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辈 第七十七章 不可冲动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咬咬牙，果然，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这种游戏里感受到快乐的，我就属于感受不到的那一类。

“时间差不多了，这个玩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

“嗯嗯，改天再来体验他们的水上乐园，我看着好像挺不错的，一会我们搭乘他们的火车下去，挺有意思的。”

我突然想到个事情，“你的心脏没有问题吧？就是没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吧？”

“没有，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这个在买票的时候，他们都会询问的，不会随便卖给我们票的，你没有问题吧？”

“我有什么问题，等等，你问我干嘛？我又不玩！”

“这可由不得你，我已经买了票了。”

“我对你说过，要玩你自己玩，不管你买不买票，我都不会跟你一起玩。”

许二雷脑袋一耷拉，“可我一个人真的害怕，你真的不能陪我玩吗？玩了这个项目，今天的事情才算圆满的，你也不忍心我的第一次游乐园之旅遗憾收尾吧？而且两个人其实就没有那么怕了，真的，你相信我。”

“绝无可能！”

……

“我坐后面！”

双人的话，为了确保安全和便于固定，都是一前一后的。

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一般都是男生在后面，毕竟要安慰女朋友的嘛，哪有让男生坐在女朋友身上的。”

安全带固定得很死，以至于二雷坐在我身上的时候，那种弹润感觉极度真切，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有了对比，似乎本身的恐惧也变淡了许多，她紧张，我就没那么紧张了，因为我并没有第一视角看到下方的悬崖。

机器声扎扎响起，倾斜感充斥身体，那种熟悉得感觉再度回来，一下子湮没了我所有的情绪和理智，只剩下单纯的恐惧和不安。

这是本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惧怕这个运动。

双手猛地死死抱住许二雷，随着一声异响，秋千荡了出去，我闭上了眼，仅存的理智，只能支撑着我不喊出声来，两个来回后，像是开始适应了一样，感觉不再那么强烈，我睁开双眼，二雷张开双臂，叫出声来，那语气绝对不是惊恐的叫声，而是兴奋，一个在鬼屋里鬼喊鬼叫的女人，在这里，却异常兴奋，我实在想不明白。

双手从二雷的腰间放下，当恐惧开始消散，那原本的理智和本能就开始回归，我撇过头，双手扶在两边，有些不好意思。

二雷也感觉到了，她放下张开的双臂，伸手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

“流氓。”声音很小，一荡出去就消散了，大概也只有我听得到。

“忍忍吧，谁让你自己非得拖着我一起玩，这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性，是我所无法控制的，差不多快要停下来。”

……

“去吃什么？”二雷的语气里，显然还有点不爽的，女人心思而已，既这样，又那样，无非就是这么个情况。

“回城里再看吧。”

饭后的电影实在看得没啥感觉，被拍烂了的青春爱情剧，但二雷看得津津有味，入戏极深。

“还好，两人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电影总是仁慈的，它会让错过的人在一起相遇。” 这话不是我的，我也不记得从什么地方看到了，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相遇与否，只取决于导演的一念之差，在这个偏向以大团圆为结局换取口碑和钞票的时代，相遇的概率成倍增加。

二雷没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触动了她的哪根神经，就这么低着头，走在我面前，一言不发。

回到凉城，像是重新回到了规则之中，我们一道回了滨河小区。

“我回去休息了，今天太累了，大叔晚安。”

我看了一眼手机，才不过九点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次日一早，我下楼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开了，隔壁的厨房里，摆着一顿早餐，只是简单的小米粥，房间里被干净的收拾了出来，本来就没摆放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床，她把被褥叠得整齐，床单被罩全洗了出来，晒在院子里。

手机里，是一条二雷发过来的短信。

“大叔，我走了，勿念。”

大概是昨天晚上就有预谋的吧，我起得不算晚，但她走得更早，要忙完这些事情再走，起码她要比我早起将近两个小时，我点了根烟，走上二楼。突然一道熟悉得身影映入眼帘，不是许二雷还会是谁？

今天的天气还有些阴，不然这个时候，应该能看到一部分太阳，她拖着行李，低着头，靠着路边慢慢走过去，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间蔓延开来，我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或者我该如何去形容那种情绪。

但当下，有一种追上去，送她离开或是将其留下的冲动。

暗骂了自己一句煞笔，扭过头，蹲了下来，等我再起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物种，在我打定主意在将来如何处理自己的情感问题的时候，如何对待身边的女人，就已经被定死了，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做出与此不符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开了头，就没办法回到之前。

