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霹雳风云 第六百七十七章 澉浦之战（二）

董文炳打出旗语，让张弘范绕到霹雳军舰队后方，他则率主力以扇形阵列，准备将霹雳军舰队四面包围。眼见对方这种阵形，乐全安及身边的参谋们不由得笑出声了，敌人的胃口如此之大，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牙口好不好，能不能消化掉。铁扇公主吞了孙悟空，反被他在肚中搅个天翻地覆。元军水军要吞下了霹雳军舰队，便不是肚子疼那么简单了，乐全安要让敌人肠穿肚烂，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望着越来越近的元军主力船队，乐全安肃然站立。在此过程中，他仅是命令了一支由十余艘轻快护卫船和三十余梭镖鱼组成的快速舰队，前往东南方向拦截张弘范的那三百艘白鹞海船和轻快船，阻止他们绕到舰队的后方。当元军主力船队逼近三里地时，乐全安没有下令开炮；逼近二里地时，他仍然没有下令开炮。董文炳虽然对此感到诧异，内心却是一阵阵狂喜。他诧异的是霹雳军舰队居然坐等包围圈的形成，狂喜的是只要进入一里地，霹雳军想逃便也难了。自己的麾下可是有数百艘配了投石机和弩炮的战船，几轮齐射便足以将霹雳军舰队打残。

董文炳的美梦转瞬之间化为了泡影。当双方相距一里半时，早已横成一字阵列的霹雳军战舰开炮了。按照乐全安的命令，霹雳军舰炮首先射出的链球弹。链球弹带着长长的铁索，目标又是高高的桅杆，命中率比实心弹高出几倍，第一轮火炮便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艘元军船桅打断或船帆铰烂。随着霹雳军战舰将另一侧船舷转过来，第二轮链球弹接踵而至。炮弹过处，元军又有数十艘战船的船桅和船帆变得支离破碎。南海舰队六十余艘主力战舰装备的中型和重型火炮数量达近千门，其火力甚至超过陆军一个军。每轮五百余门炮同时开火，即便命中率只有二成，也能打中百发以上。

被链球弹打中的元军船只多是大型战船，失去了风力推动，它们的速度当即便慢了下来，受损严重的甚至停在了原地，堵住了后面战船的前进，更让不少船只来不及避让而碰撞在了一起。元军的小型战船由于船身低矮，桅杆短小反而不容易被击中，即便击中也可以靠划桨前行。数百艘小型战船在号令之下，通过大船间的空隙，继续霹雳军阵列冲锋而来，它们多用于跳帮作战，也有不少的火战船甚至爆破船。霹雳军的主力战舰均由柚木等良木构成，重要部位还有钢铁加固，对弩炮、投石机具有相当强的防护力，甚至对元军火炮也有一定的防防力。相对来说，这些轻快灵活的小型战船比元军大型战船更难对付，威胁更大。

打了两轮链球弹后，乐全安下令填装霰弹。霹雳军战舰配有实心弹、高爆弹、***、链球弹、***、霰弹等弹种，分别用来对付防御工事、木制建筑、战船、密集人群等目标。对于元军这种密集而快速小型战船来说，霰弹的效果最好。虽然其准确性低、威力小，但弹雨范围大，能大量杀伤小船上的人员。以邛州级装备的20斤舰炮为例，其一发霰弹覆盖面积能达数亩大小，40斤舰炮的覆盖面积与之相比，还要大上三分之一。

南海舰队装备的都是新型后膛舰炮，安装在带滑轨的加固甲板之上，由于采用了钢制弹簧、液压制退器等减震手段，火炮的后座力已大大减少，否则即便是崇庆府级大型战舰，也根本不敢装备80斤炮这种超重型火炮。发射时，炮手们先用带棉头的长竿清理炮膛，填装进霰弹后再装填***，然后关好炮门闩，再用拉动绳索，让撞针击发雷汞引爆***，将霰弹推出炮膛。出膛之后的飞行过程中，霰弹薄薄的弹壳解体，其内装的预制破片带着灼热和强大的势能飞向目标。这些预制破片皆由炼制的废铁废铅铸成，根据炮弹的大小在数百到上千颗不等。人体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

元军小型战船的来势极快，转眼之间便冲近霹雳军战舰一里地内。随着乐全安令旗一挥，呈一字横排的舰队又开火了。连串的雷鸣暴响之中，只见舷窗火光闪烁，在船舷下方激荡起数尺高的浪花。四散升腾硝烟之中，庞大的舰身也在巨大后座力之下，往一侧倾斜，并往后方急退了数米。弹雨将舰队前方区域的大片区域覆盖，将大部分元军小船笼罩其中，让其疾冲过来的势头为之一滞。随即，哭嚎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开火之后，霹雳军战舰随即向后退去。这一轮火炮让冲过来的一半元军战船丧失了行动力，但仍有超过两百余艘并未减速，兀自直冲过来。如果让敌人贴身近战，霹雳军战舰必然损失惨重。冲过来的元军快船中，有近百艘是火战船，此刻船上的水手已掀开了猛火油柜的防护板，正紧张进行喷火前的准备。紧随其后的，是十余艘船舷低矮的小船。乐全安知道，这正是元军的爆破船，为防霹雳军炮火引爆其装载的数百斤的火药，其船舱四壁用铁铸成，使得其吃水颇深。每个爆破船都有几名水手在奋力划桨，那正是元军之中的死士。

在主力战舰向往退却之时，霹雳军一支由轻护战舰和梭镖鱼船组成的四十余艘船队，迎着元军战船而去。为了对付元军的火战船和爆破船，黄大根组织了海军参谋部、流求航海学校和舰队军官们反复模拟演练，得出的结论是，大型战船应尽量与敌船保持距离，并在远距离用火炮将其击沉击伤。除此之外，以密集火力杀伤操船水手为最佳，其次则是以火战船攻之，最后的办法则是以毒攻毒，也用爆破船对付敌人。当下迎上去的轻护战舰有十艘，它们并没有装备火炮，而是每艘装备了十挺水冷型重机枪。跟随其后的三十余艘梭镖鱼船中，有二十余艘是火战船，另有七艘爆破船。若非情况不得已，后两型船不会出击。

猛火油柜主体是木制结构，其所用的火油由陶缸存储，这两者皆经不起子弹的扫射。在水冷机枪织出的密集火网之下，元军的火战船陆续燃起了大火，有的还发生了剧烈的殉爆，喷洒出来的火油甚至将旁边的船只也引燃。熊熊大火之下，来不及跳入海中的元军士兵变成了人形巨烛，嘶声竭力的惨叫让人闻之胆寒。只不过元军战船只数量实在太多，仍有三十余艘火战船冲过了火力封锁线直扑过来，其后还跟着那十余艘爆破船——子弹奈何不了其铁制船舱。那些跳帮作战的轻快船，则还在半里之外。

眼见双方距离只有一百余米，霹雳军的轻护战舰只得边打边往后退去。话说水冷重机枪的造价昂贵，甚至超过舰炮的造价，即便损失一艘，也会让乐全安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填补轻护战舰战位的，是那二十余艘梭镖型火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