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脉天轮内 第三章 就是你了

等到段天赶到大院时，第一眼便看到宋直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宋直面目有些阴鸷，身材瘦高，只是随意坐在那里，也并未说话。

那老人虽然是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穿一件布衣，显得极为朴素。只是面容看起来似乎有些凶，不像好说话的人。这老人应该就是来选徒弟的张老了。

早在旁边等候多时的朱立焦急的说道：“你怎么才来，快点，张老一个也没选上，你来试试。”

闻得朱立之语，段天暗道幸运，竟然一个都没被选上，莫非张老就是在等我了。

张老转首望着狂奔过来的段天，眼神倏然一亮。这小子狂奔速度这么快，居然面不红心不跳的，看来体质不错，而且眼神清亮，面容俊秀，应该不笨。

段天跑到张老面前，道：“宋大人好，张老好，段天受宋蓝管事安排，去做了杂事，现在才来，还请两位恕罪。”

宋直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张老一指身前三把锤子道：“你叫段天是吧，来试试力气大小。”

这三把锤子段天早就看到了，一把比一把大，最小的锤头也有人头大，以他的经验来说，若是普通铁质的，差不多有三百斤，他举起来毫无压力。但想到张老的身份，估计这锤子未必是凡铁打造，若是其他材料的话，就不好估计有多重了。

最大的那把锤子则有牛头大，就算是凡铁打造，恐怕也有千斤了。就算是壮汉拿起这把锤子也很费力气，段天也不是很有信心。

段天毕竟只有十二岁，虽然自幼干粗活，力气不小，但身体终究还未发育完全，力气比起成年人是有不小差距。

只不过此时胸口发热，段天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想到这是能够鱼跃龙门的最大机会，心中一横，直接走到最大的锤子旁边，沉腰立马，大吼一声，在所有惊讶的目光中，竟然将最大的那把锤子一举而起，然后再轻轻放下。

周围的杂役顿时一惊，段天平素极为低调，也很少和他们交往，根本不曾想到段天竟然会有这么大力气。

连段天自己也有些惊讶，举起这把锤子，似乎并不怎么费力，须知就算是凡铁打造的这么一把锤子，以他的经验也未必举得起来。现在不仅举起来，而且还很轻松，不由得暗叹莫非是上天保佑？

张老面露一丝满意神色，道：“看你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吧，居然有如此力量，原本十二三岁的是举中间这把的，想不到你竟然连最大的一把也能举起来。能举起最大的一把的也不过五六人，但都不合我意，不知道你能否让我满意。”

张老眼神段天，眼内精光射出，漫天气势陡然发出，段天立刻觉得一股如山般的气势压住自己。感受到这股压力，段天精神一振，用尽全力抵御这股威压。

心知这便是这张老的考验了，当下站的更是笔直，眼神迎着老人的精光看去，不卑不亢，夷然不惧。

被张老这么突然一望，许多人不由自主的一惊，再被这股巨大的气势一压，连远远的一些人都是站立不稳，但段天却是稳若磐石，一动也不动。自幼艰苦的生活和天生的沉稳，让段天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坚定。

张老一张好像被人欠了他百万钱财的脸终是露出一丝笑意，蒲扇般的巨手一把将段天抓过去，双手如飞，捏指抚掌，瞬间摸遍段天的全身。

段天只觉得一股股热气流入身体，暖洋洋极为舒服，心知张老必然是修炼过的，只是不知道老人到了何等境界。

一边摸一边点头，张老对段天道：“骨骼强壮，筋脉通畅，手脚粗大，身体果然不错，倒是极为适合打铁。”

放下段天，张老道：“不过打铁也不完全是力气活，心智、毅力也缺一不可。我这里有一张图，里面有十八种矿石，给你一炷香时间，看你能否记住。”

说罢，递给段天一幅图，上面画了十八种矿石，这些矿石模样、名称、用途写的清清楚楚。

段天接过图纸，也不迟疑，立刻用心默记。这些矿石外表还都很接近，区别不明显，若是全部记下或许不难，难的是将这些矿石一一区分出来。

一炷香之后，张老收回图纸。从随身储物囊里掏出一块矿石，道：“这是何物？有何用途？”

段天道：“这是清铁云石，质地一般，但柔韧性好，适合炼制软兵器。适量加入长兵器中，对长兵器的柔度也有一些效果。”

随即张老连续掏出七八种矿石，段天皆是对答如流，毫无停顿。

张老再度露出喜色，道：“不错，就是你了。”

张老此语一出，旁边观看的朱立顿时大喜，所有的杂役都是羡慕的望着段天，想不到来的最迟的段天竟然是唯一一个入选的。

宋直道：“你去找宋蓝备案，然后便去制造部报道，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见习弟子，不再是低等杂役。”

段天心中一喜，躬身道：“多谢宋大人，多谢张老提拔，我必定全力与赴，好好学习炼打铁。”

张老和宋直没多说什么，很快离去了，宋家亲近之人还有一批也要拜在张老门下，他们自然不用为了一个名额而挤破头。

朱立高兴的拍打段天的肩膀，喜道：“好一个段天，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其他杂役望着段天的目光也是充满了羡慕，但却不敢多说什么。从今天开始，段天的身份地位已经和他们完全不同了。

段天原本以为自己没机会了，但却未曾想到居然最后一个来还被选上，暗道一声幸运。

心里突然觉得是否应该感谢宋蓝这个王八蛋，若不是派我去搬书，哪里能找到让胸口发热的东西，若无这东西，自己未必举得那最大的锤子。他明显感觉到那锤子材料比凡铁要重，不过今天自己如有神助，居然一举而起。

没时间去多想原因的段天辞别朱立之后，立刻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义父。

段德志道：“原来是他，当年他都二十多岁了，还未能成为大师傅，我见他刻苦，便在家主面前美言了几句，后来才被提拔上去，学到更多的东西。他靠自己的努力，终于成为段家的老师傅。你能跟着他，也算你的福气，切莫让他失望。”

段天道：“孩儿知道了，父亲放心。”

段德志道：“你勿要担心我，我手上银两足够，我可以照顾自己，你闲了之后再来看我。刚开始的三个月是基础期，可以学习我们段家的修炼功法，这段时间你绝不可以浪费。”

段天道：“孩儿必定好好修炼，绝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随后段天便去寻找宋蓝，办理相关手续。

宋蓝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屑一顾的道：“原来选中了你，我倒是小看了你，居然能入得他的法眼。这老东西脾气刚硬，在本部饱受排挤，被赶到这里来了。他天资愚钝，家族培养这么多年，也成不了炼器师，在我们家族算得什么。你跟着他去，也混不出个什么名堂。”

“老子跟你说，你别以为进入制造部，成为见习弟子，便一步登天了。像你们这样的杂役，终生都是奴仆。你原来每月给我上交五十两银子，现在去了制造部，那里油水多，每月给我上交两百两银子，你可知道。不过此去三个月内是基础期，没有收入，我便暂缓收取，半年后开始补交。”

段天道：“我知道，多谢宋管事成全。”

自他八岁开始敲打矿石以来，每月便遭受宋蓝剥削，至少一大半落入宋蓝的兜里。不仅他如此，和段天一样的杂役都是如此，但又能如何？他们本就地位最低下的人。

幸好他自己暗中有秘密手段，赚取了不少银子。

宋蓝笑道：“这还差不多，手续给你办好，你自去吧。”

段天面色平静的辞别宋蓝，直奔制造部而去。虽然日后每月都要上交两百两银子给宋蓝，但段天内心却如火一般狂热，终于可以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