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霹雳风云 第六百一十四章 剿灭倭盗（二）

硫磺群岛在小流求东北三千里，在倭国本土大岛东方二千里，由一连串大小不等岛屿组成。因其孤悬茫茫大洋之上，离倭岛和小流求都十分遥远，故并不为世人所知，直到霹雳军开始探索前往新大陆的航线，才被流求的探险船在偶然间发现。由于岛上活火山十分活跃，不时喷发出硫磺气体而被霹雳军官方标注为硫磺群岛。此群岛并没有处于流求前往新大陆的航线之上，又没有特别重要的资源，加之火山喷发频繁，硫磺开采也颇为危险，故并霹雳军并没有对此群岛过多关注。

霹雳军战舰也曾到此处辑捕松下家族海盗，但绕行群岛一圈并未发现其踪迹。实际上松下龟一伙正是藏身在此。其藏身的小岛常年被火山喷发的烟雾笼罩，如果不抵近岸边很难发现小岛有一隐秘的狭窄海湾。海湾的尽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然洞穴，船只驶过这个洞穴之后，便豁然开朗——环形的山体围着一座大湖，这显然是一座与大海相通的死火山口。山体内部的湖边陆地，颇似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有房舍、农田，甚至还有一条淡水小溪。松下龟被赶出小流求之后，率手下的海盗四处流浪，并在一场风暴之后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

有了这风水宝地休生养息，松下家族的海盗团伙日益壮大，眼下已有了人口上千，船只数十，甚至建了一座小型的造船厂。这些年来，松下龟带着手下的精干海盗四处劫掠，北上虾夷，东往倭国大岛，甚至前往高丽、生女真故地及北方汉地劫掠，抢得了大量的财富。在此过程他总是胜多败少，其间虽然遭遇过激烈的抵抗，甚至受到重大损失，但逃回到老巢舔舐伤口后，又迅速恢复了元气。唯有让他意难平的是，十数次对霹雳军商船的袭击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反倒折损了几十名手下，可谓损失惨重。要知道，他手下虽然人口过千，但妇孺老弱便占了一半，剩下的六百余名青壮之中，除去种田捕渔和工匠等人员，只有五百人能上阵作战，其中精于战阵者不超过二百人。

得到松下龟老巢信息的何老五欣喜若狂，只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先前往了台北检修了火炮，采购了武器弹药，又前往了小流求对船只进行修整，主要是清理船底的藤壶、更换破损的船帆。台北的造船厂当然能修整船只，但由于要保证军方的战舰订单，海狼只能到小流求进行修理。在离开小流求之前，何老五又写了亲笔信，嘱咐留下来的心腹，如果三个月没有海狼号的消息，便将这封信交给流求都督府。在信中，何老五先是说明海狼号将去硫磺岛，又详细描述了松下龟海盗团伙藏身的详细情况。

将这封信交给流求都督府，将会获得一万两的银子——霹雳军悬赏的情报费，然后由海军战舰前去剿灭硫磺岛的海盗，风险无疑是最小的。据俘虏交待，松下龟团队有上千人，其中能战之人达五百人，是海狼号的四倍还多。更重要的是敌人熟悉周边海况，还占据在地利优势，海狼号一击不成功，很容易被反咬一口，甚至难以全身而退。只是一万两虽然不少，但何老五实在对这点赏金提不起兴趣，他想要更多——包括海盗的船只、财宝，还有劳务费。

何老五是海狼号最大的股东，但此等大事却不能一个人作主。当下他便将其余二十名股东找来，这些人当下都是海狼号的大副、二副、三副和水手长、枪炮长之类的小头领，掌握着全船的核心关键岗位，故此次股东会也是海狼号的管理层决策会。何老五的话语刚完，水手长便声言富贵险中求，引得另外十六纷纷附和，另外三人则声言全凭船长作主。眼见军心士气可用，何老五十分欣喜，当即下令海狼号扬帆出港，径直往北方的萨摩藩航行而去。

此行海狼号并没有伪装为商船，一则是因为该片水域海盗都听说了一艘大食形制的商船乃是私掠船，根本隐藏不住行踪。另外也是何老五故意要让海狼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萨摩藩作为倭国对外贸易的中心，管制十分宽松，以吸引来自高丽、蒙古、大宋的商船，包括许多海盗在内的各方势力都派了眼线在此，使唤得此地鱼龙混杂，暗流涌动。海狼号虽然注册为民用船只，但装了威力强大的火炮，萨摩藩肯定不会允许其进入港口，只得停在外海，而是派了小艇前去采购新鲜肉食和蔬菜。

停在外海的海狼号的大食船形如此特别，肯定被隐藏在萨摩藩的各方势力眼线注意到了。自两名成员失踪之后，隐藏在萨摩藩的松下龟海盗团伙警觉了许多，他们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也隐隐猜到与霹雳军有关，自然也会关注出现在萨摩藩的海狼号。话说海盗团伙们对高丽、蒙古和倭国水军并不惧怕，他们怕的是宋军沿海制置司的水军和霹雳军。松下龟也是如此，他在小流求和萨摩藩布置了不少眼线，监视着前往硫磺群岛方向的船只。除此之外，他在倭国大岛前往硫磺群岛方向的也有眼线，以防止自己的老巢被偷袭。

离开萨摩藩后，海狼号穿过高丽与倭国之间海峡，一路北行，这让偷偷跟着后面的不少眼线长舒了口气——海狼号果真如其宣称的要到库页城。在到达海参崴补给之后，海狼号又继续向北航行，继续前往虾夷岛。在虾夷岛短暂休整之后，何老大并没有下令继续北行，而是折向了东方，海狼号将穿过虾夷岛与倭国本岛之间的海峡，往东南方向的硫磺群岛而去。硫磺群岛孤悬大洋之中，距最近的倭国本岛也有二千余里。前往此岛有二条航线，最近的便是从倭国本岛出发的航线，另一条则是从小流求或萨摩藩出发的航线，距离长达三千余里。

海狼号并没有走以上两条航线，而是另选了最长也最艰险的航线。虾夷岛周边的海域风高浪急，每年还有两个月的恶劣天气——风暴之下海天昏暗，恶浪滔天，船只也极易倾覆。何老五之所以要走这条航线，是因为不管从小流求、萨摩藩还是从倭国本岛出发，都会被松下龟的眼线发现，从而让其从容应对。他此次所走的虾夷岛南下硫磺群岛的航线，是霹雳军探险船偶然探得，并不会外界所知，松下龟自然会不会注意到这个方向。海狼号虽然装备有火炮，但对人多势众的松下龟海盗团伙并没有优势，即便侥幸战胜敌人也会损伤惨重，唯有靠突然袭击才能获得最大的战果。私掠船的水手们都是悍不畏死之徒，但并不意味着可以无谓地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