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6.井底之蛙

仅仅与王耀的房间隔着一面镜子的观察室。里面摆满各种显示屏和监控设备，时时刻刻观察着王耀的一举一动与身体状况。

这是面单向镜，从观察室可以很清楚看到房间中，而在房间中只能看到镜子里的倒影。

“你觉得他怎么样？”观察室，林战站姿有如军人般笔直，看着正在用餐的王耀说道。

“四天，上次睡去他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但是仪器显示他大脑皮层以及身体细胞处于极度活跃的状态。今天上午才终于醒来。”

“身体各方面机能大概是正常人的三倍，听觉与力量会达到四倍左右。血液采样检验的结果是不具备传染力，而且可以完全免疫人类社会已知的病毒。唯一的缺陷是极具侵略性，所有的测试生物最后都是细胞失去能量干枯而死。更为具体的，我们需要进行测试才能得知。”其身后，张晴拿着报告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林战始终保持沉稳的声音：“你觉得他的性格如何。特殊能力者太稀少了。国外那帮家伙不好插手，国内这群人已经为他抢破了头，就连c7区基地的自己人都想要拉到他们那去。”

说到这里，饶是林战都忍不住一阵头痛。“要不是我禁止任何人打扰，他房间的门已经被登门拜访的人给挤破了。现在他们整日去05老方那里告我状，说我霸权，想要一个人独吞他。”

“那您是怎么想的？”张晴感觉很新鲜，她想不到这个自己相处了好几天，看起来就像普通人的王耀会被各大势力争夺。

另一面，王耀靠在床上，不断和盘子中的豆子作斗争。

他夹起一颗像是豌豆般的墨绿豆子，据张晴说是转基因豌豆，具备的热量是普通豌豆的十几倍。

当然，热量高的食物不止这一个，这盘豌豆是特地为王耀准备的。

“你身体不复以往，现在的你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灵活的掌控动作。所以这是第一课，吃掉所有的豌豆。不许用手！”张晴如是道，顺便拍掉自作聪明伸手去抓的王耀的手。

豌豆从筷子间滑出，发怵轻响落在盘子上，滚了几圈。

王耀不信邪，凝神静气，举起筷子，刹那间快若闪电，划过一道残影刺下！

豌豆跳着逃开筷子的围攻。

“这颗豆子，不简单啊……”王耀眯起眼睛。

“心性没问题的话，当然要拉到我们这里来。”林战看着扔掉筷子，恼怒抓起盘子仰头往嘴里倒的王耀，笑容带着几分老狐狸的意味。“不然你以为我将他扣下来是为了什么。”

“……”张晴无言，看来铁面组长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啊。她沉吟细琢片刻，方才道：“性格很和善，而且他为没能救下其他个体而愧疚，说明很善良。不过和以前我协助过的十几名个体一样，情绪悲观低落。关于这点我倒是觉得很正常。换做自己我也很难接受。”

“唯一还有待考证的，是不知道他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后是否会骄傲自大，失去本心。”

……

“hi李晴。”王耀笑着对进来的张晴打招呼，随即就举起盘子抱怨道：“你这简直是难为人嘛，豆子跟抹了油似的，就算以前我也夹不起来啊。”

“慢慢锻炼就好了……”张晴控制自己不去纠错名字再一次被叫错，问道：“你下来行走了吗？”

王耀道：“走了几步，能做到行走，但是姿势很怪异。就像是……就像是在平地上走楼梯。”说罢，他跳下床走了几步。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无比怪异。

“我控制不住肌肉，你们有办法吗？”王耀轻轻一跃，落到床上。神情颇为兴奋。身体内膨胀的力量感让他认为自己可以一拳打通墙壁！

“没有办法。”张晴断绝了王耀想偷懒的想法。“只能靠你自己渐渐习惯。”

“我今天可以出去了吗。”本就不抱希望王耀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他兴奋盯着张晴，张晴仿佛看到了一条尾巴在王耀身后快速摆动。

