得很有趣，她也学着人类的模样，用棍子钓鱼。
纯血巨龙不屑于化成人形，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她坚信龙类也能做到。
于是乎，她学着人类的手法，用龙尾卷起一条红蛾幼虫，然后把整根尾巴沉入水底。
银色巨龙就这样安详地趴在湖边，面朝着太阳，屁股朝着水池，将自己长而有力的尾巴沉入水底最深处。
不管是路过的人类还是飞过的龙族同类，看见这一幕都会为之愣住。
不过，由于纯血银龙自带气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魔力波动，很容易将水里的鱼儿吓跑。
所以露西亚从没有用尾巴钓上过鱼，最后只能气急败坏一头扎入水中，然后亲口用龙牙叼鱼。
用龙尾巴钓鱼可能确实是行不通。
但是，用龙尾巴钓勇者……
那一定能钓上来。
而且只要把尾巴抛出去了，就绝对不会空军！
“一次。”
午后的太阳懒洋洋地爬上墙，今天是休息日，两人久违的没有按时起床，而是懒床懒到大中午才吭哧吭哧爬起来。
连续十二个小时的嗜睡将这段时间的疲劳一扫而空。
吃过雄性兔耳娘送来的外卖之后，夏黎没急着回屋争分夺秒的学习，而是去死皮赖脸的躺在床上，玩起了小龙龙的大尾巴。
鱼被钓鱼佬勾起来的时候高不高兴夏黎不知道，但他被龙尾巴勾起来的时候就挺开心的。
可惜，臭恶龙不喜欢被玩龙尾。
除了自然放松状态下，龙尾巴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来以外，露西亚平时都把龙尾收回去了。
即便是在家里，她也不太愿意放出来。
夏黎玩得太花了！
她一条小龙，哪里受得住这种花活儿？
此时的夏黎正竖起一根食指，那根指头逼近露西亚的小脸，随后轻轻点在小巧的琼鼻上。
夏黎强调说。
“就再摸一次！”
“一次也不行！”
“最后就一次，我快好了。”
“什么叫你快好了？？”
露西亚涨红小脸，缩着小腿坐在柔软的床上，那双小鹿般怯懦湿润的眼睛就像是被猎人拿枪瞄准的猎物。
“我再碰一下，我就心满意足了……保证今天未来的半小时之内，我绝对不会再摸了！”
“半小时？！半天还差不多！”
夏黎信誓旦旦的保证并没有得到露西亚的信任，反倒是说得这小龙更娇羞了一些，往被窝里缩缩，这下别说是尾巴了，连腿都不露出来给夏黎看。
“不行，没有龙元素吸我要死了……”
夏黎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跟个失去梦想的鱼一样躺在床上，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露西亚：“……”
撅撅小嘴，露西亚挪动屁股远离夏黎。
才不会上夏黎的当。
男人的这种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露西亚就经常见网上的网友说，‘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男人向往的是不可逆的时间、是青春的价值，是记忆里那个求而不得的影子。
得到了，就没那么容易被珍惜了。
所以，为了保持住夏黎对自己的新鲜感，露西亚觉得自己也应该欲拒还迎一下下。
不能让夏黎放纵过度……
现在倒是喜欢得很，万一以后他就对自己的龙尾不感兴趣了怎么办！
恶龙也是有恶龙自己的危机感的。
办公室里那些小护士嘴里说的‘钓凯子’露西亚不懂，但是‘钓勇者’她略有自己的见解。
绝不能一次性满足夏黎！
这一点和不能用人类夫妻之间的称谓称呼夏黎是一个道理！
露西亚红着个小脸，侧躺着。
她越想越激动，龙尾巴总想摇一摇、拍打床面。
可惜那根丝滑的小尾巴被她收回去了，她只能在心里晃一晃幻肢。
“哎……”
夏黎等了好久，都没能等到一次满足。
只能自己下床，去电脑上找几张龙图过过瘾了。
明明以前都对龙没什么感觉的，除了想把那些作恶的杂鳞龙大卸八块以外，夏黎对这种物种唯一的想法就是惦记那点儿鳞片和龙角能卖个好价钱。
