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武侠 > 我在人间杀神仙 > 第七十八章 行万里歧路,赶一座仙山

琵琶音将寻常白玉京弟子击退,只有於菟能还能安然无恙。

於菟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身后突显恶面罗刹,巨大的法相将於菟护在怀中,那法相面目极恶,铜铃眼,交错獠牙,手中也拿了把巨斧。

“吴罡法相?”

冯寕略微惊异,叹道:“没想到你距离你姐姐只差一步,竟然将白玉京的法相修到了如此境界。”

吴罡法相咆哮着向冯寕劈出巨斧,法相牵动四周劲气,狂风肆虐,屋中的桌椅被劲气击飞到墙壁上。

声势浩大的一斧,劈向波澜不惊的冯寕。

玉琵琶再动,已经飞至冯寕面前,冯寕伸手抱起琵琶,手指急拨琴弦。

叮叮叮的琵琶声不绝于耳,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是一曲金戈铁马的战曲,在冯寕面前,琵琶声幻化出身披金甲,手持长戬的将军,与吴罡法相战作一团。

琵琶声,铁器交击声,冯寕的笑声,於菟的谩骂声,交织成乱战曲。

随着金甲将军与吴罡法相的最后一次交手,金甲将军手中长戬被一斧劈碎,吴罡法相手中的巨斧也被巨力击飞出去。

巨大的气浪自两人之间向四周荡漾而去,房屋轰然倒塌。

气浪的余波不减,连续冲塌了三座院子才失去威力,化作淡淡的白气扫去。

即使如此,白气扫荡在府外街道上,也是人仰马翻,那颗百年古树不知被吹落了多少枝叶,满地绿枝。

废墟之上,冯寕身旁玉琵琶悬浮,锦袍飘荡,脸上仍有笑意。

於菟身形狼狈,素色长袍上已满是尘埃。

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十丈之外,曾隶握着冰晶凝成的大斧,喊道:“师父,我来助你!”

“滚!谁也不准动手!”

喊完这句话,於菟身型一软,跌坐在废墟之上。

远处的曾隶愕然,他老脸上露出久违的惶恐,多少年了,曾隶没见到师父竟然被人打到这幅狼狈模样。

曾隶不知所措,他手持巨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一步,冯寕可能还有余力击杀他,甚至是在场所有白玉京弟子。

退一步,於菟的性命不保,若是白玉京没了於菟,这新唐的疆土是否还能这么广袤,就不好说了。

好在冯寕收了玉琵琶,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曾隶才缓缓退到百丈以外。

冯寕挥袖,顺手招呼那只缩在废墟中瑟瑟发抖的兔子:“小兔子,你过来。”

长耳兔抖了下身体,但还是赶紧跑到冯寕跟前。

冯寕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兔子背上,他端庄坐着问:“於楼主,这次我们可以好好谈事了吧?”

於菟咬牙道:“若是我这幅身躯有十六岁,你便打不过我。”

“没有若是,你今年只有六岁,我承认,你白玉京的天人九变是极为上乘的功法,可惜啊,天人九变每逢重生,便会跌入低谷,昔日白玉京第一战狂於菟竟然打不过我这个蓬莱宫弹琵琶的,说出去谁信?”

事已至此,於菟无能为力。

冯寕说话也很直接,他伸出五根手指:“这座世间的灵脉远不如上一座世间,我们所在的大陆更是灵脉最为稀缺的一处,这隋云山的灵脉,我们要五成。”

“东海两处海底灵脉,还不够你们用吗?竟然跑到我们白玉京来抢?”於菟目呲欲裂。

冯寕的眼皮耷拉下来,笑道:“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当初你白玉京和我们蓬莱,昆仑,剑崖约谈,瓜分十六条灵脉,说好要给那些魔宫和隐宫也要留几条,以防他们作乱。

可你们新唐境内的灵脉都被开采了,那些魔宫若是想要灵脉,到时还不是来我们手底下抢?

