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有路 第九十一章 相思又在远方

（一）

沈菁在同一个小区里租了两套两居室的房子，秦科和林海东住一套，严小冬和徐向宁住另外一套。小区离公司很近，步行只需十分钟时间。

抵达西州后的第三天是个周末，秦科去拜访边小琪的父母，送给边国宁教授两瓶极品汾酒，送给蒋苏梅教授一大束粉红色康乃馨。

蒋苏梅高兴地收下鲜花，笑着说道：“小秦，谢谢你送给我的花。你边叔叔的酒已经够多了，你以后不要再给他买酒了。你能来看我们，我已经很高兴了。”

田歌已经在西州待了一个星期，还不想回北京。她一见到秦科，说阿姨天天做川菜吃，她已经吃腻了，想换个口味，让秦科做松鼠鳜鱼给她吃。秦科便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看着秦科忙碌的身影，田歌对蒋苏梅说道：“大姨，您对我勤快的姐夫还满意吗？”

蒋苏梅笑着说道：“小秦远道而来，工作又累，应该歇息。你不但不体谅他，还指使他干这干那，你怎么不去干呢？”

田歌笑道：“亲爱的大姨，我这是在帮我姐考察他。她俩还没结婚呢，您就开始护着他了？这不是您老人家的风格啊！您要继续保持您理性和严肃的教授姿态，不能让他觉得您已经认可他就是您的女婿了。”

“你真是个鬼丫头。好，我会把你的原话说给你妈听，让她就这么对待你将来的男朋友。”蒋苏梅被田歌的调皮说笑了。

秦科的到来让边国宁好像找到了知音。他与秦科一边小酌一杯，一边谈古论今。天南地北、人文地理、诗词歌赋，俩人无所不聊，都忘了夹菜吃。田歌趁他俩聊得热火朝天，把一条松鼠鳜鱼基本消灭干净了。

看着大快朵颐的田歌，边国宁笑道：“小田歌，我还没有吃一口，你就把松鼠鳜鱼一扫光了。”

田歌笑着说道：“亲爱的姨夫，我姐夫会在西州待上一年，您老有的是机会吃到他做的松鼠鳜鱼。我下周要回北京，难得吃上一次，您就让着我吧。姐夫得到蒋苏兰大夫的真传，这松鼠鳜鱼做得的确不错。”

秦科也笑着说道：“边叔叔，您喜欢吃松鼠鳜鱼，我下一次还给您做。可惜小琪捞不着吃。”

边国宁笑着说道：“小秦，一年以后，你别回北京，干脆读我的研究生，咱们一起研究学问。小琪也回来，可以继续在西州打拼，岂不两全其美？钱挣多少算多？够用就行。”

田歌连忙说道：“姨夫，您得尊重我姐的意愿。我觉得我姐在北京挺好，我们姐俩可以经常见面。您和我大姨退休后，就到北京生活，这样我妈和我大姨也能经常见面，岂不是三全其美？”

蒋苏梅笑道：“田歌，我还没有说话，你就把我和你姨夫的退休生活安排好了，不过，我觉得你的建议可以考虑。边教授，你先歇一会儿，让小秦说说他的工作。小秦，工作压力大吗？累不累？”

秦科笑着说道：“蒋阿姨，工作强度还可以，我能受得了。沈菁的销售目标很大，我必须做好技术方面的准备工作，在一个月内打造出一支技术过硬的队伍。”

“小秦，你可以住在家里，这样我和蒋教授就不会觉得寂寞了。”边国宁说道。

“蒋阿姨，边叔叔，这段时间我肯定会很忙，没有一个下班的准点。为了不影响您们的休息，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考虑。小琪回西州时，我一定住家里。”秦科说道。

