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何以为家 第16章 我们好像到了鬼域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后，我将青铜组件上的那个大铃铛捏碎，把里面那只青色大蜈蚣切碎了丢进碎肉里，再把它们搅拌均匀。

这味道实在提神醒脑，别说距离最近的我，就连还在水里的三个人都忍不住干呕。

“赶紧上船。”我催促他们。

老莫和小徐还有些抵触情绪，西玛硬忍着欢喜快速游到船边，在我的帮助下上了船，她还很有眼力见儿的抱起那只死虫子。

小徐想说什么，我手指洞顶示意他自己看。黑漆漆的洞口里，一只只大尸蟞已经开始探头，那一对对大螯钳，看着就让人肉疼。

表情凝重的小徐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装着消声器的手枪，我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让他跟老莫在原地等着。

我跟西玛把船划过去，我负责盯着上面，她负责把人拉上船。

探出头的巨型尸蟞不停摇动着尾部的大铃铛，丁零当啷的声音乱作一团，吵的人心烦意乱。

我也觉得烦，但我很理智，我踢了一下已经上船又要拔枪的小徐，他迟疑片刻后把手从枪上移开。

老莫最后上船，他狠狠瞪了一眼洞顶上的烦人精，嘴里小声骂了一句脏话后就小声催促小徐赶紧划船。

依然坐在船头的西玛抱着那个奇臭无比的尸蟞尸体，她的强光手电负责照前路，我的强光手电负责盯着洞顶。

我之前看了时间，距我们进山洞只过去了十来分钟，就我们这速度，距离巨型尸蟞的活动区域还有些距离。

虽说巨型尸蟞会受巫蛊族人身上某种气味吸引，但气味的传播距离是有限的，再加上西玛身上的味道更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这里不应该遇到它们才对。

除非这里之前发生了特殊情况，那些巨型尸蟞被引到了附近，它们还未离开，我们就来了。

吴三爷他们在我们之前进入了这里，那出现情况的肯定是他们。

从那些巨型尸蟞还算平和的情况来看，吴邪他们没和它们发生大冲突，最多就是遇到一两只。

这个数量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用不着担心他们的安全，就是希望他们别在前面搞出人命来。

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我们往前没走多远，西玛就说看到前面水里有什么东西，我们把船划近一看，水里漂着半个人。

真的是半个人，他只有腰部以上的上半身，下面谁知道去了哪里。我仔细检查后给出结论，这人身上的伤口是被西玛手里那玩意儿啃咬撕扯造成的。

老莫说他认识死者，他们是一个村的，跟老莫不一样，这人祖上是外来人，后来在他们村落了脚。

老人们都说这个外来人很有本事，因为只有他撑船从这个山洞走不会出事，因此他开始撑船在这条水路上来回摆渡。

外来人去世后，他的儿子接了他的班，后来他孙子又接了他儿子的班，这个摆渡人的职业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死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外来人的后人，他也是村里传言在这条水道上杀人越货的主角。

杀人越货的事情我们没有亲眼瞧见，这人被凶残的巨型昆虫咬死并分食的事情我们倒是见了。

小徐问老莫，出去之后要不要报警，老莫说他会告诉死者家属，他在这里见到了死者的尸体，至于家属要怎么做，他不会插手。

老莫还说，他要是没见过那种大虫子，他肯定会报警，但看到了那东西，还知道那东西能杀死一个成年男人，他就不想让警察来这里了。

我们绕开在水里起起伏伏的半截人，继续往前。

随着我们的前进，让人心烦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耳朵彻底获得清静，我们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老莫，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长这么高了。”小徐的声音不大，语气很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搪揶。

“我倒要听听你准备怎么夸我。”

“你们这个地方真是个天宝福地，虫子都比其他地方的大，还大那么多，你们这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高也就不奇怪了。”

“赶紧闭嘴吧你，吐不出象牙的破狗嘴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老莫划桨的时候还不忘白小徐一眼。

