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仙 第521章 举目明众妙，揭幕见盘古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陈渊只觉得心头一阵迷糊，随后竟是多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只是稍微一动，便窥破了星空虚空，见得千万里外一处洞天中正在跌落的飞鹰，目光微微一颤，这只飞鹰的前生后世就映入眼中，伴随着的还有诸多因果纠葛，那一根根因果蛛丝，蔓延开去，顷刻间就有无数与此洞天有关的信息流入心头，令他知晓！

几乎便在瞬间，陈渊就近乎掌握了这个名为“垂首界”洞天的诸多信息，更明晰了许多隐秘。

这等不经意的反馈，着实让他惊讶不已，而后更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忽然在心底滋生，让他的眼前一阵恍惚——

他看到了变化不定的星空，时时刻刻都在改变，三十三种光辉在各处飘荡，散发出古老、轻盈的气息！

他看到了广袤无边的海洋，在呼啸着崩塌，向着某种奇特的内部泄露，从某种物质，转变成了概念！

他看到了十几道庞大的身影，祂们呼吸之间就能熄灭横行，吐一口气便可冰冻星辰，念头坠落便能演化成生灵！

……

紧跟着，虚空震荡，其意志开始朝着远处挪移！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古神遗蜕，会是与这具古尸同一族群的遗骸吗？

庞大的虚鲲彻底破碎，变作一团虚空混沌！

气流聚散之间，虚无界主的身形重新暴露出来，但他也终于看清了局面。

“哦？你得了不少信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只不过，这具古尸太过强大，也实在是太过巨大，其中更涉及到某种以陈渊的境界无法理解和完全驾驭的力量层次，所以他虽能从中得到反馈，但对古尸之内的许多玄妙，却仿佛雾里看花，根本看不真切。

“玄尊前辈提到过，那虚无界主神秘非常，历史或许能追溯到极为遥远的过去，但时常有不同的气息、面孔，不知是经历过历代转生，还是特殊的长存之法，但如今看来……”

“另外一个界域洞天？这便是玄尊提过的，前元之物除了周围的凶险之外，还不完整，有一部分会失落在莫名之处……”

此言落下，他竟重新凝结了一道化身，将大部分的意志从虚空中抽取回来，顶着重压，手上印诀一转，虚空之中巨大的阵图当空形成，化作一个阵图！

这阵图散发着幽幽气息，繁杂的线条在虚实之间穿梭，似是通往无限遥远之地！

“吾乃太古虚尊，执掌纪元虚幻！”

突然，一股强烈的、浓烈的、猛烈的警兆爆发，伴随着的还有一片星空的停滞与凝聚！

那庞大古尸正以和巨大身躯不符的速度，朝他抓了过来！

这本是最为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能将星空定格，将时光停下，万事万物聚焦于此时此刻！

霎时间，那天道意志便活络起来，甚至对陈渊传出几分嗤笑！

尤其是那作为连接点的泛光符文，竟隐隐有崩溃、破碎的迹象！

“三千岁左右，但周身血脉却有迟滞、凝固后强行催动的气息……”

正当陈渊思索缘故之时，虚无界主却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说自己是人道希望，是未来纪元的一线生机吗？就让你亲自体验一下吧，什么强大！什么是地狱！什么是绝望！来吧，太古元神！既有约定，也当为我除难！”

咆哮一声，虚无界主忽然道：“这也是你逼我的！我乃是这个纪元的人道希望，绝对不能陨落于此，既然如此，就只能提前引爆了！”

目光所及之处，星空破碎，显露出一道道斑斓虚空，随即那虚空也在目光的凝聚下开始崩解，仿佛要彻底消弭！

与虚空相合的虚无界主意志一震，虚弱与破碎感呼啸而来，瞬息间就将他这身与虚空相合的神通破碎！

嘭！

一声爆裂声响，他的身形竟生生从虚空中弹出！

“不……不可能！”

星空内所，内里的一切都在被压缩！

“刚才那是？”

