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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政摸着挨了一巴掌的脸，看着床上翻个身继续睡的媳妇，一张脸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他就知道......
肖政悻悻地自己去跑了，没想到，回来后又挨了一顿训。
“我让你叫我，你怎么不叫？答应好的事也能变卦，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叫了！是你自己起不来，还给了我一巴掌。”
“嗯？”安婳疑惑，“我打你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脸上没留印子，肖政拿不出证据，索性道：“算了吧，你还是舒舒服服当你的地主婆吧，起那么早干啥，何必自己找罪受。”
安婳又不满意了，“你这个人，不监督我就算了，还诱惑我放弃！”想了想，她又道：“既然如此，那跑步就算了吧，起得太早了，干脆你带我打军体拳吧。”
“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打拳？别把自个给打着。”
安婳道：“咱们循序渐进，一开始你别对我要求太严格。”
肖政又应了。
“脚怎么轻飘飘的呢？丹田之气往下沉，稳住下半身！”
“挥拳出去，用劲儿，别软趴趴的！想象你面前站着一个最讨厌的人......”
不到十分钟，安婳就哎唷哎唷叫唤累了。
肖政：“唉，你别折腾了，折腾得我都心疼了。”
安婳都懒得瞪他了。
她也觉得不行，主要是军体拳太无聊了，没有动力进行下去。
她得找个有意思的运动，就能坚持下去了。
没过几天，安婳就找到了。
家里小赵说他很会打羽毛球，可以陪着安婳打。
安婳试了试，觉得果然还是带有竞技性质的运动比较有意思，而且打羽毛球总是要仰头，可以锻炼到脖子，说不定可以消除颈纹！
于是，安婳每隔一天就要约小赵去打一次球。
她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个能坚持下来的运动。
当肖政看到自己媳妇和小赵嘻嘻哈哈从球场回来时，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小赵，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狼崽子，天天跟他媳妇单独待那么长时间，这像话吗？？
最扎心的是，媳妇某天还无意在他面前夸了一句，“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动起来都不带累的，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是比不上啰。”
肖政深吸一口气，满脸不服。
他身体素质不好吗？他动起来的时候啥时候喊过累？！
***
“小赵，你过来。”
赵新民正在厨房忙活，听到首长叫他，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快步走了出去。
肖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没抬头，语气平静地问道：“最近在陪你安姨打羽毛球？”
赵新民还以为是自己最近的表现要被首长表扬了，挺了挺胸膛，道：“是啊首长，安姨说想运动，我就建议她打羽毛球，已经坚持了两个星期。”
肖政放下报纸，抬起眼睛，锐利的眼神笼罩住眼前的年轻人。
赵新民心里一个咯噔，这咋回事？不是要表扬他吗？
肖政慢悠悠地开口，“你几岁？到我这几年了？”
赵新民不明所以地回答道：“报告首长，我今年二十二岁，到家里工作已经三年时间。”
二十二岁。
是最朝气蓬勃，精力最旺盛的年纪。
而且赵新民长得白净，却不瘦弱，个子高高的，形象很是过关。
肖政站起身，手背在身后，绕着赵新民转了一圈，公务班没别的人了吗？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人到家里来！
就在赵新民被领导的气压压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领导终于开口了，“你这些年尽职尽责，干得不错，有没有兴趣考军校啊？”
赵新民惊讶得眼都瞪大了。
这是......这是怎么个转折？
被安排来给领导当公务员的，都做过这样的梦——跟领导处好关系，说不定哪天领导一高兴就拉你一把，你就飞黄腾达了！
难道这个好运，降临到他的头上了？
赵新民立马铿锵有力地回答：“报告首长，我想追求进步！”
肖政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我推荐你考军校。”
赵新民高兴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首长，我......谢谢首长的栽培。”
肖政摆了摆手。
安婳得知赵新民要离开家里，很惊讶，“这么突然？”
肖政淡淡道：“不突然啊，每个人都想进步嘛。”
安婳觉得十分可惜，“以后没人陪我打球了，怎么办啊？”
肖政凑过来，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这有什么的，我陪你打啊。”
安婳：“你？你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陪我啊。”
肖政忙道：“我尽量抽时间，实在不行，让那个王志辉他媳妇陪你，她不是爱找你一起玩吗。”
安婳心情低落，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肖政美滋滋地抱着媳妇亲了一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心里轻松又愉悦。
小赵走了，还得来个人补上。后勤很快就派人过来了。
肖政打量着来人，眉头皱得死紧，然后把人打发走了。
怎么公务班就没有丑的吗？一个个的都长得那么端正体面！
连续打发走三个人后，后勤那边的负责人冷汗都下来了，过来，战战兢兢地问首长到底哪里不满意？
肖政沉声道：“长相不过关！”
负责人一愣，不能啊，公务班的人，因为是给首长服务的，挑选的第一项就得形象过关，毕竟人谁也不喜欢一个丑八怪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啊。
负责人心道，难道是肖副司令的要求格外高？又想起之前在肖副司令这待了三年的小赵，于是犹疑地问道：“要不，我按照小赵的标准再找一个过来？”
肖政一顿，不悦地啧了一声。
负责人更是一头雾水加欲哭无泪，到底要咋弄嘛？
肖政见这人太笨，领会不了他的意思，只好明说，“找个长得一般的，黑点，矮点，其貌不扬一点，嘴巴也不能太会说，要那种老实巴交闷不吭声的。”
“......”