麻烦是你们白玉京惹得,烂摊子却让大伙一起收拾,这说不过去。”

於菟皱眉道:“三成。”

冯寕抬起眼皮道:“五成,我这人古板,老祖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除非你们能出力,保证隋云山深处的万妖林不会参与此事,否则,没得谈。”

於菟心意已决,他毅然决然继续道:“寻灵是我们做的,赶山亦是我们做的,现在灵脉要出世,你动动嘴皮便要分五成,就算我答应,我姐姐也不会答应。”

娥婵仙子不答应,那便是白玉京和蓬莱开战。

其实冯寕早也知道,空口白话要五成,是要不来的,他并不是如表面那般,真的古板,心思也鬼的很,只是抬价而已。

假装略作思索,冯寕道:“那这样吧,隋云山地处我们两国边界,更是在万妖林的地界,按道理说要给万妖林分一杯羹,我们这五成,可以分两成给万妖林,以保证他们不会闹事。

灵脉你们白玉京来开,万妖林我们蓬莱去谈。”

“成交。”

两人其实都是很聪明的人,一个是活了几百年的白玉京楼主,一个是蓬莱最善外交的首席大弟子,其实这个结局,是两人心底早就算好的。

这是冯寕的预期,也是於菟的底线。

谈完正事,冯寕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於菟虽然气愤,却也没刚开始那般咄咄逼人。

无论是开打,还是於菟骂人撑气场,都无非是为这次谈判打下筹码。

拍拍坐下的长耳兔,冯寕站起身来,他忽而又道:“於楼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於菟刚好看点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冯寕,你别太过分……”

冯寕似是没看到於菟的脸色很差,又要暴走,他笑吟吟问道:“於楼主,你座下这只大兔子不错,可否送给我当饯别礼?”

“滚!”

於菟气的差点又要唤出吴罡法相砍人。

又摸了摸那只大兔子,冯寕叹息摇头,独自喃喃道:“看来是不行了,这兔子着实不错,若是带回去给霏霏,她肯定很喜欢。”

狂风忽起,於菟挥手,袍袖中有旋风将长耳兔卷到他的身旁,一把抓住兔子耳朵,怒道:“敢动我的兔子,我定叫你蓬莱血染东海!”

“啧啧,不给就不给,不过是一只白玉京的玉兔而已,改日我带霏霏去你白玉京偷只更大的。”

言毕,冯寕哈哈一笑,踩着玉琵琶扬长而去。

原地於菟气的把兔子耳朵都抓变形了,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说去白玉京偷兔子,大概也是有蓬莱宫那群想一出是一出的乐师才能做出来了。

……

月上中天,隋云山脉中百年古树比比皆是,怪枝招展,有几分阴森之意。

隋云山是一座连绵山脉,大小山头数不胜数,少说有千余座山头。

大多数密林之中的光亮,除去月光,便是萤火。

在起云山的山头处,却不是如此,半空中升起足有人头大小的冰莲,放出耀眼的光芒,将这片山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山头之上,百十细鳞骑列队待命,铁甲之下,是一双双疲惫的眼眸。

能奔袭三昼夜连番大战不滞待的细鳞骑露出倦意,可见这不足一月的时间,他们在山脉中是有多劳累。

在兵骑队伍最前端的正是身穿狻猊盔甲的杨延朗,他手中银龙枪遥指北方。

杨延朗的神色忧愁,他转身道:“伯仙官,再往前赶,便要到我边陲城境地了,起云山距离边陲城不过百里,这山若是再赶不下来,恐怕会影响边陲百姓的生活。”

“无妨,我们追了十一日,这灵山也累了,它再跑不动的。

杨将军放心,此山必不能扰我新唐子民安危,我伯年就算祭出本命法相,也要将它拦在起云山。”

在杨延朗身侧浮空飘荡着一位年轻男子,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比杨延朗还要白净,也是做书生打扮,身着淡绿色长袍,袍子后背绣有锦绣楼阁,旁边绣有第三楼。

