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梦彻骨 第88章 是惩罚还是奖励？

子阑再次来到面馆时，就见今日面馆外挂着闭门谢客的牌子。子阑想到会不会是小哑巴出事了，便还是推开了面馆的小门进去。

好在子阑一进面馆，就见小哑巴坐在柜台那里，子阑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胭脂见小捕快来了，立刻站起了身，看着小捕快朝自己走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子阑：“小哑巴，你今日怎么闭门谢客了？”

胭脂踯躅着，一时间还是开不了口。

子阑望着胭脂，其实他此刻对胭脂的心思同他师父当初对十七的心思有些相似。

墨渊当时想起了自己同白浅是师徒关系，所以他不想让白浅恢复为神时的记忆，他只想以爱人的身份陪伴白浅做凡人的那一世。

而此刻的子阑认为胭脂是个凡人，他也只想守护她这一世。他觉得即便她陪了胭脂一世，于神界而言不过两月罢了。他寻了师父和十七七万年都苦寻无果，也不差这两个月了。

子阑对胭脂动心了，不然他就不会想从司命那探听她的曾经和她将来会经历的磨难。如果不是喜欢，不是在意，他一位神君，又怎会对一个凡人如此上心。

胭脂：“小捕快……”

胭脂话刚开了个口，又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子阑却愣住了：“小哑巴……你，你会说话？！”

胭脂：“我，我……小捕快，你，你先坐，好吗？我慢慢同你解释。”

子阑惊诧归惊诧，他还是坐了下来，听胭脂解释。

胭脂：“小捕快，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但是你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真的！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对不对？”

子阑点了点头，胭脂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我，我其实是翼族。”

胭脂坦言身份后，紧张的去瞧子阑的神情。翼族，在凡人的眼中可是恶鬼般的存在，胭脂担心小捕快知道自己是翼族后会惧怕或是厌恶自己。

胭脂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而子阑呢，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打懵了。什么？！她，她竟是翼族？！

子阑就这么注视着胭脂的面容，一张绝色的面容，联想她是翼族……子阑终于想起七万年前的惊鸿一瞥，那个跪在翼族大军身前恳求司音放余下翼兵一条生路的翼族小公主，她竟是那翼族公主！！！

子阑喃喃：“胭脂……”

胭脂诧异：“你，你认识我？！你，你真的是人族吗？”人族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名？！

子阑还在真相的巴掌里回不过神来。他下山苦寻师父师弟七万年，却在途中遇上了仇人之女，爱上了仇人之女，何其讽刺……

胭脂望着子阑，看着他眼中的光亮渐渐消失，最后目光空洞，一脸悔恨的坐在那。胭脂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那个明媚爱笑的小捕快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莫非他嫌弃自己是翼族吗？

胭脂想去拉子阑的手，却被子阑躲开了。

胭脂小心翼翼的开口：“小捕快？你愿意……”

胭脂望着子阑冰冷的目光，想问他愿不愿意学翼族的术法，与自己长相厮守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胭脂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而子阑此刻的心亦是千疮百孔。胭脂，他好不容易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可这个人却是害死师父的罪魁祸首之女。天命，这是在戏耍自己吗？！

子阑深深吸了口气：“在下……昆仑虚，墨渊战神座下，十六弟子！子阑神君！”

胭脂被子阑的话震惊的一时都忘了呼吸，什么？！墨渊战神，他是墨渊战神的弟子？！可墨渊战神，就是被自己的父君害死的……

胭脂，这一生也是不幸。她爱上的第一个人就是司音，却与她同为女子，二人注定没有结果。而后父君一意孤行发动若水一战，胭脂失了父亲，后来二哥继位，她失了大哥。如今她不愿在大紫明宫看他兄弟二人相残，离开了大紫明宫，她也失去了二哥。她孤身一人在外，想求一份心中的安宁，却又爱上墨渊上神的另一位弟子。而大紫明宫和昆仑虚不共戴天之仇横亘在他们之间。

如今胭脂想要同子阑在一起的话真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二人相对而坐，相顾无言良久，却无一人起身离开。

最后还是子阑率先拿起放在桌上的剑离开了面馆。胭脂垂下眼睑，一颗泪珠落下，片刻后，她抬手擦去泪痕，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后来的日子里，胭脂依旧如往常般经营着这间小小的面馆。胭脂不想离开这里，哪怕触景生情，看着熟悉的桌椅板凳，想起曾经那个小捕快在此留下的回忆她还是会难过，会遗憾。可胭脂不想离开这，即使后来那小捕快再也不来了，她也还能借着这些物件想起那个人，想起他的笑，想起他一次次保护自己的模样。

（你的出现是我积攒很久的运气，但这种运气算是惩罚，还算是奖励？）

……

子阑那日离开面馆后，他便离开了这处凡世。他告诉自己，胭脂是翼族公主，她会法术，那些凡人伤不到她。可他这又何尝不算逃跑呢？他害怕再待下去，他会做出什么辜负师恩的事，他们昆仑虚，与大紫明宫，与翼族，有弑师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身为昆仑虚的弟子，自己绝对不能……不能去爱胭脂……

……

终于，昆仑虚龙气大盛，仙鹤长鸣，昭告着四海八荒，昆仑虚之主墨渊上神，回来了！

去了另一处凡世寻找墨渊的子阑和还在长海帮助绿袖重新治理长海的叠风，还有其他寻找师父和十七的师兄弟们纷纷赶回昆仑虚。

叠风是第一个赶回昆仑虚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他再次踏上昆仑虚的正殿时，师父如七万年前一般，左手持书，右手端茶的坐于正殿主位之上。叠风一直都是一位很好的大师兄，给师弟们做了表率，在师父离开的日子里，他就是师弟们的主心骨。可此刻的叠风，在墨渊膝下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他做梦都不敢想，他们真的等到师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