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藏 第886章 先办正事

面对卫渊如能穿透识海的目光，天语讪笑半天，解释道：“这个，不就是因为不太可能嘛，所以偶尔会想一想。然后又被你祭拜得太惨，所以才化成小小执念。”

卫渊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并未深究。从这些影像上就看得出，天语享受的是一边放狠话一边追杀的过程，追求的是将卫渊踩在脚下仰天咆哮的结果。

所有影像都指向同一个结果，而过程各有特色，且把卫渊踩住、仰天咆哮之后，就又会开始新一轮的追杀。

眼见卫渊没有动怒，天语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跑到荒界来了？！”

卫渊道：“不小心中了辉夜的放逐，就被甩过来了。”

天语皱眉道：“这就有些麻烦了，从这里出去很费事，必须要走传送门。前几天九目大人突然发话，开始严格审查进出传送门的巫族身份，现在想要送你走恐怕还需要费些周折。”

“传送门那是什么情况，可以硬闯吗？”

天语忙道“千万不要！传送门出口在天之城，你就算闯过了传送门，那边一通知天之城，就是仙人也逃不出去。咱们要从长计议，你先让我想想……”

天语努力思索，无果。

还是卫渊问：“巫族有偷渡的吗？”

天语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听说每年都会有罪犯成功偷渡，悄悄返回巫域。唔，我先打听打听，如果属实，那就说明这件事有完整的章程，最上一层、拿大头一定是九目大人。

你放心，只要花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别的巫能走，我们也一样能走。”

“但是不能这么走我老师的道剑同样被放逐，应该也是落入此界。我想要找到它，然后再走。”

天语仔细问了半天，方知道剑是张生的道基之一，顿时抓瞎：“这个……不是东西吧？这要怎么找？放弃不行吗？你老师都几百把仙剑了，还差这一把？”

卫渊正色道：“就差这一把，只差这一把。这把道剑上自带命数因果，缺了一点就如几千里长的大堤上出现了一个蚂蚁洞……”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人话我都懂，不用说得这么费劲。”天语道。

卫渊拍了拍额头，道：“这段时间跟傻巫打交道有点多，忘记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非得找回来不可。老师一生就这点执念，我不想她以后几千年里心里都留一点遗憾。”

天语道：“等等，你刚才说几千年……少了这把剑，你老师登仙就危险了？”

卫渊摇头：“登仙没问题，但是会打不过第一天巫。”

天语默然，然后道：“你且等会，容我冥想片刻。”

也不等卫渊同意，他就八只眼睛一齐闭上，整整冥想一刻钟，将几种最紧张最惊险的追杀流程都在心中过了一片，这才稳住道心，睁开一只最小的眼睛，说：“既然是个人，以后说人言可好？”

卫渊再次确认，天语人话水平非常高。

“那东西……道剑究竟长什么样？”

卫渊道：“它自生灵性，又被放逐而来，已经和老师断了因果。在这方天地间或许会成一无主灵性，千变万幻亦有可能。”

天语愕然道：“这要怎么找？”

卫渊道：“我许下了大愿，与它因果极强，非是一个放逐能够切得断的。在愿力之下，它自会在种种机缘巧合下离我越来越近。”

天语又睁开一只眼睛，道：“要不是知道是你，我肯定觉得你是个骗子。那些贼秃骗钱时都是和你一个口吻。”

卫渊一惊：“有这么明显？”

“刚才你说这话的时候，都宝相庄严了！”

卫渊脸上掠过一抹忧色，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就受到了影响。但这又是没办法的事，不发宏愿，建立不了因果。

而当日卫渊步步紧逼，又以自身入局为饵，辉夜才会将道剑放逐。否则的话她如果将道剑拿在手里，以巫族种种诡异手段，万一在张生天劫时动点手脚，张生就危险了。前面几劫倒还好说，登仙之劫怎么都过不去。

所以卫渊才会以身入局，让辉夜将道剑放逐，如是争来一线机会。

天语看出卫渊脸色不太对，正色道：“可是中了那些贼秃的暗手？”

“没什么，就是遇到几个和尚说我生有宿慧，非要我入佛门。”

天语哈哈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这个还不简单？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天天吃喝玩乐，多多见识世间各族绝色，佛性不就洗脱了？”

卫渊顿时苦笑，这不是把自己向王佛的莲座上推？但不这么做，清心寡欲，又会逐渐宝相庄严。

“算了，不想这些，先办正事。”

