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乱世 第282章 逆风归航

“快，跳海！”将领望见更多的火球飞过来了，急忙下令。

众人纷纷跳海逃生。火球把船炸沉了，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其余军船进入了恐怖的“躲避球”闯关模式。由于船身较大，有些不及避开的，中招后船身断裂，大批士兵落水。

落水士兵在海上扑腾，水性好的，保持体力等待救援；水性稍弱的，在水中不停挣扎，狂呼救命。

志鸣望见军船出事了，回头望望那个像烟花怒放似的火山口，说：“这火山越来越不稳定了，得赶紧离开，不能再拖！”

还好，老天爷临时开恩了，火山喷发的频率骤然下降了。

十六艘军船，损失了五艘；剩余的总算有惊无险，把落水者救上船后，顺利靠岸了。志鸣让人先把山田父子扶上船，他和佐木断后。

松岛也想留下来断后，被志鸣拒绝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上了船。

志鸣和佐木见后面没有追兵，正准备登船，突然一股黑风席卷而来。二人怕殃及船上的人，忙跑到空地上。

黑风现出原形，果然是野田。他不甘心让敌人逃脱，想拉上他们陪葬。

“我们已经放你一马，还想怎样？”志鸣质问对方。

野田目露凶光，狠狠地说：“放我一马？是你们想逃吧？没那么容易！陪我一块到魔界受炼狱之苦吧！”

“想得美！要去你自己去吧！”志鸣再次使出隔空阴刀流，可惜这次野田早有准备，完美躲过了。

志鸣让佐木赶紧上船，自己应付敌人。佐木谢绝了，说：“我们一路走来，怎能抛下你一人呢？凭我们二人联手，绝对可以战胜他！”

“不，我一人对付他就行了。”志鸣虽知野田实力强大，但仍自信十足。

野田狂笑不止，侧着头问：“你凭什么认为单枪匹马就能战胜我？你可知道魔界力量有多伟大？”

“不是伟大，是邪恶！”志鸣使出意念动体术，利用隐形人来围攻对方。

野田虽然看不见隐形人，但有办法对付它们。他使出“捕魂之光”，利用特殊波长的光线来稀释空气中的粒子，顿时所有隐形人都显形了，足有十来个。

“还能这样操作？”志鸣一惊，本来这些隐形人都是通过魔法幻化而成，无法显形，却被野田硬生生变成了肉眼可见的实体人。

不过，变成实体人后，它们的攻击力并没有减弱，继续围攻敌人。

“雕虫小技，如何能打败我！”野田一声怒吼，使出洪荒之力，将所有实体人打得魂飞魄散。

“这家伙太强大了，竟连魔法也对他没辙！”志鸣低估对方了。

“志鸣君，不要争，他是我的猎物！”佐木的眼神开始黑化了。

野田一愣，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野田，这些年来你助纣为虐，是时候下地狱忏悔自己的罪行了！”佐木用眼神告诉世人，自己即将要升级成魔界战士了。

志鸣不想队友堕入魔界，情急之下取出太阳神珠，将一股元气输入珠内，对准野田发功。

一股太阳之气从神珠内部射出，瞬间将野田化为了灰烬。野田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打入地狱，永不超生，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周围的一切均不受影响。

佐木渐渐恢复了正常，还好，差一点就沦为魔界奴隶了；一旦变身，千晴的魂精灵就要被迫离开其身体了。

二人面面相觑，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船上的人也一脸懵逼，根本不知发生何事。

更奇怪的是，火山喷发竟然变本加厉了，似乎是被这股神奇的力量激怒了，开始引发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

“二位赶紧上船吧，要撤了！”船上的士兵催了。

二人回过神来，双双跳上甲板。军船开始返航，迎着狂风巨浪，逆风前行。倾盆暴雨盖顶而来，犹如海水倒悬。

幸好船走得及时，黑礁岛开启了内部自爆程序，火山爆发加上海水、雨水的灌注，整座岛开始急速分裂、下沉。

这场对流雨下得急，收得也快。雨停后，志鸣和佐木来到甲板上望海。

志鸣望着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小岛，深感愧疚。很明显，是太阳神珠的出现，激活了这座死火山，导致小岛毁灭；换句话说，如果志鸣没来这里，岛上的所有生物都不会出事。

佐木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现在不是把山田父子救出来了吗？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预知和控制的。”

志鸣出神地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说：“话虽如此，但这始终是我的罪过。我为了救两个人，连累了数以万计的生灵。我终于明白，女王为何不敢把这颗神珠留在身边了，对于人间来讲，它就是一把双刃剑啊！”

激动之下，他想把神珠抛向大海，被佐木制止了，说：“别冲动，你还得靠它来维护世间和平呢！”

志鸣苦笑道：“我间接害死了那么多生灵，还谈什么救世主？什么维护和平？真是天大的笑话！要是我真有这种能力，当初波斯就不会灭亡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幸来到人间的普通武夫罢了。”

“不，你的确拯救了伊都国，这是事实。”佐木实话实说。

“不是说天皇还打算发动战争吗？”

“放心，我会再去找伊藤，与他一同去觐见天皇，把小岛沉没的事实告诉他，劝他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若他一意孤行的话，我将会用魔界行者的力量去与他决一死战！”佐木下定决心阻止战争的发生。

