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异世界 节289.黄金城的变化

所有一切结束了，日子还要照常过。

不过对破碎山脉人，尤其是黄金城人来说，怎么过让他们突然迷茫起来。

周围熟悉的事物全都陌生了起来，街上看不到衣着光鲜，横冲直撞的跋扈贵族，取而代之一看就是精锐，拿着奇怪长枪的士兵。

他们看起来不好惹，但意外的好说话。早些时候街上的安妮婆婆踩到压实的雪摔倒，还是他们给抬去财富教会治疗。不光一分钱没花，知道安妮婆婆没有子嗣后还送来去一袋粮食和煤。

噢，可怜又幸运的安妮婆婆。要不是那些怪士兵，一个身无分文，还动不了的老太婆，隔天就会发现冻死在床上。

还有黄金宫，以前的黄金宫别说靠近，多看一眼都有可能被士兵暴揍一顿，据说现在成了那些来自浮空城的大人们办公的地方。

邻里都在谈论，他们的领主变成了蓝龙，那见到了蓝龙，继续叫贵族老爷还是叫蓝龙老爷？还有街道不够宽，是不是还要拆了房子让蓝龙老爷方便爬来爬去？

整天在街上闲逛，人烦狗厌的混混和他们的帮派也都没了，街上的人们都在拍手称快，但是瞧着他们家里无人照料的老人，又很难恨起来。

每个人都在忧心自己的未来的时候，浮空城的老爷们走出黄金宫，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登记他们的情况。

他们会问家里有几口人，是否有工作，问完再给他们发一块木牌，让他们保存好，不用弄丢了。

木牌有好几种颜色，据老爷们说，绿色木牌代表维持现状，黄色木牌代表减免一年税收，红色木牌除了减免一年税收，还会提供度过这个冬天的全部资源。

刚开始大家都在笑，毕竟他们都见识过那些贵族，有钱人撒过的谎。

但没过多久，他们真的看见板车排着长龙出现在街上，士兵将车上的麻袋一袋袋搬下来，送到那些没了孩子，或是残疾，很可能会死在这个冬天的穷人家里。

而且不光是这些，他们还帮忙爬上屋顶，修补房屋的窟窿，疏通烟囱。

帕林也有一个木牌，不过他的木牌是黄色的——他猜是因为自己没有老人和孩子要赡养，还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缘故。

至于为什么是黄牌不是绿牌，他猜因为自己太穷了。

那些士兵发完了物资，就开始挨家挨户敲门，说要给他们找工作，去矿场。

“我不！我不要去——”

帕林很抗拒，同样抗拒的还有不少居民。他们又不傻，哪里不知道矿场有多要命？

很快，安妮婆婆被请了出来，她去劝那些不愿做工的人，说蓝龙老爷看不上他们这点工钱，说浮空城的老爷会给他们做主，还说女士和圣子大人正在天上看着他们呢。

在安妮婆婆和随行官员的保证下，居民们松动了态度。到帕林的时候，他还是拒绝。

关上门后，窗外传来安妮婆婆的叹息声：“帕林的父亲和兄弟都死在了矿坑，所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帕林把自己关在家里，哪也不去。

他从窗户看见街上的男人们面带凄苦和家人告别，然后在天黑之前面带兴奋的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帕林出门了。

不是改变主意，而是家里的煤快要用完了。

他走到街头的商店，问店员煤怎么卖。

“两银。”

帕林脸色难看起来，反复数着钱袋里的铜币，只有103枚。

“怎……怎么更贵了……”他窘迫地说，几乎缩成一团。

店员指了指外面的牌子：“看清楚，是两银一袋，不是一篮。”

帕林不敢相信：“一袋只要两银？”

“是啊，破碎山脉那么多煤，卖的贵才有问题。”店员说着，发现帕林在盯着自己，尴尬地解释说：“我……我们也没办法嘛，之前要交差不多九成税，钱都让大领主赚去了……”

帕林没注意店员又说了什么，他拖着半袋煤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节俭惯了的帕林没因为煤便宜了就多放几块，还是勉强保持在不生冻疮的问道。

第二天，他又出门了，这回却是开在岔路口的招募处。

他从邻居那儿听来的，好像叫威尔逊还是什么威士忌的自由民首领在这儿招募工人。

“保护家园，从我做起。如有目击蓝龙在做违法乱纪的事，请立即大喊并通知士兵——”

帕林愣愣地看着喊着口号的士兵在街上走过，进入到招募处。

因为他恐惧矿场，所以只找到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帕林很满足，虽说工钱不算多，但也能勉强让他不饿死，冻死。

干了几天，帕林发现自己无论来的多早，别的清洁工都比他更早。

他留了个心眼，在天不亮时偷偷出门，结果发现同事们正好刚齐了。看见他来，抱怨一句又多了一个人分，然后带着帕林一起出城，走进一座山洞。

当帕林看到山洞里趴着一头蓝龙，他因恐惧而傻站在那儿。

而同事们早已熟练地拿着准备好的抹布、扫帚，爬上去帮蓝龙清理起身体。

帕林早就发现，蓝龙其实没那么可怕。

它们平时最多是在黄金城上空掠过，对人类不犯烦秋毫。仿佛生怕伤到他们般躲得远远的。

但无论如何，给蓝龙清洁身体多少超出他的想象了。

“愣着干嘛，快来干活。”同事催促道。

帕林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蓝龙后背给它擦拭身体的，只记得擦完之后，他们领到了蓝龙支付的报酬——它的粪便。

这帮清洁工背着龙粪回到黄金城，轻车熟路地来到魔法商店门前，将两麻袋龙粪换了50银币，然后平分。

帕林分到了八银，他们还告诉他，以后每天都能赚这么多。

从没赚过这么多钱的帕林起初很不安，但随着给蓝龙清理身体时间长了，他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频繁购买食物也让街上的人知道帕林赚了钱，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她很勤快，骨架也很大，帕林很满意。

而这样的生活，他以前想也不敢想。

帕林决定了，明天就去教堂祷告。

不是向女士，而是向圣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