现在的话……
他已经控龙控得无法自拔了。
不过，夏黎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龙。
而是露西亚。
“起床干活了，还有两个单元的书没看完。”
夏黎翻身下床，有些落寞的换上长袖外套。
几场春雨之后，气温已经稳定到了二十来度，这种温度在室外的太阳光下都能穿短袖了，但是在家里还是得老老实实穿一件保暖的外套。
夏黎裹着外套回自己的小黑屋，打开灯，启动电脑。
“喵呜~”
孤零零的小棉花终于得到主人出现，连忙跑过来又是蹭蹭夏黎的腿踝，又是跳到夏黎的腿上求抱抱。
猫这种动物就是奇怪，越是喜欢它就越是容易被它疏远，但如果长时间不搭理它，它又会寂寞的出现在人的视线里，疯狂刷存在感。
夏黎点开网课视频，将桌上的书本翻开，顺手撸撸棉花的猫猫头。
小花猫越长越胖了，脸蛋圆乎乎的，像个漏了馅儿的大号汤圆。
其实偶尔捏捏猫咪也挺不错的……
又不是非得要捏龙尾巴。
夏黎像是揉团子那样搓棉花的猫头，嘴里碎碎念着。
“猫咪也挺好，嗯，平替……”
“棉花真可爱，随便我撸。不像有的龙，都不亲人的。”
“喵呜~？”
“嗯嗯，你最可爱。”
夏黎笑了笑，把棉花背上杂乱的毛捋顺。
棉花的背毛顺了又竖起来，到最后完全立起，连尾巴毛都像是炸开了那样蓬松松的……
这种行为俗称‘炸毛’。
是猫科动物遇到极致的危险时，所做出来的本能的应激反应。
要说棉花为什么突然会炸毛……
那是因为门口有一条散发着强烈怨气的龙，她那下一秒就要一口一个夏黎的气息浓郁到无所遁形。
“你怎么惹你妈生气，嗯？小猫咪？”
“喵喵~”
“你妈生气了，这可咋办啊？”
“喵哇！”
可惜夏黎只能听懂无奇这只猫的心理活动，他听不懂猫语。
否则他很想知道棉花这个时候在喵叫些什么。
不过，大概率是在对牛弹琴就是了。
“好了好了，爸爸要工作了，你自己玩。”
意识到再这么下去，家里的地板可能会塌，夏黎不再刺激门后那龙了，他动手把棉花放在电脑桌上。
棉花也是乖顺，不乱跑，夏黎把它放在那儿，它就原地趴着四肢卧下，把自己团成一个大麻花球儿。
夏黎偷瞄门口一眼，门口的人往后藏了藏，夏黎只能看见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在扒拉门框。
不禁笑了笑，夏黎也不搭理这吃醋龙，翻开书本认真看书。
从异世界回来之后，夏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回这种书面知识学习的感觉。
去往艾泽大陆的那三年，不单单是把夏黎的现代知识遗落了不少，甚至连以前的学习方法都有些生疏了。
这种生疏不是让大学生参加高考那么简单……甚至还横跨科目。
毕竟，动物医学属于理科。
而夏黎甚至是文科毕业的。
休学三年、跨学科、非全日制、无专业导师指导……debuff叠满了属于是。
“哼。”
正看得聚精会神，耳边传来的一句轻哼声将夏黎的注意力瞬间打散。
夏黎也没抬头，招招手，让门口那个哼哼唧唧的小龙过来。
小龙杵那儿没反应，夏黎又拍拍自己的大腿。
今天的小龙对这只大腿毫无兴趣的样子，夏黎知道其中的原由。
他把桌上的小棉花抱下来，放回地板上。
小棉花睡得正迷糊呢，突然就四肢落地了，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看主人，随后感觉到门口那阵威胁的气息。
即便是一只不懂的人情世故的普通小猫咪，也能单靠本能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应。
“喵……”
棉花走开了，回到自己的窝前低头啃猫粮。
一直等候在房间门口的那团黑色人影这才终于动了起来。
她一声不吭的搬来椅子在夏黎的身旁坐下，夏黎嘴角勾了一下，当她不存在似得，继续低头看书。
露西亚这意思，他懂。
‘有别的雌性在的话，那我就不过来了！’
这是露西亚之前吃棉花醋的时候，说的原话。
这龙的性子说来也是奇怪。