天语问：“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卫渊道：“这段时间我对祭祀之力已经有所领悟，知晓了其中不少奥妙。我以天运灵锻法炼制法器，锤下会诞生诸种不同灵性。只要炼得够多，炼出之器品阶够好，就有可能将道剑牵引过来。如能炼出仙器，那必会引来道剑。”

“气运垂钓啊！”天语一脸痛苦神情，他也是被卫渊用气运钓来的。祭拜召唤，本质上也属于气运垂钓法。

卫渊道：“就是此法。”

天语沉吟思索：“仙器，我想想，这地方可没有足够好的材料。啊，对了，我看你的名号十分张扬，颇有我们力巫风范，不怕暴露吗？”

卫渊指了指自己，道：“你再仔细看看？”

天语多睁了两只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在他面前坐着的分明就是一个巫族，只是长得和卫渊有点像而已。

但丑到卫渊这种程度，任何巫都不会仔细看的，所以像不像卫渊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所有巫都只会记得：那家伙很丑，仅此而已。

现在天语认真地看了，但依然觉得卫渊是个力巫，从内而外都在散发着力巫的味道。

天语又睁开余下的眼睛，同时身体发出嗡嗡的低鸣，震波落在卫渊身上，激起的回应也是力巫独有。

天语瞬间感觉极为诡异，慢慢变色，道：“……九目大人？”

“我要是九目你早就死了。除了我，谁还能把你拜到这里来？”

天语这才相信眼前确实是卫渊，他再仔细看了半天，方点头道：“连我都看不出来，这伪装可以的。”

其实卫渊最初时也是破绽百出，后来与真钢、猎三一日夜相处，已经悄悄调整过肉身，现在他身体表面一层就是巫族血肉，要切开后才能看到内里本质。

天语思索了一下道：“有这个伪装，我们可以去战域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路上说。”

卫渊便让猎三一和真钢收拾所有财物装车，准备离开。当看到陆陆续续搬出近十万斤荒铁时，连天语都震惊了：“这么多？！都是这段时间赚的？”

“是的。”

“这……好吧！我们去战域干一票大的！”天语骤然信心百倍。

听闻卫渊要走的消息，集市主人匆匆赶来，想要拦阻，却被天语的护卫推到了一边。

担任护卫的荒巫一声冷笑，道：“我家大人乃是荒祖之星、百岁以下最强力巫、荒界第一力巫、锦缎之王、美酒之主、通行八国之地、富豪榜进步最快……的天语大人！现在你认识了吗？”

集市主人脸色难看，这些名号听起来古怪，但仅仅一个荒界第一力巫就已经将他镇得不敢用强了。

荒界第一力巫这等名头，可不是随便什么巫都能喊的，实力稍弱一点，早就被打死了。

片刻后，天语车队再度启行，离开了集市，向战域驶去。只是卫渊走后，集市主人以及这一区域的猎巫们才发现，区域内所有荒铁几乎都被带走，所有巫都是一穷二白，手上只有装备，没有货币。整片区域此后整整萧条了几十年，才慢慢恢复元气。

在前行路上，天语详细说了战域信息。

荒界内部有几种地形，大片荒芜地带就是绝域，也是投放罪犯的地方。卫渊出身的集市，就是绝域之一。

此外在荒界中还有许多诡异恐怖的强横生灵，它们不断向巫族控制区域发起冲击，力巫们则是建起数座大城进行抵御。这几座大城即是战域，那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战争，在战争中获得军功，就是兑换几种荒界独有的珍稀资源的唯一方式。

战域中的力巫数量远超绝域，而且大多都是出身贵族，身份高贵，身家丰厚，战力强横。天语本来一直在其中一座大城活动，结果突然被卫渊拜倒，不得不万里迢迢地赶到绝域，来见卫渊。

但卫渊还有一事想不太明白，于是问：“你怎么还有个荒界第一力巫的名头？”

“力巫，又不是荒巫。这名号我是来的路上给自己加上的。”

卫渊看着天语那浮夸的身躯，总觉得有点壮而不强的味道。再说这家伙日夜和几十个小美巫缠来缠去，哪来的时间进行生死磨砺？如果天语都能是荒界第一力巫，那力巫的实力，就要重新评估了。

卫渊问：“你这么能打了？不怕别人来挑战吗？”

哪知天语哈哈一笑道：“不怕！想挑战我，得先过你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