负责人总算明白了。
这肖副司令，喜好怪特殊的。
虽然不理解，但得照办。
过了几天，令肖政满意的人选送来了。
小唐，身高一米六五，长相身材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属于扔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
最关键的是，他平常很少说话，一是因为性格老实木讷，二是因为一张嘴就是一口标准的方言，跟很多人都不能顺畅地交流。
安婳觉得不满意，“他说一句话，我都听不懂几个字，让后勤换一个人过来吧。”
肖政装作思考了一会，“不好吧，把他换回去，说明我们否定了他，对他的前途怕是有影响。”
安婳纳闷，“会吗？”
肖政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会的，还是将就着用吧，他除了说话难懂了些，手脚勤快，也爱干净，反正他只需要干活，杨桃能跟他交流就行。”
安婳遂同意了。
又笑看了肖政一眼，夸道：“你还挺会替底下人着想的，身居高位还这么富有同情心，说明你本性善良。”
肖政干笑两声，掩饰住心虚。
***
石小军和陈清音成婚后，没过几天就回到了省城，两个人住在陈清音单位分的房子里，过了一段时间甜蜜的日子。
夫妻关系也在这期间直线升温，终于做成了真正的夫妻。
石小军二十七岁的年纪才开荤，食髓知味，天天缠着陈清音，没个闲的时候。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石小军就要返回部队了。
“真舍不得你。”石小军从身后抱住陈清音。
陈清音轻笑一声，“那怎么办呢，你不能不走啊。”
石小军吞吞吐吐，好像想说什么。
陈清音看向他。
石小军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陈清音：“你是不是想让我随军？”
石小军一愣,紧张地问：“你愿意吗？”
“嗯......”陈清音装成思考的样子。
石小军咽了咽口水，等待着她的回答。
陈清音噗嗤一笑，“瞧你紧张的......好，我愿意随军。”
石小军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抱起陈清音就开始转圈。
吓得陈清音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
石小军把她放下来，目光亮得吓人，“这么说，我们以后就可以一直在一块了，永远不分开。”
陈清音点头，眼里流淌着笑意，“嗯，永远不分开。”
石小军珍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陈清音随军是随调，工作方面还要协调一下，倒是没那么快过去。
在石小军离开之前，两人还带着礼物去安婳那里看望了一下。
已经调去军区机关的石小海，跟他们一块。
临出发前，石小海叮嘱水莲，“安姨和我妈一样，都喜欢大大方方的晚辈，你别扭捏，看弟妹怎么做，你跟着学就行。”
水莲闷闷地嗯了一声。
石小海瞅她的模样就觉得头疼，“又做出这副样子！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干什么？”
水莲淡淡道：“我的想法重要吗？反正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如你的好弟妹，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石小海叉着腰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对水莲道：“算了，你别跟着去了。”
水莲沉默了好一会，转身就趴到床上，无声哭泣了起来。
石小海知道她在哭，可他也不想多管了。
他的耐心和脾气，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婚姻生活中磨灭光了。
说来也怪，水莲看着很温柔，说话都从不大声，但就是有本事让人生气，而且是那种找不到抓力点的生气。
不过最后，石小海还是带上了水莲。原因也很简单，他想的是要跟肖叔一家搞好关系，总不能他自己上吧，那样会显得很巴结，对外的影响也不好。如果水莲能讨得安姨的喜欢就不一样了。
有些人情往来的事情，还得要靠女人去做。
安婳看到石小军几人来，忙让他们坐，把陈清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我听说你爸爸退休了，退休待遇恢复到了正师级？”
陈清音笑着点头，“是啊，他现在跟我妈妈住在省城的干休所。”
安婳拍拍她的手，“这是好事。”
陈清音道：“不过，他们将来可能会跟我到南方去。”
安婳问：“你要到南方随军啊？”
陈清音点点头。
“也好，你是独生女，他们跟着你也没毛病。”
石小海适时插嘴，“你们放心地去，家里父母这边有我和小江小珊在呢。”
聊了一会，安婳要留他们吃饭，石小军和陈清音都婉拒了。
“安姨，我们就是想在小军走之前来看看您，看完之后就不多打搅了。”
安婳又留了一回，他们还是离开了，前后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走出安婳家的大门，石小军看了眼石小海，道：“大哥，肖叔家和咱们家的关系能维系到今天，全靠安姨和妈没断了来往，她们之间其实挺纯粹的，如果咱们有什么事，我相信肖叔能帮的肯定会帮，但要是带着目的去交往的话，可能反而会让这段关系变质，不是什么好事。”
石小海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然后叹道：“我调到大军区机关，表面看着前途无量，实际上这里的人际关系更复杂，想进步比在下边难多了，爸那边能给我的帮助有限了，我既不是什么技术人员，也不像你有军功傍身.......唉，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这个样子太急功近利了，会适得其反的。”
石小军松了口气，只要石小海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就成。
跟石小军两口子分开后，石小海便大踏步朝着分配给他的房子走去。
水莲小跑着追上他，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石小海不吭声。
“不是我不想跟安姨套近乎，可是你看她的样子，正眼都不带看我的，只跟陈清音说话，难不成让我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石小海一个急刹，面向水莲，脸色难看，“不用你的热脸去贴冷屁股，难道让安姨来屈就你吗？你是什么身份？说句现实点的，别的人想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还没机会呢！”
说完，石小海就不再管水莲。
水莲站在原地，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这憋屈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