“姐夫，菁姐让我今天晚上去她九眼桥的酒吧。你去不去？”田歌又说道。

“我以前去过“廊桥”酒吧。沈菁今天也打电话叫我去，但我想在家里陪着叔叔和阿姨。”秦科说道。

“不行，我不知道路，你得领我去。而且这几天我一个人在西州四处游玩，一点也不热闹。大姨，您说是不是？”田歌说道。

“小秦，你以后还有时间来家里。你就领田歌去吧。”蒋苏梅说道。

“还是我大姨通情达理。”田歌笑道。

（二）

秦科和田歌走后，边小琪给蒋苏梅打来电话，听秦科又给她们做了松鼠鳜鱼，说道：“老妈，秦科不但要陪我爸聊天，还要给您们做吃的，您是一点也不客气。他每天工作很忙，也很累，您应该让他好好休息。”

蒋苏梅笑着说道：“你这还没出嫁，就开始袒护他了。我让他领田歌去沈菁的酒吧，也算是放松一下，这总可以了吧。”

边小琪笑道：“蒋教授，这还差不多。”

秦科和田歌来到沈菁的“廊桥”酒吧，看到林海东和唐文站在歌台上，正一起倾情对唱李宗盛的《当爱已成往事》。唐文的歌声如同一段凄婉的爱情宣言，于伤感中荡漾着无奈；林海东的歌声如同一段苍凉的深情告白，于肯定中洋溢着执着。

“女歌手的唱功真不错。林海东唱得也还可以。”田歌说道。

等她们唱完了，秦科对林海东说道：“海东，不错，敢跟专业歌手一起登台，还这么投入。”

“林总唱得挺好。”唐文笑着说道。

“这不是在沈总的酒吧吗？又有热心的唐文同学带着，我才敢斗胆登台。你看，人家专业歌手也夸我了。”林海东很兴奋。

“海东，你应该唱《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秦科调侃他。

“可以，我一会儿就唱。”林海东爽快地说道。

秦科认识唐文，便把田歌介绍给她。田歌笑着说道：“唐文姐，我也能上去唱吗？”

“田歌妹妹，完全可以。你们想喝点什么？我请客。”唐文笑着说道。

“唐文，沈总还没有来？”秦科问道。

“沈总说她一会儿就到。”唐文说道。

三人都还记得沈菁在后海酒吧为她们点的鸡尾酒。田歌点了一杯“红粉佳人”，林海东点了一杯“马天尼”，秦科点了一杯“莫吉托”。品尝了鸡尾酒后，田歌说她喝的这杯“红粉佳人”的色泽和味道的确跟后海酒吧的不太一样；秦科说他也觉得“莫吉托”有差别，但不可言表；林海东说他觉得“马天尼”都一样。

过了一会儿，沈菁带着严小冬和徐向宁也到了酒吧。她给严小冬点了一杯“天使之吻”，给徐向宁点了一杯“玛格丽特”，给自己还是点了一杯“四海为家”。她让她们几个人不要顾忌，可以尽情喝，随便唱，玩个痛快。

田歌马上起身登台，唱了一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她还真唱出了一种朦胧缠绵的味道，大家都为她鼓掌。

林海东最活跃，唱了一首《我是一只北方的狼》，然后又唱了一首《心太软》。这两首曲调和意境反差很大的歌曲被他唱出了一种特别的味道，大家都为他喝彩。

秦科架不住林海东起哄，登台唱了一首《一剪梅》。严小冬和徐向宁说她们不会唱歌，在沈菁的鼓动下，俩人合唱了一首《甜蜜蜜》。

沈菁唱了一首《女人花》。她霸气的外表配以深情的声音，把在座的几个女孩吸引住了，好像沈菁就是唱给她们自己的，都情不自禁，跟着哼唱起来。

秦科看着浅唱低吟的沈菁，想到边小琪，思绪一下子又飞到了京城。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田歌见秦科一直不说话，笑着说道：“姐夫，你想我姐了吧。”

被田歌猜中了心思，秦科也不隐瞒，说道：“我想你姐，这很正常。不想她，才不正常呢。田歌，你现在想谁呢？”