“这怎么不是……”

“别说话，”西玛紧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们快看前面！”

手电光虽然亮，但它能照亮的距离有限，在它还未达到的洞穴深处，有一团绿油油的光在晃悠。

“那是磷火吧？”小徐回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在他再开口前，我先一步说话：“阿雅，你会引羽中仙吗？”

羽中仙，古人对一种白如玉珠、有防腐作用的小虫子的雅称。

古人会将这种虫子置于年轻貌美的男尸或者女尸的口中，再为他们穿上精美华丽的羽衣。

口含这种小虫子的男尸或者女尸不是简单的殉葬者，他们身穿羽衣，扮演的是送主人上天成神仙的角色。

因为他们这个身份，又穿了一身羽衣，他们含在口中的小虫子被称为羽中仙。

这羽中仙放进去容易，想取出来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嗯，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西玛要是用错了方法，我们三个搞不好要给她陪葬。

之前已经犯过一个大错误了，同样的错误我不能再犯第二次，所以我这次必须问清楚。

“羽中仙需要以血为引。”

西玛可能是怕我们误会，她赶紧又说：“你们放心，放我的血就行了。”

听她前面的话，我本来还想点头，没想到她给我又来了这么一句，气得我真的很想骂人。

羽中仙确实可以利用血腥味把它引出来，西玛这个巫蛊族人的血也确实效果更佳，但她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大环境呀！

多亏我提前让秦振东准备了东西，多亏我问了一句，不然一会儿她突然给自己一刀，我想补救都来不及！

“虫子我来引，”我无声叹了口气，又对小徐和老莫说：“前面很可能是那些大虫子的巢穴，不仅是那些大虫子，小虫子的攻击性也很强，你们千万别冲动，那些东西一旦炸了窝，咱们都得死这里。”

“它们主动攻击我们怎么办？”老莫很认真的问。

我和他对视半分钟之久，我才想出最好的回答：“你别主动招惹它们就行了，它们主动攻击我们的情况我会尽量让它不发生。”

老莫还想问什么，小徐用手肘碰了碰他，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小徐朝他摇了摇头。

西玛对我的安排也没有意见，她又不是傻子，先不说血腥味会不会勾起尸蟞们的攻击性，就她那味道鲜明的血，一放出来巨型尸蟞立马把她团团包围啃成渣渣。

我们停下来简单做了一些准备后继续往前划，随着我们的深入，洞顶在逐渐升高，水面也在变宽，而那团惨绿的光也越来越近。

“俺嘞娘诶！”

伴随着老莫的惊呼、小徐和西玛倒吸凉气的声音，我们好似在一瞬间跨过鬼门关进了鬼域。

远处白骨嶙峋，近处残尸沉浮，再加上注入灵魂的磷光惨绿，阴间效果直接拉满。

尤其是河岸最里侧一排排整齐排列的骷髅头，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眶让我产生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阴风一吹，我当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起鸡皮疙瘩和水里那些惨不忍睹的腐尸无关，跟这里阴森的气氛也无关，这只是高烧时被冷风吹的正常反应。

“我们是误闯了白骨精的老巢吗？”老莫喃喃着。

小徐反驳他：“白骨精不住水里，这里住的肯定是黑鱼精。咱们是取经四人组，前面的是唐僧，我是大师兄，后面的是三师弟，黑鱼精就等着二师弟你呢。”

“明明属猪的是你，你是二师弟才对。”

我用手电将四周扫了一遍，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水中是裹着尸蜡的尸体沉沉浮浮，这里没什么不对劲的，这里处处透着不对劲。

从小徐的背包侧面抽出一只白线手套，在水里沾了沾，提起来放在鼻端嗅了嗅，除了成分复杂的腥臭味，还有极淡的血腥味。

我又用手电照了照两岸，有残肢有枯骨，唯独没有活物。

联想到水里熟悉的血腥味，不用猜了，张小哥在这里又给自己放血了。

有他在前面做好人好事，我们现在的处境相对来说会安全一些，不过这份安全是有时限的，随着他的血液被河水无限稀释，那些尸蟞还会回来。

“别贫嘴了，”我打断前面两个人忙里偷闲的斗嘴，“做好警戒。”

