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劫 第一百一十 小南婚礼问司命，前世今生为一生

“司命，你到底是哪里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了你，而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女子声音低低直至化为风声消失。

她的问题一波又一波如海浪般朝自己而来，可司命此时却是无言以对，忽然之间，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内心竟无比沉重。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对不起眼前的红袍女子。

到底是哪里发生了错误，到底是哪里不对，司命一时之间找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疏阔惯了，对于求而不得的东西她向来能洒脱放手，即便不舍、即便痛苦。她就是如此，当年和魔尊之间是如此，如今与帝君之间也该是如此。

因为她能放下，所以今日她来了这场婚宴，尽管万般不愿，可她还是来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欠了杜小南什么东西，可此时，她内心深处却生起了无比的沉重感。自飞升上神之后，这样的凡尘情感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了。

凡尘情感，浮重而艳俗，她已是上神，当不应再有此束缚。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司命眉头紧锁，一脸不解。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双手在操控她的人生，她虽早有警觉，可奈何至今未找出症结所在。

“司命，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这么了解你？你对我厌恶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厌恶我什么，最终你把它归咎为帝君对我的执著。”女子生生切切的说了很多，可司命却一句也没回答。

女子终于急了，道：“既然有这么多疑惑，可你为何不问？今日若你问我，我必将如实以答……”

杜小南此话刚落地，身后随即响起一声呼唤。

“南儿！”，帝君的呼唤低沉却温柔，竟奇妙地及时制止住女子后面的话。

杜小南闻帝君呼唤，偏头侧目，本是一脸平静的丽容突然如碎石落入水中般激起层层涟漪，而这所有的一切皆映在了司命的眼里。司命是那么的聪慧通透，此番微妙变化她又怎会看不出。

难道帝君与杜小南真的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竟然非常倒霉的与自己有关。

很显然帝君的低声呼唤虽说及时阻止了杜小南没来得急出口的话，但是却也没能阻止杜小南对司命的连番追问。

“司命，我只想问你，你为何如此厌恶我与师傅的这场婚礼？”司命闻言正欲解释，小南紧接着又追问：“你不必急着解释，我知道你内心是真的很不喜这场婚事。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她声声切切，一脸祈盼。

眼前女子，一身大红喜袍，头戴金冠，本是一身繁华，本应受众神参拜，可却因为魔尊暮渊的破坏，以至如此难堪。

司命垂目，有些不忍，有些伤怀。

似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小南，你寻的是你的师傅骆云轩，而南华帝君并不是你要找的人。”本想一直保持沉默，可终究不忍，司命终归答了。也许对于杜小南而言，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可师傅是帝君在凡间历劫的宿体，如今帝君便是师傅。”

“小南，既是凡尘宿体，便不是本尊。就如凡人轮回一般，前世的你终究不是现在的你。”

司命话音刚落，面前红袍女子踉跄一下，她紧忙扶了一把，女子稍稳住身形。

良久，女子定定瞧着司命的眼睛，轻启朱唇，道：“你一直都是这般认为的是不是？帝君与师傅不是同一人，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是不是？”

“司命，如果你也曾转世历劫过，如若你也在凡尘经历了情殇，我想知道，你是否会执著？”女子幽幽问道，此话似耗尽她的力气，声音羸弱。

“既称历劫，便已是前生，前尘宿主与我当然不是一人，我又何必执著与前世之事。”

“呵，呵……，早就知道你会如此说，可我却仍不死心，却还是要问你，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哈哈。”杜小南突然狂笑，一把挣脱司命扶着她的手，踉跄奔出几步，一角大红喜袍翩飞而起，似讽刺般地拂过她的面庞。

杜小南此举毫无预兆，陡然突兀，愣愣瞧着这场闹剧的众仙们当真没反应过来。

司命见她如此激烈反应，才后知后觉自己好似说错了话。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曾说错话了，这本就是天道，天地轮回，各有其道，顺道而生，逆道而亡。自出生以来，她平生写过无数命簿，也看到过种种因果轮回，种种迹象都表明：前尘往事怎可与今生之人相提并论！

故而，司命认为自己并不过错。

看到司命一脸淡然平静的面庞，杜小南深吸口气，微闭双眼，好似重重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睁开双眼。

她轻轻道：“在你心里，骆云轩并不是帝君，你既认定了这个理儿，便更不可能承认我的存在了。”她的语气无力且无奈，似万般绝望。

而这边的司命便更摸不着头脑了，心里顿时生出千万个问号，什么叫‘不可能承认她的存在’，这话到底何意？

正当司命想继续追问杜小南几句，此时前方上位的帝君竟不知何时已移步至小南身旁。

只见帝君轻微拉着小南的手，以目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侧目瞟过来一眼，眼底里皆是寒冰冻雪，司命不知觉倒退一步，自与帝君相识至今，她从未见过帝君这种眼神，冰冷寒霜，毫不掩饰。帝君从未发怒，至少司命没有见过，此时此刻，司命已是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帝君的怒意。

帝君原来真是爱杜小南？司命扯嘴讽笑。自飞升上神以来，为了杜小南的事情，她与帝君谈论过，争执过，生气过，可帝君却总是避她，让她，实在避无可避便左顾而言它……在这之前她也打算就此放手，不再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可今日，既然已经如此折腾，看样子帝君也因此恨上自己了，那么索性便一起解决了吧。

今日，她定要弄清这些日子以来那些莫名其妙之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