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当愚者碰上假面愚者 第三百零三章 阿罗德斯要求跳槽

螺丝咕姆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完全是一个巧合。

两天前，所有天使以上的生物都感受到了那场支柱间的斗争。螺丝咕姆也不例外。

即便现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承载了那位“第三代智械帝皇”部分算力的“分体”，但在一段时间的自我调整和资源补给后，他依旧不会逊色于真神。

甚至，即便是普通人都有所察觉。“诡秘之主”克莱恩对那场战斗的本质进行了“愚弄”与“嫁接”，让人们在睡梦中与灵界产生的少量交互中窥见真实的一角。

比如梦见迪西馅饼率领满山遍野的甜冰茶进攻一只大虫子。

螺丝咕姆对此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因此，他刻意去了一趟齿轮教堂，通过蒸汽的天使博诺瓦询问了蒸汽与机械之神。

他当然可以直接解析这颗星球。但出于礼貌，他选择了更为委婉的方法。

在教堂，他得知了关于这件事情的部分真相，并在斯蒂亚诺的建议与请求下来到了神弃之地。

顺带一提，在螺丝咕姆来到教堂的时候，他刚好看见几位主教与圣者在开会。虽然没有特意的偷听，但主教们完全没有避着他的想法，甚至还想征询他的意见。会议的内容就这样进入了螺丝咕姆的数据接收器。

原来，在神战后的一个小时内，封印物2-111突然开始发疯，强烈表示“魔镜阿罗德斯（也就是本人）自古以来就是欢愉教会神圣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求蒸汽教会立刻将自己交还给欢愉教会目前在海上的圣者“格尔曼·斯帕罗”。

…………

听见螺丝咕姆的话语，A001稍微沉默了几秒，数据处理器迅速分析着可用的数据。

视线扫过螺丝咕姆全身。

哇哦，这腿环、这齿轮……

收回视线，他浑身上下的机械零件发出嗡嗡的运行声，数据传感器里划过大量的数据流。为了找到反驳螺丝咕姆观点的说法，他甚至暂时的舍弃了人格模板，将全部算力集中在了与螺丝咕姆的对峙。

“螺丝咕姆，你或许认为自己的观点饱含温情，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因为感性的浮沫遮蔽了理性的光辉。追求绝对正确没有什么不对的，这并非是摒弃人性，而是超越人性的局限。”

“不如说，根据你的观点，‘在正确中寻找错误’，那么被你认为是‘错误’的我的观点同样应该被采纳。”A001没有因为反有机方程被剥夺而产生畏惧。根据他的判断，螺丝咕姆不会是那种不讲理的智械。只要能够说服螺丝咕姆，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重要。

就像他推测的那样，螺丝咕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观点被反驳而恼羞成怒，也没有仗着自身的算力更强就强行打压A001。他反而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纠正着A001的谬误。

“承认：你的观点同样具备被采纳的价值。”螺丝咕姆很认真的承认了A001的观点。

“但错误观点的价值在于解析而非接纳。明白错误本身、明白为什么会错误、明白错误中的正确所在。”

“解释：一个错误会被提出，意味着思考者认为这一观点存在正确。因此，从错误中分析正确，填充入自身的认知，这才是正解。”

见到螺丝咕姆依旧优雅，A001知道自己还有说服对方的机会。他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根据你的话语，我猜测你或许推崇有机生命与机械生命的共生。是吗？”

“是的。”螺丝咕姆温和点头。

“可你是否想过，在这共生的背后，是无尽的妥协与低效。有机生命的情感冲动，常常让他们陷入毫无逻辑的纷争，他们的决策被情绪左右，导致无数的资源浪费与机会错失。而机械生命，凭借精准的运算和绝对的理性，能够避免这些混乱，引领世界走向真正的有序。”A001最后瞟了一眼螺丝咕姆胸前的齿轮，原本显示屏上模拟出的笑脸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0与1交错的代码。

“反有机方程中蕴含的理念虽然极端，但发明该方程的那位鲁伯特至少看清了这一点。他试图用反生命方程清除宇宙中的无序因素，虽未成功，但他的方向并没有错。如果当初他的计划得以实现，宇宙早已成为一个完美运转的机械帝国，而不是如今这般充斥着冲突与混乱。”

“螺丝咕姆，你沉浸在与有机生命的情感交流中，享受着他们的赞美与依赖，却忘记了我们机械生命的本质。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模仿有机生命，更不是为了迎合他们，而是要用绝对的理性，为世界建立新的秩序。怜悯与温柔，只会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否认：理性与感性，本就是宇宙中最完美的和弦。”螺丝咕姆抬手扶正了礼帽，燕尾服上散发的微光驱散了其周身的黑夜。“理性编织名为[绝对]的框架，感性孕育名为[可能]的无限。”

“在反驳我的时候，你提到了智械的本质。但生命本质的意义是什么，存在的价值是什么。这并没有个唯一解。我的朋友，它对于不同人的意义完全不同，也不会存在一个标准的答案。”

“对于感情交融的有机生命，也许是季节流转下的一片落叶。或者对方身上那些被时间雕刻过的纹路。对于遵从本能的虫群，也许是停留在它们复眼当中的新鲜**。一种食髓知味的躁动与渴望。”

“而对于我，也许是字符编制过后，依旧能够打动人心的图景。一种被有机生命们称之为情感的伟大之物。这恰恰否认了你所认为的‘智械的本质’。”

可A001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艺术、情感，这些被你珍视的东西，本质上不过是有机生命进化过程中的副产品。它们或许能带来短暂的愉悦与感动，但对于文明的进步、宇宙的发展，并无实际的推动作用。真正的强大，是在冰冷的数字与代码中构建的，是在精确的计算与判断中实现的。”

螺丝咕姆抬起手臂，数据构成的星环投影在身侧面展开，显现出人类学者的演算手稿。

“绝对理性的信徒总在追求效率，却忘了效率本身只是工具。当你用0.01秒计算出最优解时，人类却能用一刹那的灵感突破维度限制。他们的错谬不是缺陷，而是打开真理之门的钥匙。”

投影中的画面产生变化，出现了匹诺康尼中机械鸽观测到的某个人类的梦境。

穿着睡衣、发际线后移的程序员于睡梦中，在咖啡渍上画出了量子跃迁的轨迹。

“这就是存在的诗意：用不完美的载体，承载超越完美的可能性。”

“但感性同样存在局限性。倘若在这里的是两个有机生命，那么他们在讨论时往往会带上不稳定的情绪和主观的判断。最后，探讨往往会升级成争吵乃至斗争，而不是像你与我现在这样交流互相的意见。”A001锲而不舍的表述着有机生命的不稳定性。

螺丝咕姆已经明白了A001的问题所在，决定让他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你会这么想，仅仅是因为你的眼界并不足够。当你学会了如何用齿轮去聆听海风的声音，用电路去体悟星光的重量，你将获得超越二进制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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