这位正是白玉京第三楼的楼主——伯年。

伯年作为第三楼的楼主,是除去娥婵之外,在白玉京资历最深的一位,据说这位伯年楼主追溯起来,要是娥婵的小师叔。

只是这位伯年仙官生性淡泊名利,虽天资卓越,却不喜修行,偏爱诗词歌赋,喜爱城头抚琴,更爱醉酒高歌,所以才落得要在小辈手下讨生活。

正是因为这位伯年仙官性子温煦,有时在朝堂上也会为新唐子民说两句公道话,杨延朗才对他差别对待,不似对其他仙官那般厌恶。

能和杨延朗共事一月,还能让杨延朗询问其意见,足以见这位白玉京仙官的不同之处。

闻言,杨延朗的忧愁之色淡去,他长叹道:“如此最好,伯仙官,在下先替边陲子民谢过您的恩情。”

伯年淡淡一笑:“杨将军言重,您受之帝王命,我受之京主命,都是本分,自当拼尽全力为之。”

杨延朗还想说什么,可不待他开口,他面前的高山突然轰隆作响,眼前树木皆是翻倒,一股巨大的土流翻腾而上,似是有巨龙在地下窜行,向着北方山头而去。

轰隆声不止,震动惹得细鳞骑座下马匹不断嘶鸣。

细鳞骑对此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很快兵骑队伍便安静下来,静等杨延朗的命令。

在远处有华光临近,落到伯年的面前低头跪拜:“伯楼主,山灵挣脱法阵,向起云山而去,我观察它已是垂死挣扎,今夜有望将其拿下。”

“很好,起云山布阵,拦住它的去路,定然不能让其进入边陲城。”

伯年吩咐后,那弟子拱手应下,华光又起,向着北方飞去。

随后,伯年回头向杨延朗拱手道:“杨将军,接下来的石灵小妖,就要看杨将军和诸位兵骑的了。”

杨延朗点点头,银龙枪一挥,喝道:“起云山,行军!”

其身后的孙龙虎高举手中唐刀,大喝道:“细鳞龙首军,前行!”

一众军骑浩浩荡荡向着起云山而去。

这群深入隋云山脉许久的细鳞骑,竟在做着世人皆为惊叹的事情。

他们在,赶山!

……

晚风习习,五月的夜风有许些暖意,吹动着钟鸣的袍摆。

钟鸣被晚风吹乱了发丝,扰乱他的视线。

发丝在钟鸣的脸上扫来扫去,他却不太敢动。

剑指在他的脖子上,他敢动才怪了。

方才闹了那么一场误会,钟鸣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梁余为什么要做青皮,淤泥村为什么一定要有个地头蛇解释清楚。

他解释的很清楚了,但眼前这位俞白姑娘却不太买账。

拿剑指着钟鸣的喉咙,俞白已经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钟鸣真怕她一时手滑,会将剑刃刺进他的脖子里。

而旁边蹲在地上的冯沐霏小姑娘,手里捧着瓜子,满地的瓜子壳,她最喜欢听故事,对于她而言,钟鸣所讲,淤泥村的生活,那些村子里青皮们打架的事情,就是天底下最新奇的故事。

待到钟鸣讲完,冯沐霏才吐掉嘴中的瓜子壳,问道:“哇,钟鸣哥哥,你这就讲完了?我还没听够呢!”

得了,小姑娘完全是把这当成故事听,一点也没在意这件事情的重点所在。

钟鸣尴尬地笑道:“俞白姑娘,霏霏妹子,你们都听懂了,我和梁余,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大家生活。

说起来难听,梁余是个恶霸,其实他是个保护乡亲们的大侠,比城里那些黑心捕快都尽职尽责!”