原本还在挣扎的虚鲲受到牵引与控制，浑身一颤，猛然撕裂星空屏障，从虚空中飞出，游动过来，要将虚无界主一口吞下，护在腹中！

感受到那天道光辉中肆意的欢笑声，陈渊不由眯起眼睛，而古尸双目，则是传递给了他更多详细的信息。

他的一部分意志，竟通过几枚泛光符文为媒介，与那具庞大的古尸联系在了一起，得以在一定程度上去感受和驾驭这具庞大身躯与里面那可怕的力量！

“这肉身之中还有祭献、回归的痕迹，甚至曾有排斥，但如今已经平息……”

……

存在本身相互碰撞，发出了破灭之声。

陈渊操控着古尸之眼，瞬间就窥破了其中的缘故与因果，知晓了那位神秘的虚无界主，到底是个什么跟脚，又有着怎样的来历！

“此人竟是天道成精！？”

但陈渊只是看去一眼，就明白了这个阵图的意义何在！

传送阵图！

“这时候，居然构建传送阵，还一副被逼到极限，拿出底牌的样子，莫非这传送阵的后面是什么龙潭虎穴？又或者，他想要借此逃遁？虚空都跑不了，想要用传送阵跑？”

但最后，这一切都被无穷无尽的光辉，似是亿兆颗星辰同时炸裂，毁灭的浪潮席卷了各处！

前后不过一刹那，陈渊回过神来。

心念游动，陈渊终于搞清楚了自身的状态——

直接破碎了空间，抓住了背后虚空，猛然一拽，像是拉扯床单一样，竟是将那虚空从星空背面拽了出来，生生扭曲，降临于正面！

可惜，已然没有时间让他感慨与探究，随着这一片星空的停滞，他与虚空之间的联系，甚至都被格局，原本模糊不定的身子瞬间清晰，连身上的衣衫都失去了神通加持，化作了朴素的漆黑大氅，整个人的气势与境界从高深莫测之上跌落，转眼便到了清静层次！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境界！也对，毕竟你若是太玄圣人，要对付我也无需这般繁琐。”

“他借着虚空之力，不断扩张自己的统领范围，很快与泛虚空取得了关联，虽没有成为足以支配整个虚空的伟大意志，却有了侵蚀和掌控整个虚空的契机，乃是虚空天道的种子！”

轰隆！

“本身牵扯着诸多因果，却被强行斩断，沾染了血色……”

但模模糊糊间，他却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似乎这具古尸的庞大身体并不完整，在身体的某个部分，甚至是大半個局部，都像是勾连着一片奇异之地，没有损毁之感，亦非凭空消失，而是存在于其他地方，像是……

但随着那古尸之手慢慢弯曲、攥紧……

轰趴！轰趴！轰趴！

陈渊悬于古尸头顶上方，意念与古尸相合，借用这具神秘、巨大尸体的双眼，看清了眼前这位界主的虚实。

他忽然两手并于胸前！

嗡！

他的身躯竟瞬间溃散开来！

而后混杂着时空气息的天道光辉，从中迸射出来，而后急速膨胀！

感受到那巨大的压力，以及被彻底封禁住的这一片星空，虚无界主脸色陡变！

虚无界主眼睛一瞪，他本来提前一步抵达，就以自身的虚空之力渗透此尸，有着几分炼化、探究的念头，但即便以虚无界主的底蕴，依旧是难以撼动此尸，就仿佛蚍蜉撼树，有着一股无力感。

这般念头生出，陈渊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黑莲化身所在的碑中世界。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星空尽数凝聚，连作为基本盘的虚空似乎都在排斥自身，虚无界主终于露出了惊容，但更多的却是无法理解！

“这说不通！我乃是虚空本相！怎么可能会被虚空排斥？”

陈渊摇摇头，念头一动，古尸的另外一只手缓缓抬起，而后双手便要闭合，将掌中凝固的星空笼罩其中，而后向内挤压！

“方才我渗入这古尸之中的虚空之力骤然消散，便有着猜测，但再怎么想，也没有料到，会是这般局面！此人到底……”

那虚空何等广大，在诸多修士看来，几乎可以看作是星空的另一面。

虚无界主在被截断了和虚空的联系后，神色气息都有了几分生气，表情都鲜活了许多，他露出了嘲讽之色：“是擅长推算，还是早就得了情报？但知晓我根本的人，这个纪元已然不多。”

