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箫歌 第八百八十三章 囚恶得善，寸火燃山

九公子离开软禁青龙大长老之处，便感觉到苏公公难以掩盖的焦急之意，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苏公公道：“囚心道长的九黎之气又发作了！”九公子道：“不是已经压制住了吗？怎么又发作了？”苏公公道：“老奴也不知，刚刚看守之人来报，囚心小道长住处有打斗的声音！”九公子道：“你去叫初晴和九薇，叫他们带上琴，我先过去看看！”苏公公道：“陛下多加小心！”九公子微微点头，便疾驰而去。苏公公看了一眼九公子离开的方向，转身前往初晴和九薇的住处。

九公子来到一处石室密室外，看守的小太监，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参见陛下！”九公子点了点头道：“起来回话！”小太监站起身，九公子道：“都发生了什么？”小太监道：“回陛下，刚刚石室的石门震动，奴才便通知了苏公公，里面的声音刚刚停止，奴才不敢进去，还不知里面的情况！”九公子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小太监退下离开，九公子暗下机关，石门打开，一道身影突然冲出，一掌袭来，九公子一掌与之对上，九公子倒退半步，囚心小道长倒飞入室之内，九公子追了上去，小道长双眼血红，满身煞气，出手毫不留情，处处要害，九公子暗下机关，关闭石室。打斗声音传遍整个石室，过了很久，初晴、九薇和苏公公赶来，听见里面的打斗之声，顿时紧张起来，正要去打开石门，石门却自己打开，九公子身上沾染了淡淡灰尘，石室之内已经一片狼藉，石室的墙壁之上，凹凸不平，掌印、拳印、剑气痕迹随处可见。

初晴和九薇在一处废石之处看到已经昏迷的囚心小道长，初晴关心道：“公子，你没事吧？”九公子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我会有事儿吗？你们还是先去看看他吧！”九薇指着趴在地上的囚心道：“这，他怎么了？”九公子道：“心太急，强行压制九黎之气，结果遭到反噬，我只能将他先打晕，输了些真气，暂时帮他稳住，不过此消彼长，经过此次之后，他的九黎之气越来越难以压制！行了，他马上就会醒，你们的琴声能帮助他稳住心神，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苏公公上前收拾一片干净之处，让九公子暂时坐下，初晴和九薇盘膝而坐，古琴落于双膝之上，万物之声徐徐而动，随着琴声响起，囚心也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一切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微微示意初晴和九薇，闭上双眼，运功稳定心神。

过了片刻，囚心睁开双眼，感谢道：“多谢两位相助！”九公子看着小道长，小道长微微一笑，道：“看来你都知道了！”小道长苦笑道：“这也许就是我的造化吧！”九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会找到办法的！”小道长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的，时间越久，我身上的九黎之气就会越来越多，而我也会越来越难以控制！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人！给我个痛快吧！”初晴收琴，道：“小道长不要太过悲观，公子肯定会为你找到办法的！”九公子看向小道长重重的点了点头。小道长微微一笑道：“好，不过你们要用铁链将我锁住，以防我再失控伤人！”

九公子道：“有我在，你伤不了别人！”小道长坚持道：“我知道陛下武功高超，可是陛下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的，如果陛下不答应，我宁愿一死！”九公子无奈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放心，我会找到办法的！”小道长感激的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九公子道：“木樨道长他们还未放弃，还在到处寻找你，兰若寺的武僧倒是消停了许多！有什么想跟他们说的，我可以替你给他们！”小道长哭笑道：“算了吧！就让师兄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这样天山也不必为了我担上骂名！”九公子道：“也好，等解决了你身上的九黎之气，你自己去解释更好！”囚心微微摇头，一阵哭笑。

小道长藏在宫中虽然再无追杀，可是只能躲在密室之中，不见天日，心情不安，多增伤感。一根根粗壮的铁链锁住囚心道长，苦苦挣扎，苦苦求生。九公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求生求死，希望绝望，折磨着自己，苦苦挣扎之中希望慢慢沦落成为了绝望，一次次又从绝望之中汲取丝丝希望，挣扎着求取重生，可是屡屡的无望，生而信念受质，不如以死灭业。生死一遭，怨恨一身，仇恨得报，痛失自己，报了孝，失了自己。曾经圣洁无暇的心境，如今万物容纳，成长还是沦落早已模糊，分不清楚。九公子给了囚心小道长希望，何尝又不是在给自己酝酿希望，救小道长何尝不是在救枯萎的自己。双手、双脚、腰身、脖颈六条粗壮的铁链连接着石室的墙壁之上。九公子几人心中难过，小道长却一副心安，好像不再伤害别人，区区几条铁链又能如何，肉体的锁链可以锁住邪恶，保住心安，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九公子离开石室，轻抚额头，突然一袭疲惫，看着满满的奏折，听着事件一桩桩一件件，大臣出出入入，朱笔落下，便有人人头落下，一切都只能从奏折之中所知，甚至不知该死之人长的何种面貌，可是却要落笔诛杀。除了朝堂之上，还要与待月泉斗智斗勇，这其中吞噬的生命不知道又要多少，虽然看不到，听不见残杀和打斗的声音，可是死亡和血腥却在暗中因为自己发生着，回想起小道长的六道铁链，甘愿受困束之苦，也要困住自己的恶，铁链的冰寒，石室的幽闭却难以掩盖住他的善和求善之心。而此时的九公子想要停下，却已是不可能，就像群臣对铁面的畏惧，根深蒂固，这一切也是如此，根深蒂固，停不下，强行停下只会有更多的人受伤。而这样的前行，好像又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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