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箫歌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挣扎有度，至死方尊

回到夷歌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停在曾山龙的帐前，金不换停下脚步，道：“曾庄主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曾山龙暗暗一笑，做出的请的手势，金不换迈步上前，两人一同进了帐篷，韩飘雪跟在后面，一夜的惊心动魄，除了让她有些疲惫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可是韩飘雪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外祖父，如果不是因为外族父，今日的两人也不会平白无故死去，便也跟了进去。

金不换见韩飘雪走了进来，微微一笑道：“韩姑娘好像并不怎么信任在下呀！”韩飘雪道：“初来乍到，我们与你好像也并不相识，多一份警惕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金不换哀叹一声，道：“的确如此！”曾山龙见金不换情绪如此衰落，有些诧异，道：“金庄主这是为何？”金不换苦笑道：“来到此处，曾兄肯定也是心有不甘吧？”

曾山龙抱拳高举道：“金庄主可要慎言，我们祖孙二人既已臣服陛下，自然是心甘情愿，真心臣服！”金不换冷笑道：“曾庄主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陛下根本不在乎我们心中怎么想，他也根本不怕我们心中想什么？陛下给你的账本你可仔细看过？”曾山龙疑惑的重新打开账本，越往后翻越心惊。

韩飘雪见自己外祖父的表情有些不对，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外祖父？”曾山龙叹道：“当年珍珑山庄一夜覆灭，曾姓一族四处逃窜，有多少人逃了出去，没人知道，如今这世上还有多少曾氏一族的后人，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可是这名册却记载的清清楚楚，甚至连生死、身份、大致经历、所居之所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韩飘雪疑惑道：“会不会有假？”曾山龙摇头道：“其中和我有所联系之人的记载丝毫无错，其他的人我也无法确定！”金不换笑道：“听闻曾兄是自投罗网来的？”揭人伤疤，曾山龙面色一沉，道：“那又如何？”金不换道：“曾兄不必恼怒，至少曾兄还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在下一梦醒来，人就已经在这大营了！身边多年的伙计、信任的手下，却对陛下惟命是从。说句不嫌丢人的话，自从来到这大营我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曾山龙诧异道：“金兄也是被陛下请到这里的？”金不换笑道：“这种请法，在下可从未见过！我们不过早就是陛下的囊中之物，时机到了，我们就该出现在这里！”曾山龙看看外面道：“金兄慎言，一旦此话传到陛下耳中…”金不换笑道：“曾兄还真是天真，你难道没发现，陛下面前，我们根本藏不住心中所想，就像透明的人，怎么想，想干什么，陛下早就了如指掌吗？”

韩飘雪微微皱眉道：“的确如此，我曾在陛下身边之时，每次面对陛下也是如此感觉，在他的面前心中想法总是控制不住的倾吐而出。当初要不是有遗忘丹的作用，我怕自己早就被他发现了！”见曾山龙陷入沉思，金不换笑道：“我劝曾兄不要想着怎么逃离陛下的控制，不说你那名册的宗族亲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你抓回来！”

曾山龙道：“难道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受控于人不成？”金不换道：“举头三尺尚有神明，更何况多一个陛下又如何，满足他想要的，只要不干预我等不就好了，而且也再不用担惊受怕宗族的人追杀，何乐而不为呢！”曾山龙道：“那金兄刚刚的那番话又是何意？”金不换道：“我只是看不透这位陛下，心中总是没着没落罢了！顺便一解曾兄的疑惑！”

曾山龙陷入愁思考，金不换站起身道：“那金某就不打扰曾兄了，先告辞了！”曾山龙起身送金不换，走到帐门，金不换停下脚步道：“对了，我劝曾兄千万别试图转移名册上的亲人！”说完便迈步离开。曾山龙略微犹豫了一会，并未放在心上，韩飘雪道：“外祖父，我该怎么办？”曾山龙道：“暂且先留下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韩飘雪看出自己外祖父心有不甘，本想再劝上一劝，但是见曾山龙眉头紧皱，白发又增了不少，想着等以后再说吧！曾山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枕，时至深夜，曾山龙取出那本名册，道：“不管怎么样，决不能让曾家的血脉受控在皇帝手中！伴君如伴虎，如果哪天真的触怒了皇帝，曾氏岂不断了血脉！”曾山龙起身穿好衣服，悄悄消失在黑夜之中，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重新回到帐篷，才微微安枕睡下。

第二日韩飘雪匆匆敲响曾山龙的帐门，曾山龙困意连连，道：“谁呀！”韩飘雪道：“外祖父是我，陛下召见！”曾山龙立刻打起精神来，匆匆洗漱更衣，跟着韩飘雪来到夷歌的大帐之中，一进大帐，大帐之中便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而且周围御锋将云集，各个杀气凛凛的盯着两人，君臣之礼过后，夷歌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曾山龙想一问清楚，夷歌请他们来是何意，夷歌笑道：“打开给曾庄主看看！”几个木盒接连被打开，露出即可人头，曾山龙如遭雷击，双膝径直跪下，手掌颤抖的伸向那几颗人头，韩飘雪也看清了人头的面目，紧握双手看向自己的外祖父，曾山龙痛哭流涕捶胸顿挫，道：“都怨我，都是我的错！”

曾山龙没想到自己做的如此隐蔽，竟然还被夷歌发现了，曾山龙跪在夷歌面前，乞求道：“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和雪儿无关，我愿意一死，只希望陛下饶了雪儿！”夷歌可惜道：“曾庄主这有何必呢？朕不过问你们任何之事，作为信任的交换，这些人也不能离开朕的视线半步，如此你与朕皆可宽心，互惠互利，庄主却总想一意孤行，真是可惜了这几位曾氏后背，成长起来也许能重新撑起曾氏也不一定，可惜了，可惜了，死在了庄主的私心之下！”

曾山龙心中恨，恨自己，同样也恨夷歌，恨夷歌的冷酷，恨夷歌的轻描淡写，夷歌缓缓站起身，身体虚晃，人便出现在曾山龙的面前，曾山龙紧攥的双拳，瞬间惊散，夷歌缓缓的蹲下，道：“恨，不是个好东西，蚕食心肺，最后为之疯魔，我劝庄主还是早早打消了对朕的恨意为好！”夷歌手掌突然轻轻的落在了韩飘雪的肩上，韩飘雪一惊，随即面色痛苦，片刻之后，韩飘雪便不堪忍受痛苦跪在了夷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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