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箫歌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身行远外，威则束天

待月泉自从中州城被袭应龙被杀之后便一直紧闭山门，无论是朝廷之事还是武林之事一概不管不问，除了外面的情报机制尚在继续运作，其他的待月泉力量不是改头换面就是就地隐藏。此次朝廷出现混乱究其原因就是朝廷没有继承之人，九公子离开中州城，朝廷便群龙无首，无令可依，六部官员，朝中阁老各成一派，相互之间各个寸步不让。白泽看着手中的一封封传出的消息，有些坐立不安，手中拿起的笔几次又重新放下。

一阵敲门声，让焦乱的白泽更加心烦，道：“谁呀？”烛龙道：“我！”白泽微微一叹道：“进来吧！”白泽看了一眼更显苍老的烛龙，微微心有不忍道：“坐吧！”烛龙知道自从应龙死后，他和白泽的关系再无人缓和，不过如今他已经年迈，泉主之位也做不了几年了，以后待月泉只能靠白泽撑着。烛龙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朝廷的局势？”

白泽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烛龙笑道：“担心什么？担心陛下？还是担心霁氏宗族？”白泽冷哼道：“明知故问？”烛龙笑道：“如果你是担心陛下，大可不必，陛下安危你我都清楚，朝廷局势更加不必担心，自从上次我们那么一闹，陛下岂有不变通之礼。暗信阁收录天下群谏，乃是真正智囊所在，苍云涧收尽天下不义之财，可堪国库。隆山郡军营有老三和老四在，加上逃出来的御锋将，那几个人又都是陛下亲自提拔起来的，对陛下忠心耿耿。尽管陛下不在宫中，可兵、财、智都握在陛下手中，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泽道：“可是朝廷乱局，朝政受阻，最后殃及还是百姓啊！如今的天下几经波折，百姓不堪其苦，如今宗族那边又想掺和进去，朝廷再经不起折腾。武林未平，如果没有陛下坐阵，我们待月泉也只能束守山门，此时正是切不可生乱之时。”烛龙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呀，你有没有发现朝廷混乱，可是军武殿筹建、太学以及天下官学都毫无受损，奏折虽然积压，可是各地政务却并无混乱，好像朝廷被孤立起来了，天下受控于朝廷，却受制朝廷！”

白泽道：“什么意思？”烛龙语重心长道：“别说你想不到，如果不是陛下实情相告我也猜不到，你可听闻为兵为臣、为臣为兵的传闻？”白泽道：“这和朝堂有什么关系？”烛龙笑道：“当然有关系，从古至今也没有一位帝王敢在朝堂之上设立阴阳双朝廷，朝廷之上，阴影之下，隐藏着另一个可以操控天下的巨手，而传闻中的兵就是阴兵，臣则是阳臣，阳臣登堂议事，乃是国之重臣，兵为帝王之卒，只奉君命，不顾苍生。这才是如今乱而不败之局的原因，也是陛下真正的手段！”

白泽道：“那霁家宗族岂不是？不行，我必须提醒一下……”烛龙连忙制止道：“如今的待月泉如无陛下，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都无立足之地，而陛下将此事相告，你以为是什么意思，就是在试探我待月泉的忠心，朝堂需要为民请命的忠臣义士，也需要忠君之死士，陛下此举就是在试探我们做如何选择，如果此时制止霁家宗族，别说霁家宗族不保，就是待月泉也可能再无翻身之地。只有作忠君的死士，待月泉才有翻身的余地，才可传承下去，你懂吗？”

白泽不敢相信道：“陛下原来不是这样的！”烛龙叹道：“霁家宗族一直对朝堂虎视眈眈，再经过我们势压皇权一事，他只能这样，而且想要掌控天下，他也必须这样，以他的智慧，以他的眼界，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稳定天下，如果任凭着各方势力争个不死不休，那才是中洲的末日，才是百姓的灾难！他将兵臣之事相告，的确是在试探我们，但是也是无奈之举，他手中控制着诸多势力，想要彼此安然无事，必须有相互制衡的手段，而我们待月泉就是这制衡的手段之一，或者说最重要的手段！”

白泽冷冷一笑道：“战场杀敌，军中立威，朝廷杀伐，整治朝堂，争锋武林，收复群雄。树敌无数，孤身绝路，多少人在等着看他跌落神坛，如今却都成了他登顶神坛的垫脚石，连待月泉都难逃成为走狗的命运。真不知这是天下的幸事，还是我待月泉的悲哀！”烛龙道：“既然事情已经注定，多生感叹也无济于事，宗族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我们已是自身难保，有心无力，师弟切勿做什么傻事，你和陛下的那点恩情早已在当初的周旋之中消耗殆尽了，别忘了待月泉以后只能靠你了！”

烛龙带着苍老之意离开了，留下白泽一人陷入沉思，细思极恐之后，豁然发现天下之中已无可利用之力量，悠悠众口早已拜倒在他的威望之下，万众之兵效命忠君，朝堂之上为兵为臣，武林之危已在眼前，如今的九公子早已无人可控，无力可阻。思绪良久，白泽微微一叹道：“也许只能如烛龙师兄所言，甘为走狗，以此为谏，前行正道了！”烛龙听到白泽此话，苍颜露笑，心生一丝安慰。

朝廷局势虽乱，可是户部不动、吏部不动，霁家宗族想借机安插人手，可是却处处受阻，偶尔也会出现安插之人横死街头的怪事。想从户部以朝廷之名拨快银钱，可是遇到蒙恩这个铁公鸡，每道核查逐字分析，可以说从户部弄出的银两还不如霁家宗族打点动用关系的花销呢。隐隐的霁家宗族和朝廷的一些重臣也发现了不对之地，可是他们没有得利的人手去查，也不敢着手去查，朝廷乱局就在众人心知肚明之中，渐渐竟然恢复了安稳，朝政也陆续开始恢复正常。只是突然转变的一切，却将霁家宗族放在热锅之上，霁家宗族参与之人各个食不知味寝不能安，当初对权利有多少的渴望，此时就有多少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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