张晴被自己的想象逗得噗嗤笑道：“当然可以，这么多天你还没出去过，我带你到基地里逛一逛。”

……

“整个c7区都建在地下，这里有一千多名工作人员，收容着15件oftum个体。”

“收容？什么意思，关押吗。”

“不一样，oftum个体大多都拥有形体。根据其特性会将其收容在特殊区域。oftum－236是个例外，因为它没有形体，或者拥有但我们无法找到。”

“oftum个体包含很多，物体，生物。凡是我们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物体都会被收容起来。危害性个体会进行抹除。

午休时间，c7区的员工纷纷离开工作岗位，前往食堂用餐。可以看出张晴人缘很好，走廊上路过的工作人员大多都会向她打招呼，顺便好奇的看着迈奇怪步伐的王耀。

“这里是对外办公室。”张晴带领王耀来到一间大厅内。

这是个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昏暗大厅，正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画面。

办公区在巨屏下方，扇形延伸，零星几名没去吃饭的工作人员在位子上工作。

“对外办公室是调查部门，主要负责收集世界各地的相关情报，发现疑似oftum的个体会去调查并且带回。把你带回来的林夏就是对外办公室的人。除此之外还有灾难处理办公室，是oftum的战斗部门。处理民间警察军队处理不了的灾难以及将危险性oftum个体带回。”

“对外和灾难处理办公室是每个基地的标配。咱们c7区对外办公室组长是林战，你见过。灾难处理办公室的组长姓李，叫李广胜。他们都是06红色。一般来说红色都是领导层。c7区总负责人是方杰，05红色。”

“你对这里感觉如何？”

王耀仰头看着巨屏，开玩笑道：“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生化危机里的蜂巢。”

充满科幻感的银白色金属墙壁。走廊上和办公区有窗户，窗外是茂密的树林，白云蓝天，偶尔有鸟落上枝头。而实际这些都是显示屏，他们在地下一百米深处。

“这些只是普通的金属墙壁。”张晴带王耀离开对外办公室，边走边道。“不同基地会根据收容个体的危害性来设防。c7区收容的oftum个体危害性很小。收容危害生物的基地都在偏僻荒无人烟的山区，地下数百上千米。墙壁全都是合金。内部有小型核电站独立供电，哪怕是核弹洗地也不会有事。基因模块感染类干脆全部由机器人代为操作。”

“基因模块感染……那是啥？”

“对人类有致命威胁的东西，诱因是基因方面。”张晴看王耀还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继续道。“拿oftum－561来说。它是一盘的动画dvd光盘，任何人看了这个光盘后都会陷入一种洗脑状态，认为光盘中的内容是至高存在，并且会竭力向其他人介绍，甚至使用暴力手段强迫他人观看。所有看过此盘dvd的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都会被感染，继而向其他人介绍。和一些宗教很像。”

王耀一副“听起来并没多严重”的样子激起了张晴的说教欲，她继续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并不算多严重的话……如果被感染的个体拿到电视台播放，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张晴的反问让王耀微微一怔，随即手脚冰凉。后果？后果就是会在短短几天甚至一天内扩散全球。全球70亿人被洗脑！

“这种东西，应该被抹除掉吧……”王耀声音发干。醒来后充斥在浑身各处的力量让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而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现在的他面对舔食者或许有一拼之力，但如果面对这个561，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无法抹除。”张晴摇头。“无论我们使用何种手段摧毁它，都会在下一刹那出现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还没等王耀问下去，张晴接着道：“现在oftum－561连同其个体被收容在海洋某个叫“a岛”的岛屿上。这些是我的权限所能查阅的所有了。你我等级相同，你也一样。”

人类到现在还没灭绝真是好运啊……王耀内心也说不出是感叹还是什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

“好了，他们应该等急了。”张晴道：“我这就带你去测试区，在那里我们会对你的身体素质进行评测。”

“是么……”移开注意力的王耀隐隐有些急切，他很想知道自己如今强大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