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箫歌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竹酒青山，柳醉花闲

站在南洲城后山上，望下去可以看到大半个南洲城，特别是夜晚之时，悠悠清风，淡淡月光，一个背影，一壶酒，一旁放着半盏面具，一份孤寂又似一份磅礴，一口酒一释然。万家灯火，笑语靡靡，夜色之下，众生安乐，这才是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一息心脏跳动，九公子眼神轻动，道：“既是深夜提酒人，也算是同道中人，不介意就随便坐吧！”一节青竹飞落，九公子抬手接下，微微一笑道：“旧朝御酒，凌氏中人！”

一声优美女音，轻轻一笑：“旧朝御酒？此酒以青竹为瓮，竹节高长，酒香醇醲，两丈为竹冠之年，此时截取竹节，圈酒窖藏，时间十年、二十年不等，每年取出其一，酒香的确胜却御酒无数，可并不是公子口中的旧朝御酒！”此声音如此熟悉，九公子岂有不知是谁之理，九公子迟迟片语未回，女音轻笑：“我就不在此打搅你的雅兴了！”凌凤歌转身离去，九公子饮了一口酒，道：“既然来了，就坐吧！还有你托初晴说的那番话，我知道了！”

凌凤歌似有犹豫，片刻之后走回九公子身边，打开青竹酒，微微轻饮，月光之下，凌凤歌的两缕白发似饮露月华，九公子挑起一缕白发，道：“青丝变白发，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优美之中却增了几分深邃！”凌凤歌笑道：“青丝白发虽然有些惋惜，可是比起壮年暮心万众孤寂还算好上一点！”九公子微微一笑，看了看手中的青竹酒，思索片刻，打开青竹酒，一饮而下，道：“更醇，更香！”凌凤歌笑道：“十年青竹酒又怎么比得过百年青竹酒呢！”九公子轻笑一声。

凌凤歌举起青竹酒，看向九公子，如此相近的看着九公子，凌凤歌突然发现九公子虽然满头青丝，她却看到一个满面愁容的雪发老人，九公子举起青竹轻轻一碰，凌凤歌急忙躲闪，不让九公子发现自己眼角的湿润。也许是酒意，也许根本没在意，也许故意不在意，九公子似没有看到一样，一口酒下去，闭目回想口中甘醇。凌凤歌不想坏了气氛，大饮了一口青竹酒，酒香荡气回肠。

眼见着手中的青竹空空如也，两人之间零零散散的对话也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大半个南洲城，虽然已近深夜，灯火却未减丝毫，清风醉柳，皎月迷花。沉默良久，凌凤歌道：“后悔吗？”九公子微微诧异，道：“后悔？后悔什么？”凌凤歌道：“你不是最讨厌像我一样的人吗？现在的你做的一切好像都在我之上吧！”九公子直爽答道：“后悔，数载坚韧最后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怎么能不后悔！”

凌凤歌苦笑一声，道：“想没想过放下？重新回到以前，山水壮志，花鸟轻忧，清风为乐，万古芳心，自由自在，心无困束的生活！”九公子握起酒坛，一笑又无奈放下，道：“山水壮志，花鸟轻忧，清风为乐，万古芳心。谁又不想回到从前呢，可惜从前只能留在过去。”凌凤歌道：“对呀，从前只能留在过去，如今的你又谈何放下呢？”

九公子道：“我又有什么资格谈及放下，曾经我的双手沾满了复仇的鲜血，脑海装满了复仇的计划，眼中寒冰浸染，只留下了冷漠。变成了自己的罪人，心成了牢笼，脑海成了刑场，挥笔落下，每一笔都是道道刑鞭，印在脑海，刻在心上，唯一的救赎，就是守护好眼下这一片安宁！”凌凤歌望着九公子的侧脸，飘动着几缕青丝，道：“总有一天，天下彻底太平，百信安居乐业，一片盛世景象。你也会走出牢笼，回到这天地山水之中，从九公子变回夷歌！”

九公子突然转过脸，不再冷漠的看着凌凤歌，凌凤歌与那目光短暂接触，便心中激荡，不敢丝毫停滞，立刻转过身去，道：“需要我帮忙吗？虽然凌氏一族封闭宫门，但是保护两个两姑娘还是做得到的！”九公子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要等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凌凤歌点了点头道：“是你替小茶柒找的那个师父吧！”九公子道：“学识害怕懒惰的遗忘，聪慧却从不因为沮丧而消退，一朝公主的聪慧，又怎么会受王朝败落的影响呢，我真应该杀了你，以绝后患！”

凌凤歌浅浅一笑，虽然九公子话语决绝，可是她却感受到了九公子的不忍之意，道：“好啊，我绝不还手！”九公子和凌凤歌两人突然望向身后，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九公子笑道：“看来有人是不会让我如意了，走吧，去看看！”凌凤歌看着九公子起身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心中一丝温暖。起身跟上九公子，两道身影飘忽在月光之下，很快便到了打斗之地。

只见若曦和凌含烟三人打的难解难分，一片草木已见荒芜，凌凤歌微微一笑道：“有劳了！”九公子轻声道：“不谢！”身影轻轻飘下，落入双方的攻击之中，内力汹涌而出，震退四人。若曦见到九公子，立刻恭敬一礼道：“公子，你没事儿吧！她们…”九公子抬了抬手，道：“我都知道了！”凌含烟微微行礼，看着九公子道：“公子！”九公子微微点头，看向一侧，三人看见凌凤歌，三人微微点头，走向凌凤歌。

凌凤歌带着若曦下了山，凌凤歌四人看着九公子离去的背影，三人心有些疼惜自家的公主，凌凤歌却满脸的笑容，带着三人向皇宫方向走去。若曦跟在九公子的身后，闻到九公子一身的酒气，道：“那个小丫头很担心你，让我跟过来看看，结果就碰上了那三个小丫头，话不投机就打了起来！”九公子淡淡点了点头道：“嗯！”若曦道：“公子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话不投机的？”九公子摇了摇头道：“不好奇！”若曦失落的跟在身后，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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