志鸣此刻心绪很乱，想起天御龙神之前说他的出现导致百姓伤亡增加的事，终于信了。他开始感到厌世，觉得世间太多苦难与不公，不想再面对了。

“志鸣君，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你不是说过，要赶着回去救朋友吗？”佐木怕队友过度怀疑人生，导致跳海自尽。

“任务失败了，蔡文姬没带回来，我朋友活不了。”志鸣内心已基本放弃了。

“不，没有失败。她的替身不是被救走了吗？只要找到替身，让她以蔡琰的身份活下去，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佐木还是挺乐观的。

“这一点倒是没错，只不过我所要面对的敌人比我强多了，他能分辨出真伪来。”志鸣知道天风会使用心灵探秘术。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积极面对，不能退缩。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找你一起去邪马台国！”佐木的口气变强硬了。

志鸣知道队友的性格，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

“说到坚强，其实我也一样。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块软肋，我的软肋就是千晴，刚才为了消灭野田，我差一点就把这唯一的软肋牺牲掉了。幸好最后你用神珠救了我。”佐木发自内心地说。

“你和野田的战斗，终究还是你赢了。”志鸣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战争双方并没有真正的赢家和输家，一切由时间来见证。我们只不过是历史的棋子，并非下棋者。”佐木也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其实，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还记得当时在光冥神境里见了天御龙神吧？当时他试图说服我们不去刺杀女王，除了私人因素以外，还提示了一点，说杀了女王，只会让战争来得更快更猛，对吧？”志鸣忽然说。

“没错，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求和了。这事不是解决了吗？”佐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按目前来看，是解决了。可是，女王毕竟不是永生之躯，谁敢保证后面的继承人不会发动战争，吞并小国？”志鸣想得够长远的。

“所以我才要去成立志士联盟呀！‘打铁还需自身硬’，是这个道理吧？”佐木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人生苦短，没办法管太多了，只要尽力而为，把当前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若干年后的事，就留给后人去想办法吧。”

“其实天御龙神没说错，我们有时是在逆天而行，却一直以为自己在践行正义。”志鸣突然冒出一句。

佐木侧过头来，惊讶地看着队友，说：“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没后悔，只是小岛沉没之事，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我有时甚至想：假如我没来伊都国，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志鸣不觉陷入深思，再次回想起在古波斯的经历，其实他当时有机会拯救波斯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听起来挺多愁善感的。”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二人回头一看，是山田。他笑着说：“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我欠你们一个大人情啊！”

“山田老师说笑了，不敢当。”佐木竟然称呼对方为“老师”，可见当年山田的知名度有多高。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秀吉竟然还能找到我。不过还好，你们再晚来一点，我和太郎估计就要被他们吊死了。”山田本以为这次难逃一劫。

“…对了，松岛他…是怎么把你们救出来的？”志鸣不敢提松岛告密之事。

“那个年轻人已经向我坦白了。本来那天他无意中得知我的藏身之处后，马上利用‘飞天矢’（古代一种类似信鸽的信息传输手段）把消息传给了秀吉，也许是为了报酬吧，毕竟秀吉出过悬赏令。之后他后悔了，但水已泼出，无法回收。后来，他打听到我被带来黑礁岛后，连夜乘船赶了过来，混入军队，就是为了救我。他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山田看来并不怪罪松岛。

“今天也是多亏了他，我们才能把你们救下来。”志鸣实话实说。

“我明白。我这条老命死不足惜，只是怕连累了太郎。我不想让幸子承受丧子之痛。”山田仰视雨过天晴的天空，说。

“我说过，一定会保护他的。”志鸣履行了承诺。

“谢谢。其实，我也不希望他一直打鱼，可现在到处是战乱，我实在不知道该让他去哪里谋生。”山田无奈地说。

“不如让他跟着我吧，我教他武术，让他正式加入藩族，成为一名合格的武士。”佐木严肃地说。

“这…不行，我不想让他涉足政治。我已经吃过亏了，所以只想让他做一个平凡人。”山田拒绝了他的好意。

“在此乱世，并非当平凡人就能平安过一辈子，倒不如趁年轻，把武功练好，起码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只是训练他当武士，又不是杀手。他是你的儿子，一定能继承你的衣钵，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士！”佐木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

“可是……”山田有口难言，他知道练武的好处，但他不想儿子长大后走自己的老路，因为一旦加入藩族，很多观念和行为都会改变，儿子将来很有可能变成一名不折不扣的乱世刽子手。

“不用犹豫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带他的。如今藩府里的红腰带武士只有三人，加上即将晋级的松岛，还是太少了。我想在有生之年多培养几名出色的武士，不仅仅为了保护藩族，更为了伊都国的未来。”佐木把自己的志士联盟大计告诉了山田。

山田顿时瞳孔放大，惊道：“万万不可！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

“什么意思？”志鸣不解。

“你还没反应过来吗？山田老师就是暗影联盟的成立者之一。”佐木道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志鸣着实被震惊到了，“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山田的思绪回到了当年，“我年轻时，就是因为看不惯世间的战乱与不公，所以拜师学艺，习得一身好武艺后出师。后来，我与另外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组成了‘暗影族’，就是暗影联盟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