当初要收养棉花的时候，也是她强烈要求的，后来夏黎忙学习工作没什么照顾棉花，她又要说夏黎不喜欢棉花，但如果夏黎表现出很亲近棉花的态度之后，她又觉得夏黎过于喜欢棉花了，又会产生危机感。
大概也许，这就是属于龙的占有欲吧……
正常小女友会吃一只猫的醋吗？
“露老师。”
两人各自保持着沉默，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夏黎忍不住开口‘和好’。
夏黎刚才和露西亚闹得不欢而散，随后是露西亚先把小凳子搬过来坐在夏黎身旁，其实就是一种含蓄的和好邀请了。
夏黎这个时候不找台阶下，露西亚还得生小闷气，一会儿到了晚上还没和好，夏黎就彻底没龙尾巴抱了。
“露老师，这道题怎么做？”
夏黎用笔敲了敲桌上的一道题。
“血液弥漫浸润于组织间隙，使出血局部呈整片暗红色，多发生于淤血性水肿时，称为什么？”夏黎问。
他一口一个‘老师’把露西亚夸得飘飘欲仙。
露西亚本来都坐端正了，准备好好当这个老师。
结果光是听题目，她就开始头晕。
要知道，她可是无证上岗，能成为人类社会中的兽医实习生，完全是靠自己身为龙的天性。
跟书面知识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深深埋着脑袋，露西亚有些心虚的伸手在题目上指指点点，半会儿没憋出一个字。
夏黎捏着她的指头，引导她把手指放在了选择题的‘C’选项上。
“选C，出血性浸润！”露西亚机智道。
“真聪明。”夏黎夸夸她。
露西亚抿抿小嘴，被夸得很开心。
“那你继续教我下一道题吧。”
她一笑，夏黎也忍不住跟着笑，原本还各坐各的椅子、有一段距离的两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挨在了一起。
露西亚挪动身板，在夏黎的循序善诱下，直接坐在了夏黎的腿上。
这样看书比较方便。
像极了高中时期忘带课本而共用一本书上课的同桌。
两人的距离在无形之中拉得很近，肩膀无意间碰撞，脑袋侧着抵在一起，似乎连呼出来的热气都在这一刻纠缠上了。
“这道，这道题你肯定懂。”
夏黎的目光落在一排字上，这排字也是一道填空题。
“龙胆是()健胃药。”
“龙…龙胆。”
露西亚看懂了前两个字，脖子就缩了一下。
人类可是真的会把龙的胆子挖出来炼药的。
但那时艾泽大陆上的人类，地球上的人类……应该不会。
“龙胆是一种药材，有清热燥湿、泻肝胆火的功能……”
这些靠背书的知识点，对夏黎这种文科生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相比之下的话，露西亚完全不擅长这种死记硬背。
夏黎说得她一愣一愣的，她揉揉脑瓜子，像个被师傅念紧箍咒的小猴子。
臭勇者快别念了！
“龙胆是苦味健胃药。”夏黎最后总结道。
“嗯！苦味健胃药！所以选这个！”
露西亚苦着一张小脸，在选择题上选出对应的答案。
她这副一生要强的性格把夏黎逗得乐得不行。
勇者逗恶龙这下真逗了。
“嗯，不错不错，再给我讲两题，我感觉我快学成了。”
说话间，夏黎把手放在龙肚子上揉一揉。
露西亚的龙肚皮柔软得像是刚出锅的蒸蛋，那里几乎没有多余的脂肪，但手指头压上去就会往下陷，肉乎乎的小肚子将指腹轻轻包裹。
夏黎每次都喜欢在上面戳戳，相当解压。
龙肚子不愧是巨龙全身上下最软的地方，好摸，爱摸。
露西亚低头看看这只浮躁的大手，身体紧张得绷紧。
如果夏黎把手往上或者往下摸的话……她就要咬人了！
但坏勇者这个时候却出奇的老实，本本分分的就摸她的肚皮，反而显得露西亚自己在这里脑补似得。
“……理论知识我教不了你什么，我可以教你临床技能实操。”
露西亚把身上的大手拿开，又把夏黎放桌上的笔拿过来，然后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夏黎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这些字迹相当工整，入木三分。露西亚舍不得给他涂花，翻了好几页才翻到空白的页面。
