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乱世 第377章 阴谋破产

“看来这个不是朱雀神，是地狱鹰！”志鸣验明正身后，准备手举剑落。

巨鹰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将铜雀台撞得摇摇欲坠，幸好这塔楼也不是豆腐渣工程，才得以让一部分人逃生。

现场早已乱成一团，人们惊惶失措、夺路而逃，私人物品漫天飞洒。楼梯根本挤不下，许多人直接从窗台一跃而下，轻则伤筋断骨，重则饮恨西北；就连那支御用的打醮队伍都折了一大半，连替自己求福禳灾的机会都没了。

巨鹰昂首一望，望见高高在上的朱雀铜铸，不禁怒上加怒，一头扑去，将铜铸撞个粉碎，又将观星台踏成了碎屑。

忽然，它又有了新的发现，一头扎进四楼，咬碎了倾倒在地上的鼎炉，吞下了倾洒一地的“汤料”。

吞下“汤料”后，它变得更加癫狂，魔气直贯云霄，污染了整个天空。

数秒过后，铜雀台因失去支撑力轰然倒塌，辉煌一时的名楼就此湮灭。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志鸣揪心不已，他再一次亲眼目睹了人类在超自然力量面前的渺小。他搞不明白，为何自己去到哪儿，哪儿就发生战争，或者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故。既然如此，离开人间岂不是最佳选择？

巨鹰不断拍打双翼，造出一股黑色气浪，仿似地狱恶鬼在催魂，又灭掉一批人。士兵皆不战而逃，弓箭队尚未拉弓上弦就被团灭了。

志鸣无暇多想，跃上巨鹰背部，正欲一剑刺下，巨鹰一抖身子，他像纸片般被甩了出去，虽未曾伤到，气势上却已然落了下风。

躲在暗处伺机出击的太史享也觉很意外，没想到突然冒出一只巨鸟来，还是会蜕皮那种。他见到有人在孤军奋战，决定助其一臂之力。

志鸣刚站稳身子，就看见一使双头鞭之人出现了，且武功不凡，忽觉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想：“怎么是他？他是来救小乔的？”

太史享也认出了对方，说：“雷兄，怎么是你？你也是来救小乔的？”

“小乔？她果真在这里！”志鸣眸光激闪。

“原来…你不是来救人的，那就是来……”

“我是来保护天子的；当然，能救人也无妨。”

“看来咱俩殊途同归啊！”太史享边扬起魔鞭边说，“上次的比武还没分出高下呢，不过今天也不方便，待我解决这只怪物再说！”

“小心，你不是它的对手！”志鸣望见巨鹰直冲太史享而来。

巨鹰感应到了来自魔鞭的威胁，咆哮而至，一双巨翼拍打过来。

魔鞭瞬时化为防御方阵，有力挡下了对方的进攻。

巨鹰知道了魔鞭的厉害之处，不想轻易罢休，怒张巨口，喷出一股近乎于火山爆发的热能冲击波。

防御方阵失效了，太史享及周边数人被震出数米开外，不少人撞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这场“高温派对”又夺走一波人的性命。

太史享挣扎着站起，发现魔鞭已被震掉，不禁大惊失色。

忽然，前方一股蛇卷风由地而生，逐渐演变成滔天气浪。太史享内心暗喜，这是魔鞭在自主反抗。

“这究竟是啥玩意？太惊艳了！”相比热能冲击波而言，更能震撼志鸣的，是这根变幻莫测的魔鞭；虽之前领教过一次，但这次才是真正的直击心灵。他不禁想到了一样东西。

巨鹰冲着迎面袭来的蛇卷风发出尖厉叫声，意图用声波来震散这股狂风。

蛇卷风化为一条双头巨蟒，径直咬向巨鹰，一口咬在脖子上，另一口咬在翅膀肌腱上。

巨鹰发出惊天惨嚎，看来遇到对手了。它挣扎不止，但越挣扎，蛇齿便咬得越深，如扎根千年的古树般难以撼动。

志鸣差点被震掉下颚，想：“这真是神了！究竟是太史享意外得到了魔鞭，还是魔鞭选择了他？”