生活随着二雷的离去，开始平静了下来，锻炼、读书，刷刷门户网站，偶尔把老薛的遗物拿出来摆弄摆弄，在音乐房吹上几曲，定期到治安署报账，就成了我的日常。

身边的事情都在推进，就我一人完全闲了下来，矿泉水厂的事情也敲定了，就定在我的老家，水质等级达到二级饮用水标准，这让我和杨剑高兴了好几天，这意味着我们完全可以节省下一大笔的费用。

一转眼，新年临近。

紫竹小区。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这些都是和天下花了一整个下午弄出来的，麻烦的只有两个菜，一个是松鼠桂鱼，还有一个是红烧狮子头，别看这两个菜在饭店价格与其他菜没多大的差别，但真正的弄起来，很麻烦，也很耗时间。

也就姜汉妤有这个闲心，她做菜的时候，有种很独特的气质，悠闲的美感，她是个耐得住性子的女人，恬静淡雅，就仿佛她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为结果所累，因为她在做之前就笃定，她做完之后就会是那个样子。

所以她需要的就是按部就班，一步步做好就行。

她唯一着急的一次，大概就是在京畿的那一次，那是她的生母，而且她也的确没有时间了，算起来我得感谢那一次着急。

“小不点打来电话。”

“跟我说干嘛，接呗。”我略微有点心虚，事实上，她做到了她说的，从那之后也没有主动给我发过信息，像是那天晚上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喂，小不点。”

“嗯，我们已经在吃了。”

“对，就是我和他，不行的，今天这顿菜我可是弄了一个下午呢，不能浪费，你们去吃吧，我们就不来了。”

“啊？恩恩，好的，一会我问问他的意见，你们先吃饭，等我问好了，我这边给你发信息。”

放下电话后，她开口道：“小不点说马上新年了，他们几个打算邀请我们一起聚一聚，毕竟也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晚上去唱歌，还是在原来的老地方。”

“哪几个人？不会还是上次那几个吧？”

好汉微微一笑，“你的老同学也在哦，据说还是宋老师主动约的人家，看来这两人有戏，其他就是小不点和学院里的几个老师，她没细说，但应该都是我们办公室的那几个人。”

“去呗，反正你想去不是吗？”

“哥哥真好。”

“不叫恶贼了？”

好汉眉眼一挑，“那个要在特定的时候叫。”

“对了，我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我，你们办公室里男老师多吗？有喜欢你的人吗？”这个问题我一直没问过姜汉妤，今天晚上要一起出去，就不得不问一下，免得到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膈应上了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脸一红，“以前只有一个宋天佑，后来我们办公室的一个年轻老师倒是对我有过这方面的意思，但被我拒绝了，他现在跟办公室的另外一个女老师在一起，其他的没有了，我保证。”

我被她的模样逗乐了，“你跟我保证干嘛？我问这个只是怕今晚上跟你一起去了，有人对我有敌意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怎么会呢。”

“啊，酒足饭饱。” 我抻了个懒腰，走到一边点了根烟。

“你先休息吧，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我想把这里买下来，房东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她确实想把这里卖出去，价格上要比正常的市场价格低上一部分，我们就这个事情聊过，她说等她有空的时候就过来。”

我抬起头，看向姜汉妤，没记错的话，她上班的时间还没多久吧？她不过才刚毕业第一年，我那个时候在干嘛？我想想，我还在每个月拿着三四千的工资，然后在KTV里跟狗子他们几个同学天天喝酒唱歌。

不到月末就会把钱都花光，不只是我，狗子他们也一样，本就没有多少的工资，你一顿，我一顿，也经不住这么玩。

“你考虑好了？”

“嗯，这个房间房东告诉我，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住过，买的时候是个精装修，好像也确实如此，因为我打扫的时候看出来了，确实没有人住过的痕迹，首付30多万，到时候我自己的工资和住房公积金也能供得了。”

我微眯着眼，“你有那30多万？”

她脸色略微有些通红，“其实，其实我来凉城之前，处理掉了在神都的一些东西，手里能有个40多万的，这几个月也攒了一部分，学院那边人才引进后，也奖励了点，首付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全款的话，估计要等好多年，我有点急切的想在这里有个家。”

她有30万的，但她那时候并没有还我，而是假装履行契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