这般想着，他随即察觉到了体内力量的快速流逝，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思绪，却这具古尸太过庞大，也太过强横，依旧有着巨大的消耗。

但不等他仔细探究，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而后之前像是被隔离出去的、对化身的感知，忽然就回来了，让陈渊赫然察觉，自己留存在化身中的白莲元神正在被急速消耗，已经有三朵花瓣有了虚幻迹象！

紧接着，他察觉到了原因，自己的意志，正断断续续的与一股滂沱到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连接着，那是一个古老而又庞大的个体，方才那双奇特的、一眼洞穿一界的眼睛，正是源于这具身体！

古尸！

一眼过后，诸信存心，陈渊顷刻间明白了眼前这位虚无界主的真正跟脚！

“其实也不难印证，毕竟能用这些泛光的真身符文，与这具古尸相连，那么在黑莲化身的那边，也可以如法炮制，这样或许能得两具前元古尸的奥秘……”

“伱以为能抓得住我？就算是当年太玄圣人，亦只能败我，不能灭我！只不过，居然让我舍弃了此生之身，这仇怨也算是结下来了，日后待我慢慢与你算账吧。”

“竟有这等层次的力量吗？难怪你敢挑战我！既然如此……”

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是打碎了他的认知，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他看着那道身影，低语道：“你竟是夺舍之身！而且这具身体和那狰狞君有着因果、血脉联系，甚至于你方才释放的狰狞之兽都有相似之处，莫非，所谓子嗣，其实是你的延寿之法？”

念头落下，陈渊的白莲化身纵身一跃，变作一道长虹，转眼疾驰至古尸头上星空，而后这古尸目光一转！

轰轰轰轰轰——

无数低语与赞颂，从虚空中传出。

嗡！

传送阵轰鸣，恐怖气息从中涌出，无视时光为此颠倒，千百光阴碎片从中喷涌而出，慢慢勾勒出一道似真似虚的身影。

不仅如此，虚无界主更是发出惨叫，他返本归元的意志都颤抖着，居然有要和虚空脱离的趋势，更准确的说，是那被抽取出来的虚空，像是被点燃了的油田，产生了连锁反应，似乎马上就都要燃烧、崩解！

“怎会如此！？”

星空宇宙之中，一百零八道道韵落下，构建出一片玄奇复杂的大道之音，在这股大道之力的作用下，这一道天道光辉无视了层层阻碍，与其本体连接在了一起！

虚空！

正面是星空中的诸天万界，背面便是虚无寂灭的无边虚空！

“若他真能成就虚空天道意志，将自身化作虚空，或许真能开创出一条崭新道路，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便不是个人，又何必以人道之族自居，反而来打压我这个正经人族？简直岂有此理！”

“此人最初乃是天道成精，其本源却是虚空一角！”

方才，陈渊就用这双眼睛去探视过虚无界主的根基，却被一层虚幻光晕所遮挡，竟是看不清楚，但现在就像方才一眼洞穿飞鹰的前世今生、一处洞天的因果虚实一样，只是一眼，就自那具身体上，得到了诸多信息——

呼呼呼——

“无论是那碑中世界的古神遗蜕是否如我所料那般，也是一般尸体，现在都不是深究的时候了，得趁着此番机会，将那虚无界主的威胁彻底扫清！好在有了这具古尸，倒是省去了一些繁琐，否则单纯靠着这具化身，不动用本体，说不定今日真能让这老小子跑了！”

一念至此，陈渊下手更不客气，体内接连又有两片白莲花瓣消耗透明，但与之相对的，却是那庞大古尸抬起双臂，向内一搂！

霎时间，更大范围的星空波动起来，随即那两手一抓！

兹啦！

“这古尸！？为他所用？”

明晰了这一点，纵是陈渊，亦不免心中惊撼！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带着一抹漠然、一抹冷傲、一抹居高临下的嘲讽，看向了对面，随即目光凝聚，跟着眼睛瞪大，眼底流露出惊恐之色！

“盘古一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