巨鹰使尽全力挥展双翼，扑腾着飞上高空，一头往金虎台撞去，意图借力第三方摆脱巨蟒。

“糟了，皇上危险！”志鸣竟一时忘了初衷，赶紧瞬移到金虎台边，见卫臻等簇拥着献帝出来了，才松了口气，护送着献帝往远处跑去。

金虎台因承受不住巨大的撞击力，坍塌了。两只巨兽在废墟中继续缠斗。

这场蛇鹰大战持续了好一会，巨蟒死死缠住其身，使其无法动弹。

巨鹰实在走投无路了，只好使出最后的力气，发出求救信号。

…………

武天虎保护着司马懿和尚未来得及宽衣沐浴的小乔，来到了室外。

“我为何会失算？”司马懿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明明一切都计算好的。

“好马也有失蹄时。仲达，看来计划失败了！”武天虎见金虎台也倒了，说。

司马懿目光呆滞，感觉一切都像梦境。为了今天的仪式，他付出了不少心血，所有环节均力求严丝合缝、不出意外，最终目的是：获得献帝的最大信任，再找个合适的契机，将曹丕推上帝位。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司马懿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给恶魔，以换取一些超乎仙术之外的东西，比如这只可伪装成朱雀的暗黑之鹰。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

沉思之余，他收到了巨鹰的求救信号，但不便施以援手。按其计划，巨鹰本应在天龙地凤仪式举行时突降大地，袭击浸淫了地狱之血的小乔，却被司马懿神一般地救下——当然所有人都以为它要袭击的是天子；不知为何，它提前出现了，而且无任何征兆，司马懿的预感术丝毫感应不到。

“究竟是何原因让它提前来了？究竟是谁打乱了我的计划？！”司马懿实在不甘心，一路精心策划的剧情，竟被临时篡改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巨鹰被虐而无动于衷，因为一旦去救，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来，毕竟司马懿懂仙术已是公开的秘密。

…………

志鸣护送献帝到安全地带后，回身一看，巨鹰基本服软了，看来魔鞭化成的巨蟒并非徒有其表。

巨鹰被紧紧咬住了命脉，呼吸变得越来越弱。巨蟒丝毫不敢松懈，担心被反扑一口。

志鸣打死也想不到，今天的救世主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一根神奇的鞭子。如无猜错，他已经知道双头鞭的来历了。

巨鹰的双瞳变得灰暗，外壳也在褪色，身体更是不断化为灰雾，融入这本该艳阳高照却阴晦如墨的天空。

不多久，巨鹰的躯体人间蒸发了，只余一坨隐约可见的痕迹在大地上。巨蟒也恢复成鞭子的形状，但没有自动回到主人手上。

“看来它也精疲力竭了。”太史享意识到魔鞭的能量耗尽了，赶紧跑过去捡起来，收回腰间。

云消雾散，天空恢复了原貌。建筑群毁损严重，三座主要塔楼除了冰井台还能勉强保持完整性外，均已面目全非。

司马懿已经没谱了，计划被打乱，且无法收场。他无意间望见了掉在地面的竹书，眼中一闪，说：“武天虎，你去献书给皇上！”

武天虎摇首说：“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你的仆人。仲达，接受现实吧！看来，我俩都想得太简单，汉朝还没到你说的那种地步。”

“不，不可能！”司马懿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我们还有机会！你去献书，我去救天子！我们还有机会！”

“看来你的预感术也不甚准确哪！这本来就是一场闹剧，连上天都看不过眼了，何必当跳梁小丑？”武天虎觉得他有些慌不择路了，加上不想与志鸣正面交锋，便说，“就此打住吧，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更重要的事？”司马懿以为他在找借口开脱。

“没错。我们的合作结束了，后会有期。”武天虎不等他多问，直接跃上高空，“腾云驾雾”而去。

“难道今天没一件顺心事吗？”司马懿受了打击，脑子有点不好使了，“仪式是我提出的，时辰是我挑的，一切都是我定的，现在可好，全搞砸了。究竟是何原因，导致冥元兽（巨鹰）提前来了？难道…是某样东西吸引了它？”

