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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郡主神情茫然，回道：“是，是二哥哥的。”
孔侧妃连忙补充：“昨日是二皇孙的教养师傅张大人派人送郡主回来的，他见郡主当时身上的衣服挂了道口子，穿不得，才拿了二皇孙的衣服给她穿。”
太子脸色微变。
孔侧妃愧道：“正是张大人遣宫女送郡主过来，妾身这才知道曹嬷嬷罪行，都是妾身失职。”
太子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轻声问女儿：“你见到了张大人？”
大郡主懵懵懂懂地点头：“我是想去二哥哥那里找爹爹的，没想到爹爹不在那里，张大人给我换了衣服，”看着太子的脸色，有些害怕道：“我不穿二哥哥的衣服了，我这就还回去。”说着就要脱掉杏黄色的大鹤氅。
太子连忙掩藏了情绪，恢复温和的笑意，抱起女儿坐在自己膝盖上，安抚道：“没事，没事，给了你的就是你的，怪爹爹疏忽了。这奴才抢了你的东西，是不是？”
大郡主一进来，曹氏等人就被婆子们扣住了，威胁着不准说话，这会儿见太子终于提到，曹氏奋力挣脱了束缚，跪行着往大郡主爬去，极尽求饶。
“郡主，郡主，您给奴婢求求情吧，奴婢只是管教您严厉了点，但是，严师才能出高徒啊！郡主原谅奴婢一回吧，奴婢日后一定悔改，一定悔改！”说着就要伸手拉小主子的衣摆。
大郡主被她吓到了，害怕得直往太子怀里钻，声音也带了哭腔，央求道：“爹爹，我不要这个嬷嬷。”
竟然怕成这样。
太子怒火顿起，一下一下抚着女儿的头发安慰。婆子猛地将曹氏拽开去，先堵住嘴不让出声，再往外掰下一根手指。
曹氏疼得面目狰狞，喉咙里呜呜咽咽地惨叫。
太子温声问女儿：“教养嬷嬷对你做了什么？都说出来，爹爹给你出气。”
大郡主才从父亲怀里抬头，试探着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嬷嬷总是拿我的东西。”
太子鼓励地看着她。
大郡主见父亲真的给她撑腰，渐渐壮了胆子：“嬷嬷分给我的炭火熏得我咳嗽，我晚上都睡不好，青箬姐姐说她拿了孔娘娘分给我的布料，做衣服给她自己穿，我的冬衣还是前年的，穿着都短了。”
曹氏只觉得身上白狐狸里的夹袄和马面裙成精了一般，真的要索她的命走，想求饶，嘴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嘶叫。
大郡主又伸出手掌给父亲看：“嬷嬷还打我手板。我问过二妹妹了，她的教养嬷嬷都不会打她手板的。我的手到现在还痛。”
太子看着女儿红痕未消的手心：“上药了没有？”
大郡主点头：“张大人给我上了。”
太子心中莫名慌乱，指了指地下跪着的宫人：“这些人，有你想留下来的吗？”
大郡主点了几个，被点的人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喜悦，其中一个就是给大郡主送膳的尖刻宫女。但是下一刻便听小主子说：“这几个人我不要，其他的都可以留下来。他们虽然惧怕曹嬷嬷，但也没欺负我。”
大郡主特意告诉父亲：“青箬姐姐对我最好。”
太子略一颔首，吩咐：“青箬忠心护主，重赏。曹氏，加上大姐儿指的这几个，都送去宫正司，照宫规处置。”
宫正司？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不死也要落个残废！
曹氏被堵着嘴，挣扎得更厉害了，其余的却能开口说话，都砰砰地磕头求饶。
“郡主饶命，太子爷饶命！”
孔侧妃严厉道：“还不拖下去！放在这儿污了郡主的眼睛！”
婆子和太监们动作加快，几个罪奴被扯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屋里便恢复了清静。
大郡主绞着手指，问道：“他们会死吗？”
那双酷肖生母的眼中满是惊惧。
太子微微晃神，没有直接告诉她，只笑道：“这要看宫正司的人怎么判。大姐儿用过晚膳了吗？”
大郡主回道：“用了。孔娘娘这里的饭很好吃。”
孔侧妃朝她和善一笑。
太子才道：“这就好。现在天色也晚了，叫青箬陪你去睡觉吧，刚刚是不是被叫醒的？”
大郡主懂事地为孔侧妃的宫女说话：“不是，我已经醒了，姐姐才带我过来的。”
太子没有继续问：“好，明日再回你自己的院子，今晚权且在勖勤宫过一夜。”
大郡主点点头：“爹爹从南郊回来，还没吃饭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回去。”从父亲怀里溜下来，朝青箬招手。
大郡主朝父亲和庶母行了一礼才牵着青箬的手出去。
孔侧妃轻声劝道：“爷日后还是多去看看大郡主吧。太久不去，郡主年纪小，说话不管用，威严也不足，难保不会有小人动心思，曹氏是尚宫局选出来的，一开始并不是如此胆大，野心都是一点点长起来的。”
太子静静地听着。
孔侧妃斟酌着话语，继续道：“妾身据实以告。宋才人自己都是宫女出身，更不会挑嬷嬷的错。况且四皇孙才刚周岁，要用心看顾，她一时顾及不到大郡主，也是有的。”
太子还是没说话。
孔侧妃便跪下去：“妾身也有罪。只知道大郡主不好轻易惊动，平日按时发放份例，却忘了查检，才叫郡主受了委屈，跑到前头去，让外臣看笑话了。”
片刻后，太子虚扶了一把：“你是照着太子妃的惯例做事，若问罪，岂不是要连着你们一起处罚。罢了，用膳吧。”
孔侧妃才起身，跟着太子往西次间去。
廊下却有个内臣疾步走来，很快到了近前。
她认出这是端本宫陈公公。
太子奇道：“你今晚不是休假吗？怎么又跑进宫？”
陈斐来不及行礼，匆匆道：“奴才请爷单独说话。”
太子转步去了东次间。
陈斐立刻跟上，进了屋，仔细将门掩好，不等太子问询便下跪回禀：“夫人知道调换之事了。”
他语焉不详，太子却立刻听懂了，神色一变。
“你说什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