“我谁也不想，就想着怎样才能多挣到钱。”田歌说道。

秦科被田歌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秦科送田歌到边小琪家，再回到自己家，已经过了十点钟。林海东一见他，又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要接着喝几杯。他马上拒绝道：“我要给边小琪打电话。你也不要再喝了，否则，我现在就给孟长雪打电话。”

一听秦科的话，林海东乖乖地把啤酒放回冰箱。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孟长雪打电话。

（三）

“亲爱的，我已经给蒋教授打电话了，要她不能再指使你干这干那。”边小琪接到秦科的电话，笑道。

“小琪，能让二老开心，我愿意去做，何况又不是每天都做？累不着。我晚上领田歌去了沈菁的酒吧。把田歌送到你家后，刚刚回来。”秦科笑道。

“你们玩得开心吗？”边小琪问道。

“我们四个人都去了酒吧。大家喝酒唱歌，挺尽兴。”秦科说道。

“你想我了吗？”边小琪柔声问道。

“沈菁唱《女人花》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连田歌都看出来了。”秦科也柔声说道。

秦科离开北京后，边小琪白天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晚上则坚持看书。她这段时间忙于工作，中断了健身，秦科做的饭又好吃，她觉得自己的体重增加了好几斤，所以，又开始坚持每天健身一个小时。

她每天不愿意回家太早，一般都是晚上九点以后。虽然她把每天的活动安排得很满，但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想念秦科，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她对自己说道：“边小琪，看你这点出息，怎么能陷入情网而不自拔呢？”但越是这样，她越思念秦科。

“我也想你。京都静寂二更天，彻夜寒风冷意缠。孤影心头惟一愿，暖怀抱拥入深眠。”边小琪柔声说道。

秦科说道：“我更想你。音容笑貌住心田，犹觉依稀在昨天。醒后方知怀里是，错将玉枕抱婵娟。”

边小琪被秦科说得“扑哧”一声笑了：“你真行。我还只是想，你已经付诸于行动了。我都睡不着了，你还能睡着。”

“几回饮散良宵永，鸳衾暖、凤枕香浓。还是搂着你睡，才舒服。”秦科说道。

“讨厌。”被秦科的情话挑逗，边小琪的脸发烧了，嗔怪道。

“小琪，你这几天吃得好吗？”秦科又问道。

“你在北京的时候，我都吃胖了。我不能再贪吃脂肪和淀粉了，要多吃一些瘦肉、鸡蛋和蔬菜。”

“待这回、好好怜伊，更不轻离拆。我喜欢你胖一点，这样搂着你的感觉更好。”秦科又说道。

“你又来撩拨我。”边小琪又嗔怪道。

俩人说了一阵情话后，边小琪说道：“你的工作进展如何？”

“沈菁把一切与技术有关的工作都交给我负责。我要审查技术方案；要关注项目的工程进度；要解决客户反映的技术问题；要招聘面试新的技术人员；还要培训在职的和新入职的技术人员。我每天早出晚归，周末也要工作。预计一个月后，就可以把工作理顺。你呢？”秦科说道。

“你必须尽快培养出来几个骨干，让她们来分担你的工作。我有阮宗凯、孟长雪和杜玉芳三个得力的部门总监，分别管理着工程部、采购部和财务部，让我肩上的担子轻松了很多。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我开始着手整理年终工作总结报告；撰写来年清河家园二、三期楼盘的企划报告；也开始思考正阳房地产公司的中长期发展规划。”边小琪说道。

“小琪，你说得对。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然，真能把我累趴下。”秦科说道。

在要挂电话的时候，边小琪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抱着被子睡吧。”

秦科也笑着说道：“你也可以试一试抱着枕头睡。”

放下电话，边小琪抱着枕头躺下，感觉挺舒服。她又想着秦科的甜言蜜语，就把枕头当成秦科，很快就睡着了。

秦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

(四)