她在纸上画两条线说这是血管。
“我教你怎么找狗爪子上的血管！”
这是露西亚擅长的事情。
她握着笔杆子就开始在‘血管’上比划。
“你得先把爪子上的毛剃了，然后捏住狗爪子，狗爪子内侧那根凸起的筋就是血管，先消毒三次，然后……”
露西亚在边上说得眉飞色舞的，夏黎压根没看她在本子上的操作，而是把目光落在那张认真的侧脸上。
露西亚专注的神情跟她的性子一样纯粹、干净。
仿佛世间的一切美好都集中在了身前的少女身上，夏黎光是坐在这里，就感觉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露老师，我有一个请求。”
夏黎忽然出声打断了露西亚的演讲。
“你说！”
露老师放下笔，相当负责人的听取学生的需求。
“你能不能把工作服换上，这样我更有代入感。”
“工作服？”
“嗯，就是你穿着去上班的护士服。”
夏黎肃穆着一张脸说。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是要虚心求学，但是那个翘起来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
露西亚皱起清秀的眉头，思索了一下。
工作服在医院里穿，那是治愈人间的白衣天使，但是在家里穿，意义就完全变了。
这个道理露西亚懂。
如果再加一双黑丝或者白丝，还能加攻速呢！
具体什么攻速露西亚就不知道了，反正网友是这么说的……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不是穿上小护士的衣服，然后还要给你打针？”
露西亚说着说着，嘴唇已经嘟哝起来。
她在这里认真教夏黎实际操作，夏黎搁这儿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呢！
学生不听话，老师很不满意！
抓起夏黎的手臂，正准备留下一个惩罚印记……
露西亚的耳朵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砰砰砰、”
有敲门声。
这个点……会是谁？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西亚眨了一下眼睛问。
“送饭的雄性兔耳娘？”
“不是说晚上在家做饭吗，我没叫外卖。”
夏黎很快否定了这一可能性。
难道是秦川或者陈陶他们几个？
不应该啊……
秦川真要串门肯定会礼貌的打一声招呼，而如果是陈陶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要扯着嗓子大喊让夏黎开门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夏黎走到门前。
还没来得及拧开门把手，铁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中年妇女吓了一跳，正欲开门的夏黎也跟着吓了一跳。
女人收好钥匙揣兜里，手里提着一口袋蔬菜水果，目光在看见夏黎之后顿了顿，随后迫切地往屋里看一眼。
“妈……”
“小露呢？？”
方霞好像没看见夏黎似得，把门口杵着的这木桩子推开，自己走进屋内。
夏黎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接过来，又转身过去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他回头问方霞。
方霞弓着身子换鞋，语气不太好的样子。
“我怎么不能来！”
“都没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你都不回消息，急死我了。”
夏黎闻言，这才把手机摸出来看看。
果然，在上午的时候确实有来自方霞的消息。