忽然，他想到了志鸣，想：“一定是他！他一直想阻止我的计划，一定是他的出现，导致冥元兽提前出现！”

“仲达，你在这里啊，没事吧？”曹丕满脸尘垢地跑了过来，说。

“曹公子，你没事吧？方才太乱，来不及去找你。武天虎走了，我没能留住他，抱歉。”司马懿忽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没事，他终究不是自己人，去也罢了。”曹丕并无不快之意，说，“倒是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被这些怪物搞得六神无主了？”

“公子言重了。我只是在想：这只巨鸟从何而来？冲着什么来？为何会选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破坏了如此重要的仪式？它先是以朱雀的形式出现，继而变成黑鹰，这代表着什么？更奇怪的是，竟然又出现一条巨蟒，制服了巨鸟，这又代表什么？……我懂了，巨蟒代表天龙，巨鹰代表地凤，这才是真正的天龙地凤仪式！天龙代表天子的阳面，地凤代表天子的阴面，阴阳相斗，必有一亡！难道上天在暗示我们，天子不该逆天而行，而该早点禅让？否则将如巨鸟般陨落，永堕地狱？”司马懿即兴发表了一番指鹿为马之辞。他是不久前才下了决心把“刺帝”计划告诉曹丕的，本来打算事后再找机会坦白的。

曹丕获悉该计划后虽有过思想斗争，但最终还是勉强认可了，毕竟的确需要一点手段去获取天子更多的信任，为将来的事业做铺垫。

曹丕不便表露真意，说：“仲达多虑了。皇上是汉室的正统继承人，偶尔受到妖魔鬼怪的捣乱，并不出奇。此番龙体无恙，就证明汉朝还需要一位贤君，我等只需尽臣子之责。正好不用献书了，反正我本来就有所担忧。”

司马懿原先设计了一个环节：曹丕将内藏暗器的竹书献给天子，太史享会误以为曹丕要刺帝而出手相救，司马懿将及时“挺身而出”救下天子，并将救驾者诬陷为刺帝者。司马懿早已预感到东吴会派人来救小乔，故临时想出了这一计，正好借机向献帝奏请出兵伐吴，同时陷害马腾，因为包括《大汉宗榜》在内的这批书籍，正是不久前马腾派人运送过来的。献书行动结束后，冥元兽才会出现，这是双重刺帝之计。

赤龙是丞相府的杀手，在司马懿的授意下，负责在竹书内设置暗器。他本要把书交给曹丕，却遇上了太史享和巨鹰，两次都没交成。巨鹰出现后，他吓破了胆，把竹书弄掉了不说，还跑去躲起来了。直至战斗结束后，他才想起献书一事，但已全无意义。

司马懿做梦也没想到，由于志鸣这个克星的出现，A\/b计划都流产了。自始至终，曹丕都只知道有A计划，知道自己要参与献书一环，故提前让赤龙把竹书拿给自己预练一下，以免出岔子。司马懿本打算事成之后再跟曹丕坦白b计划，没想到阴谋破产了，其千年大计也沦为一代笑话。

“可恶，又被他跑了！”志鸣考虑到献帝的安全，不敢追击武天虎。

“怎么？看样子你和他有过节。”太史享走了过来，望着天空问。

“没错，看来你跟他也见过面了。”志鸣说。

“不仅见过面，还交过手。我在铜雀台救人的时候，正好遇上……”

说到这儿，太史享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忘了，忙往小乔的方向冲去。

小乔受惊过度，正在一旁休息，由数名侍女、侍卫保护着。

见太史享冲至，她的双瞳忽然变色了，眼中闪过一丝邪光，不由分说便拔出旁边侍卫的佩刀，一刀划来。

太史享一愣，差点被偷袭，幸好魔鞭及时防御，挡住了攻击。

小乔的眼神充满血色，狂挥手中刀，虽无章法可言，可也有板有眼，刀刀冲着要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