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异世界 节285.最后的准备

圣罗兰历11月17日。

安南、蓝龙族群、鼠人的三方在破碎山脉黄金城议会大厅达成盟约。

盟约内容为：破碎山脉为三方共有财产，蓝龙族群负责管理、统治，并独享税收。三方需互相帮助，共同抵御外敌，仅限破碎山脉。

担任记录官的弗朗科伊斯大书特书：总的来说，这只是有限结盟，但就像生命的第一个萌芽，它是一个开端，一个“派”所梦寐以求的起点——人类、巨龙、鼠人三个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的种族因利益和友谊（存疑）绑定在一起。

它不会是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举起权柄之杖的时刻，但会是“历史的车轮缓缓转动”，“他会永远记住这个平静的下午”等一众传说故事应有的开头。

老族长和鼠人长老相继出议会大厅，安南故意放缓速度等威尔逊走出来。

虽说他和破碎山脉人被作为菜单被端上餐桌，但威尔逊一点也不难过，还有些高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分到一部分。

那些在矿场干活的苦工别说和矿主分收益，连工钱都拿不到。

至于梅拉妮……虽说立场不同，还是大领主的敌人，但说实话安南很难对她产生恶感。

和她的美貌没什么关系，而是梅拉妮夫人真的很惨——她的儿子被丈夫亲手害死，她的信仰被丈夫撕碎，连她的丈夫都即将被审判。

还有什么比剥夺一个女人的丈夫、儿子与事业更令她绝望的呢？

梅拉妮夫人还能精致打扮后参加议会，已经算很坚强了。

“埃尔维斯的事我很抱歉。”以至于望向她时，安南破天荒说了句场面话。

“这一切都是雷蒙德的错。我早该知道，他从体型不可抑制膨胀那天起就已经疯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圣子大人，我准备去教会，代替雷蒙德一点一点偿还他犯下的过错。希望您能同意。”

“我不是圣子。”安南摇摇头。

“所有人都看见您呼唤了女士，还得到了女士的圣物。”

好吧，安南没法解释自己和财富女神的关系。

当“圣子”机会与危险并存。首先财富教会教义宽松教，并不限制泛信徒们同时信仰几个教会。而随着世界霸主从精灵更替为人类，在背后出力的财富女神也获得了大量的信仰。

祂的位格比贵族之神、盔甲与守护之神一类的神祇更高，鼎盛时期教会从威尔海姆到艾伦大陆，每个有人聚集的城镇都有祂的教会

说是人类信仰最多的神灵也不为过。

动荡之年后，众信徒们一直在找寻他们的神灵。要是知道女士的圣子出现在破碎山脉，他们很快便会蜂拥而至。

教会中的激进者、野心家和其他教会的信徒都会想方设法打听破碎山脉发生的事。

要是安南能接下这波攻势，信徒们就是滋润农田的河流。不能的话，他们便是摧毁一切的海啸。

以前的安南想去哪就去哪。经过这件事后，他要么不出门，要么隐姓埋名不暴露身份。

得抓紧时间回自由城……哦对，自由城就在头顶。

安南抬头，望着洒落阴影的浮空城，心中安定不少。

……

安南和伊莉摩雅丝回到自由城的时候，城主府已经依靠极高的行政效率接管黄金城并抓捕大量贵族。

无论实力还是名望，他们都没有和安南对抗的可能，只能苦苦哀求自己曾向教会捐献了大量财物，希望安南能宽恕他们。

他们求错了人，要是给自由城捐款，安南碍于情面说不定真只会剥夺他们贵族的身份。但给教会捐款……安南又没拿到。

安南抱着呼噜的莉莉坐在休息室沙发，想这些事的时候，城主府外面传来哭声。

没多久，卫兵和一堆凑热闹的家伙走了进来，和安南说：“安南大人，外面有个女人哭着说要见你。”

安南尴尬看着坐在对面的伊莉摩雅丝，恶狠狠瞪向卫兵：“我给你重新说一次的机会。”

“她自称是菲伦夫人。”

安南松了口气，让卫兵将人带进来。

还没看见菲伦夫人，一阵凄惨的哭声就从走廊上传了进来。

“我们的约定还有效，你收集了多少证据？”

菲伦夫人哭哭啼啼说她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找，就被丈夫软禁在卧室。

安南想道：“谁负责对贵族的审判？”

“安南大人，是小斯莫指挥官。”

他们说了一个不出意料的名字。

“他在哪？”

“监狱。”

安南看向菲伦夫人：“你要和我去一趟吗？”

……

“加克尔·麦金尼爵士，纵容亲属欺压平民，掠夺地契，兼并土地，绞刑。”

“凯登·罗宾森骑士，以酷刑折磨骑士扈从，以欺压平民为乐，并将唐纳德一家拖行至死，绞刑。”

“布伦丹·亚文·卡尔顿领主，暗中和奴隶商人串通，售卖自己的子民，还让自己的侄子控制帮派，收取保护费，打死拒税者绞刑，连侄子一起绞刑。”

听着一个个不久前还鲜活的在眼前说笑的名字被打上绞刑标记，那道地牢回荡的冷漠声线简直像是宣判死亡的神灵，让菲伦夫人瑟瑟发抖。

要不是对丈夫的爱激励着她，她已经忍不住钻进安南的怀里瑟瑟发抖。

而让她惊讶的事，发出这种冷酷声音的居然是个瘦弱的男人。

“安南大人，您怎么来了？”

“她是菲伦社长的妻子，想打听她的丈夫的消息。”安南介绍道。

“菲伦社长……还没轮到他。”

“知道了。”安南回头和菲伦夫人道：“你可以等在这里，我先失陪了。”

他还有不少事要忙。

不是借口，破碎山脉的大领主突然从人变成一群龙，必然会引发一系列反应。

蓝龙族群没有统治领地的经验，和本地人发生摩擦几乎是不需要去猜想的事。

安南想到的办法是借助财富教会的影响力，传达“蓝龙很友善”这一要素。不过财富教会没多少活人了，他还要先把幸存牧师和修女聚集起来。

以及——

“你是圣子的消息正在扩散，不想给新的破碎山脉带来更多不稳定的话最好先离开。”老族长派来一头青年龙提醒安南。

“知道了，明日审判完旧贵族，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