内容总共有三条，第一条是问夏黎在干什么，隔了两小时后，又问夏黎是不是和小露吵架了，随后一条消息又间隔两小发来，方霞说自己下午会过来一趟，让夏黎下午在家里呆着。
那会儿的夏黎正在床上抱着恶龙睡大觉呢，完全没有听见手机的提示音。
“阿姨好……”
露西亚从小黑屋里走出来，她以为是有客人来访，特意抓了一件夏黎的外套穿在身上。
发现来的是自己家的人，而且还是夏黎的母亲之后，她又嫌热把夏黎的大外套脱了下来。
“小露，夏黎没欺负你吧？”
“嗯……？”
方霞说着就走过去，拉着露西亚的手回客厅里坐下。
恶龙的脸上闪过瞬间的迟疑。
夏黎不断给她使眼色，用唇语说‘回答她没有！’
“没、没有欺负我……”
露西亚把目光收回来，有些腼腆的回答方霞的问题。
“别管他，”方霞挪挪身子，把后边那个夏黎挡住。
她多少能看出来，夏黎正在给露西亚传话。
露西亚这么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在她家傻儿子的胁迫下，肯定会帮傻儿子说话。
“我听小区邻居说，你们前几天吵架了。”
方霞把露西亚的手包在手心里，小姑娘的体温偏凉，方霞摸起来不够暖和，于是有些担心的把沙发上的外套拿过来给露西亚披上。
“现在天气还不够暖，衣服在家要穿两件，但穿一条裙子怎么能行……”
方霞瞅瞅这外套，发现是夏黎的衣服，凑在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嫌弃地丢在一旁。
她换了一条沙发上的小毯子给露西亚搭上。
“阿姨前几天听说你们在吵架，刚好今天回老家看你外婆，就顺便过来看看情况。”
原本一路上都面色凝重，但是当看见露西亚之后，方霞脸上的表情就自然舒展了。
小姑娘礼貌又孝顺，天生自带一种亲和感，谁看了都喜欢。
“嗯？什么时候呀……”
露西亚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夏黎吵架了。
在她的理解中，那种都不算吵架，而是打情骂俏。
“妈，你别听张大爷胡说，他没事就喜欢聊咱们小区的家长里短……”
夏黎把东西放回厨房，听见这母女俩的对话，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前几天在回来的路上，他两句骚话把臭恶龙逗生气了，当时门卫张大爷目睹了这一幕，估计是担心他们两个小情侣的感情出现问题，就把事情转告给了方霞。
……全小区的邻居都是方霞的眼线，这句话不假。
“给我倒杯水。”
方霞抬头瞅夏黎一眼，吩咐道。
“哦……”
夏黎没辙，又回厨房给方霞洗个杯子出来，烧上一壶热水。
等热水端出来了，客厅里一人一龙都聊得差不多了。
女人之间的话题，夏黎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没事就好，以后他欺负你，你就直接给我说。”
“哎，这小子就是这样，有时候那个嘴就是管不住……但是你跟他相处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他和我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方霞温声细语的说着，露西亚坐在茶几旁的小板凳上，一个劲的点头‘嗯嗯’。
虽然总是会损夏黎两句，但总得来说，作为夏黎的亲妈，方霞会在立场上维护夏黎。
“你们没什么事儿就好……来，吃枇杷，枇杷是咱们这儿的应季水果，润肺止咳，对身体很好。”
与露西亚聊了几句后，方霞才渐渐笑逐颜开。
她动手给露西亚剥枇杷皮，露西亚不太好意思的接过来，直接塞嘴里抿一抿，随后像是豌豆射手那样把枇杷种子突突突吐出来。
看见夏黎走过来，方霞挪挪位置，招呼他落座。
“妈，我也想吃。”
夏黎眼馋的看着这汁水丰富的枇杷。他馋的不是方霞手上的那颗，而是露西亚嘴里的那颗。
“自己剥！”方霞嫌弃道。
“我没洗手，不干净，露西亚帮我剥。”
“嗯唔唔……”
露西亚的小嘴含着果肉，声音含糊不清，只知道点头。