“找到了，在那里！”

我们顺着西玛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几乎垂直的石壁上有一副泛着绿光的水晶棺材。棺材所在的位置很高，棺材里似乎还有一具尸体。

“那边还有一个。”

老莫一提醒，我们又转过头看他指的方向，那是另一面山壁，就在相对的同一个位置也有一副水晶棺材。

刚才那副水晶棺里隐约能看到有人，但这副棺材一眼就能看出来，它里面是空的。

“那个里面的尸体去向不明，”西玛回头看向我，“我们得上岸去开那个棺材。”

我拍了拍小徐和老莫的肩部，“继续往前。”

张小哥要是为了那些尸蟞而放血，早在我们发现那具尸体的地方就放了，何必到了这里再放。

既然他不是为了那些尸蟞放血，那就说明他在这里发现了他必须用血压制的东西。

我观察了四周，除了口含羽中仙的尸体，我没有发现多危险的东西。

羽中仙这种小虫子其实也算不上多危险，比较麻烦的是藏在尸体所穿羽衣中的细小飞虫，这些小东西钻进人的身体里会要命的。

张小哥的血能驱退这种小飞虫，他在这个地方放血，说明口含羽中仙的尸体就在附近，而且不是在高处。

既然不用爬高撬棺材板，又何必费那个力气惹那个麻烦。

如果出棺的这具身体口中的羽中仙被张小哥的血吸引走了，那我就认命的去爬石壁，掀人家的棺材盖子。

船刚转过河道的一个弯，我就看到了不远处河岸上呈跪倒姿势的女尸，她身上的羽衣已经严重氧化，一头及腰的青丝却光泽依旧，就连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宛若活人。

防腐保鲜只是羽中仙众多用处中的一个，就像那些小飞虫，防腐保鲜也只是它们多个价值中的一个。

小飞虫离开了，羽衣眨眼间就能化作一捧细尘，尸体口中的羽中仙被取出后，她也会很快变成一堆枯骨。

“停船。”

在我的指示下，小徐和老莫立刻停止划桨的动作，小徐往后靠了靠，小声问我:“这个距离会不会离得太远？”

“你俩往她身边凑凑。”

我把小徐和老莫往西玛的身边推了推，在三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我从腰包里拿出一小节被搓成圆锥体的香，用打火机点着，放进一个透明玻璃瓶里。

从背包里翻出一卷鱼线，用鱼线在瓶口螺纹处做好固定，然后把放着燃香的玻璃瓶放在水面，慢慢放线，让它往女尸那边漂。

要是换成别人，这个瓶子拿在手里就行了，我属于情况特殊，人家羽中仙很可能会不想靠近我，瓶子在我手里的话，就算里面有它喜欢的气味，它可能也不会往里钻。

不让小徐和老莫拿着瓶子，是因为羽中仙不仅喜欢待在尸体里，它也往活人的身体里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别让他们碰了。

至于西玛，就算她的条件符合所有要求，我也不会让她把羽中仙握在手里。与其明抢，不如从来就不在她手里。

我没管女尸，一双眼睛紧盯着敞着口的玻璃瓶，很快一只白色的甲虫挥动着翅膀飞到了瓶口附近。

它绕着瓶口飞飞停停，一直试探了五分钟，它才钻进瓶子里，落在香灰上走来走去。

又等了五分钟，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香灰里的小虫子也有一分钟没动作了。

我迅速收线，捞起水里的玻璃瓶拧上盖子塞进背包。

【西玛：你们放心，放血的事情让我来。

老莫：……（为什么还要放血？算了，还是听白队的安排吧。）

小徐：……（越来越后悔了，越来越觉得她不靠谱了。）

我：……（她真的不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