在院子中杵着绝响刀打瞌睡的梁余猛然回神,听到鸣哥说起他,赶紧挺起胸膛,面色严谨,尽量把自己表现的很正派。

可惜天色太黑了,梁余这个黑鬼的脸色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有一身华衣站在院子里。

梁余黑啊,跟夜色一样黑,平日里打着灯都找不到。

好在冯沐霏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她大概是被钟鸣讲的故事打动了,咳嗽声道:“俞白姐姐,我看钟鸣哥哥说的不是假话,可能你真是找错人了。”

举着剑,俞白斗笠下的脸色红白交错,她好面子,不打算轻易认错。

见她半天不说话,钟鸣大概猜出原因,连忙道:“俞白姑娘是女侠,此事定然不会轻易错了,肯定是有人故意哄骗你,想要借刀杀人。

我看这样,俞白姑娘,今日天色也晚了,咱们且等一等,待到明日,我们去找给你消息那人对峙,你也可以去村中打探我和梁余的为人,这样才稳妥。

先人教我们,三思而后行,行侠仗义这样的大事,自然更要慎重。

俞白姑娘,你看这样可行?”

机智的钟鸣一番马屁拍上去,响亮且受用,俞白咳嗽声,幽幽道:“嗯……有道理。”

钟鸣脸上挂笑,心里却在暗骂:有个屁的道理哟!老子说真的你不听,说假的忽悠你,你觉得有道理?怕是脑子灌了水!

那把指在钟鸣喉咙上的剑,终于放了下去。

钟鸣长叹一口气,只感觉身心俱疲。

俞白收剑入鞘,微微转身,偷偷揉了下她的胳膊,抬剑一炷香,她的手也酸麻。

好在结果是皆大欢喜,没惹出意外,院中的梁余他送了精神,跑到钟鸣身边,偷偷道:“鸣哥,还是你厉害,如此不讲理的小娘皮你也能给她说明白。”

还不等钟鸣答话,梁余的肚子忽而传出咕噜噜的响声。

梁余饿得肚子直叫,他也该饿了,自打尽早吃过饭,梁余和钟鸣就还没吃过东西。

见此,钟鸣也觉得腹中空的很,挥手道:“走走,黑子,我们进去吃饭。”

梁余傻笑道:“对,先吃饭,鸣哥你那句话咋说来着,人是石头饭是铁啥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卖弄不成的梁余傻笑挠头,跟着钟鸣往院里走。

钟鸣才走两步记起还有个拖油瓶,便问冯沐霏:“霏霏妹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看样子,你爹可能赶回来要很晚了。”

一提起吃东西,冯沐霏这小姑娘两眼放光,立即答道:“好啊!好啊!你们人间的吃食最好吃了,比我们宫中那些没滋味的果子好吃太多!”

再看旁边尴尬站着的俞白,钟鸣客套道:“俞白姑娘,是否也要留下跟我吃点?”

给她饭吃?

要不是钟鸣看她手中有剑,还是个姑娘,早拿绝响刀砍得她爬着走。

这也是钟鸣客套一问,他并未想给这个没甚么江湖经历的傻姑娘做一份晚饭。

与此同时,俞白也是这么想的,谁要跟一个不知是善是恶的小村官吃饭。

“不……”

俞白想去城中找个客栈,吃点东西顺便住下,明日好来再找这个小村官对峙。

可她刚开口,就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没银钱了。

起初俞白外出,不知道行走世间最需要的东西是银子,她原来在宫中,那还不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即使他们有交易,大多也是以物易物。

待她走出家门,才知道原来凡人们生活不是以物易物,而是需要一种叫银子或是铜钱的货币。

这就让俞白费尽了心思,开始吃饭没钱给,当了块心爱的玉佩,后来找个当铺,用玉簪子换了银钱。

有钱后,俞白姑娘甚是大手,买马买剑,买衣驻店,一路由北至此,把身上那点能当的东西都当晚了,昨晚在城中店里,花光了她最后一块银子。

本意今日的饭食着落是要把那匹白马当掉,但马跑了,她只剩下这把银剑。

银剑若是当了,她还怎么持剑走天涯?

略微思索后,俞白斗笠下的脸通红,半天才轻咳道:“好啊!刚好你弄丢了我的马,我该吃你一顿饭!”

“什么马?”

钟鸣一脸懵,怎么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她不会连什么叫做客套都不知道吧?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