现代人类的种植技术一年比一年好，市面上售卖的水果也越来越大。
夏黎小时候吃过的枇杷也就鹌鹑蛋大小，现在的枇杷都快赶上鸡蛋的尺寸了。
吃得露西亚这头小龙合不拢嘴，塞两颗下去含都含不住。
在夏黎说自己想吃的时候，露西亚就很听话的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一颗大果，然后蹲在垃圾桶前一点点把皮剥下来。
“别给他剥，让他自己动手。”
方霞瞪夏黎一眼，朝露西亚说道。
夏黎脸上嘻嘻笑着。
“妈，我女朋友给我剥的，我不吃不太好吧？”
“去你的。”
方霞嫌弃得很，但夏黎脸皮厚，当露西亚剥完一颗之后，他就把身体俯下去，把恶龙爪子里的水果叼走。
“妈，你每次买的水果怎么都这么甜。”夏黎感慨道。
一口咬下去都爆汁了，枇杷特有的清甜弥漫在口腔里。
这件事说来也怪，老妈买的水果总是会比自己买的甜。
甚至是在同一家店，同一个篮子里挑的水果，老妈就跟有什么特殊鉴定能力一样，她拿的都是最好的。
“看把你美的。”
方霞脸上嫌弃得紧，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吃了点儿水果，在得知两人只是闹着玩玩恰巧被邻居看见之后，方霞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擦擦手上的汁水，动身去厨房。
“晚饭还没吃吧，妈去给你们做……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阿姨我来帮你！”
露西亚勤快得很，见方霞站起来，她也马上跟上去。
在‘吃’这种事情上，露西亚是最不会怠慢的。
帮方阿姨打杂、提升做饭速度是小事。
盯着方阿姨做饭、从中学点手艺才是大事。
露西亚烧了这么久的菜，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但是在方阿姨的厨艺下，她还是觉得自己略微逊色了一些。
正所谓‘妈妈的味道’，想要复刻可是很难的。
一旦她复刻成功，那么就能轻易拿捏勇者……以及勇者的儿女！
“没事，我自己就行……你帮我把客厅里那个好吃懒做吊儿郎当的人叫过来。”
方霞左右看看，将挂在门把手上的那条围裙摘下来，挂在自己的腰上。
‘那个好吃懒做吊儿郎当的人’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就已经自觉走了过来。
夏黎在水池里洗洗手，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声。
“妈，要我帮忙不？”
“不用不用，你看书吧。”
说这句话的人是露西亚。
夏黎最近学习任务紧，她是知道的。
而且她现在要学这种机密的厨艺，肯定是不想让夏黎站在边上的。
“……”
方霞本来有一大堆打杂的事情要丢给夏黎，但是听露西亚这么一说，她又叹了一口气，只好说道。
“你一会儿再过来，帮我剥笋子。”
“阿姨，我可以剥笋子！”露西亚积极道。
方霞盯了夏黎一眼，才说。
“笋子不好剥，上面的毛扎手，夏黎皮厚，扎起来不疼，让他剥。”
“喔……”
蜀省地区的笋子在春天之后才是最多的，露西亚在这之前没见过什么笋子，所以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操作。
这活儿她揽不了。
只好撇头看看夏黎，走过去垫着脚尖，对夏黎的耳朵悄悄说。
“等我一会儿把笋子偷到小黑屋去，然后我用龙鳞覆盖在手上，我来剥……”
夏黎的皮确实厚，但是厚的是脸皮。
那双握剑的手虽然是粗糙了一点儿，可相比起来，露西亚对自己龙鳞的防御力更有信心。
说完，她又朝夏黎眨眼示意。
夏黎看她这样偷偷摸摸不想被方霞听见的模样，笑了笑，抬手揉揉龙脑袋。
“你剥什么剥，你负责吃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