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霹雳风云 第六百七十九章 澉浦之战（四）

董文炳临逃跑前，也曾严令与霹雳军决一死战，只不过他的命令已经没有人听了。他在逃了一程之后，下令偏转航行往东南方向逃去。他之所以不往西方的澉浦逃，一方面是想摆脱追击，毕竟霹雳军舰队主力肯定会往澉浦追去，另一方面也是想尽量分散霹雳军，给澉浦的元军逃离和转运物资争取时间。作为东路元军进攻临安的中转站，澉浦周边眼下停泊了数千船只，岸上还有数万民夫和堆积如山的粮草器械。

水师指挥官的旗舰，往往都是吨位最大的战船，霹雳军舰队是如此，宋军和元军水师也是如此。毕竟船只越大空间越大，不仅舒性性和安全性高，也有足够的房间用来开会议事，供众多的护卫、幕僚和参谋人员居住。董文炳的座船也极大，吨位直逼霹雳军崇庆府级战舰，但其船形不像战船，却更像雕梁画栋的游船。实际上以蒙元的造船水平，根本造不出如此庞大而精美的船只。这艘船原本西湖号，是一名临安大商人的游船，后被宋军强行征用，作了贾似道的座船。贾似道正是乘西湖号，率领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去迎战元军，却在丁家洲一战惨败。西湖号被俘获后，又成了董文炳的座船。

董文炳也想如西湖号的前主人贾似道一样，换了轻快小船逃命，那知道元军战船在霹雳军凌厉攻势下早已溃不成军，四散而逃，西湖号旁边竟无一艘轻快船。海上的风浪比内水大得多，要急促之间换乘船只也是不易，董文炳只得在五十余艘大中型战船护卫下，仓惶中往东南方向逃去。乐全安见状，那里肯放掉这条大鱼，急令轻护船追了上去，自己则率了二十余艘战舰紧紧跟随。这些战舰除旗舰泸州号外，还有一艘崇庆府级、一艘邛州级和四艘大邑级战舰，另有十几艘轻护船和梭镖船随行。

霹雳军战舰对元军战船在火力上可以做到降维打击，在船只航海性能也有着优势。以实践为基础，加之吸收了波斯大食和拜占庭船只的优点，霹雳军军舰形制已䢛异于宋元两军的战船。其流线性的船形和精巧的船舵，使得战舰操控十分灵活；主桅配置的宽大四角帆加上船艏船艉配置的三角帆，使其顺风和逆风性能都极强。其船速比元军大型战船快了不少，甚至只略逊于其轻快船。反观元军水师实力虽然膨胀得很快，但船只性能并没多少提升，且不管所造的战船还是缴获的宋军战船，多为内水船形，性能在波涛汹涌海上又削弱不少，那里逃得过霹雳军战舰的追击。

到半个时辰，霹雳军的轻护船便追近了董文炳座船，并用火炮和水冷重机枪，对护卫其周围的元军战船进行射击，目标是船帆船桅和舵舱。护卫董文炳的，要么是其亲信，要么是元军中的死硬份子，不甘示弱的他们也用弩炮还击，还有几艘脱离船队，径直向追兵拦截过来。弩炮不仅射速慢且是点杀伤，这风高浪急的大海上，命中率实中感人。霹雳军舰炮和重机枪杀伤面则比弩炮大得多。几轮对射下来，又有几艘元军战船受损船速慢了下来。至于那几艘试图阻挡的元军战船，则在一通抵近乱射之下，桅断帆穿，船舵也被打烂。

又过了一个时辰，乐全安率军赶到了，这使得元军慌了神，急急组成一个圆阵，将董文炳座船包围其中，层层叠叠如同一颗硕大的洋葱。霹雳军见敌人如此也不客气，随即进行了射击。在舰炮猛烈轰击之下，护卫的元军战船像洋葱皮一样，被层层剥掉，只剩董文炳的座船独自前行。此时的西湖号也挨了数发炮弹，四溅的木头碎片将十余名水手摞倒，鲜血流了甲板一地，却仍不肯停船。乐全安心中恼怒，当即命令下令集火射击，将西湖号的三根桅杆全数打断，即便如此董文炳仍不肯投降。乐全安又派人前去喊话，声称如果不投降，将纵火烧船。

这最后的通牒起了部分效果——大部分投降了，他们多是操船的水手和随行幕僚。董文炳则带着手下十余名贴身卫士不肯投降，并声称只有战死的元将，没有投降的元将。乐全安见敌人如此顽固，便派了人强行登上西湖号，并用火枪射杀了负隅顽抗的元兵。董文炳眼见如此长叹一声，抛下手中的刀便跳入了大海之中，其身边仅剩的几名护卫也有样学样，纵身跳入大海。霹雳军士兵见状，举枪便向水面一通乱射，不一会儿缕缕血迹便随之出现在浪花之上。董文炳虽是水师主帅，但并不习水性，必然葬身这茫茫大海。此地离海岸有数十里之遥，即便水性极好之人也难泅到岸边。

解决了董文炳之后，乐全安又将随行的战舰分成三队，一队往临安方向追击，一队往舟山方向而去，大批元军战船往这两个方向而去。他则率了泸州号、两艘大邑级战舰及几艘轻护船，径直往澉浦方向而去，他对那里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念兹在兹。 至于战场上那些元军船只，自有后面的战舰来处理。除此之外，他已派了轻快船返回台北，请黄大根派人来协助。眼下元军水师主力已被摧毁，正是流求海上民兵发挥作用的时机，他们的战力虽然不足与元军水师正面对抗，但清理战场和运送缴获却是绰绰有余。

元军战船四散而逃，使得追击变得也不容易。霹雳军的战舰只得往敌船数量多方向追击，目标也是抓大放小，毕竟敌船越大航速越慢，俘获物也越多越有价值。不管船只还是俘虏，都是霹雳军所紧缺的。此次海战南海舰队只有三百余艘，在交战之中损伤了三十余艘，再扣除南下追击张弘范的战船和清理战场的战场，追击敌人的战舰数量仅在二百艘左右，而元军溃散的船只尚有近千艘。话说在半天的时间内，南海舰队便歼灭元军六百余艘战船，实在是个辉煌的胜利。

大部分元军战船选择退往澉浦，只不过他们赶到时，已有数艘霹雳军的轻护船堵住了通往港口的去路，还有几艘大型战舰在炮击岸上的元军。前有阻击后有追兵之下，不少元军选择了冲滩上岸以求得生路。有百余艘轻快船冲破霹雳军阻击，逃到了舟山岛。早在半月前，董文炳便派人前去攻打舟山，而岛上宋军早已闻风而逃，将这个贸易财税重地和临安外海的屏障拱手让给了敌人。除了逃往舟山外，不少元军轻快战船还逃入了钱塘江口，此处航道狭窄水文复杂，霹雳军主力战舰因怕搁浅而不敢进入，而轻快船也因怕敌人伏击而不敢深入。董文炳此前派去封锁的三百艘中小战船和五千人敌人，不是轻快船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