西南分公司现有八个技术人员。她们的工作职责不明确，人人都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工作上时有推诿，导致工作效率不高，影响了销售业务的进一步拓展。

秦科根据沈菁的销售计划，把技术部分成三个小部门：技术方案科、工程技术科和售后技术支援科。三个部门分工明确，责任到人。

技术方案科初步计划5个人力，负责售前技术支持，确定要采用的设备型号，制定并完善技术方案。因为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最经济、又能满足客户需求的技术方案，所以，这个部门的技术人员必须具有很好的网络技术背景和经验，还要掌握C公司全部设备的性能指标，并能给其它两个技术部门提供合理正确的设备参数配置指令手册。

工程技术科初步计划10个人力，负责项目实施、测试、验收与交付。这要求这个部门的工程师必须熟悉C公司设备的指令和配置，具备跟客户打交道的良好沟通能力，还要具有很强的工作责任心。

售后技术支援科初步计划5个人力，负责对客户反映的设备问题给予及时的响应和处理。这要求这个部门的工程师必须具备丰富的网络技术经验，高水平的网络技术能力和很强的工作责任心。

除了跟他一起从北京来的严小冬，秦科觉得技术人员至少还缺11人，就先按照15人的名额来进行招聘。

为了尽快招到合格的技术人员，秦科以比西州同行业高一千元的工资水准，来实施新的招聘。

秦科把自己的部门划分方案和招聘建议汇报给沈菁后，她立即同意，并把人事主管霍青找来，要她配合秦科，立即启动社会招聘。

秦科亲自制定招聘方案：第一，不看学历背景和性别，不以所学专业和从业经历作门槛，只看技术水平、业务能力、学习能力，兼顾人品；第二，薪水面议，但比西州同行业一定要高；第三，被招聘进西南分公司的技术人员，给予三个月的见习期，之后，根据对每个人的考评，决定谁去谁留。

接着，秦科又跟现有的八名技术人员一对一面谈，了解她们的技术背景、资历、技术水平和业务能力。根据她们的谈话表现，秦科把她们暂时分配到三个部门：女工程师李童和男工程师赵思远被分配到技术方案科；五个男工程师谢伟、梁超、白玉林、方嘉俊和何立峰被分配到工程技术科；女工程师梁楠被分配到售后技术支援科。

分配方案确定后，秦科召集全体技术人员开会，宣布每个人的所属部门，并任命严小冬为技术方案科主管，其它两个部门的主管暂时空缺，由他兼任。他先把八个技术人员的工资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千元，然后又说这样的人事安排和任命只是暂时的。新招聘的员工到位后，会马上进行技术培训和考核，根据每个人的考核成绩，再来进行岗位调整。他要求她们不能以老员工自居，要有危机感。在不耽误各自工作任务的前提下，抓紧时间学习，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他让八个人举贤不避亲，可以推荐她们的同学和朋友。只要通过面试，就可以加入C公司西南分公司。

两个月前，秦科两次来到西南分公司，并作为临时技术总监，带领她们中的几个人，一起完成了一个地级市的网络项目。因此，她们对秦科都比较熟悉，对他高超的技术能力都很钦佩。

秦科这次来到西南分公司，一下子变成了她们的顶头上司，她们都非常高兴。她们又听到自己被加薪，更是欢欣鼓舞，纷纷表示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让他失望。

在八个技术人员中，那个叫李童的女孩却没有说话，而是出神地看着神采奕奕的秦科，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科注意到她，说道：“李童，你不说话，难道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工作岗位有意见？”

听到秦科点自己的名字，李童这才回过神来。她脸上有些许异样，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说道：“秦总，我在想，假如我在考核中获得第一名，会得到怎样的奖励？”

秦科笑着说道：“李童，你要是获得了第一名，我请你客。”

李童马上说道：“秦总，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