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藏 第838章 佛在何处

居然在这个时候渡劫—卫渊索性现身，引导完第三轮导弹落地，方才返回青冥。

卫渊立身之地虽然是破碎之域边缘，但他现在自是不惧普通幽巫、灵巫，圣巫没有真正交过手，还不好说。

第三轮导弹数量不多，只飞过来五六枚。下方巫民已经在四散奔逃了，没有什么聚集的目标。于是卫渊将五枚导弹全部砸在一处，那里躲藏着两名神射大巫，都被炸成了重伤。

卫渊这才返回青冥，天劫正好开始红莲菩提的出世就与卫渊有大因果，附赠了普渡真言，威力无穷。是以它已经算是人间烟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渡劫就等同于人间烟火在部分渡劫。

此次天劫异常古怪，云山上万佛一齐怒目，无数降魔符文如雨纷落，仿佛正在镇压什么绝世妖魔。

而红莲菩提树身中绽放万道艳红光芒，所有黑红业力都被融入到光芒中，直射天穹！

被红光照中，降魔符文就如冰雪般成片消解。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卫渊凭看对天劫无比丰富的经验，本能地感觉要是这样下去，怕是会持续非常久。自己心相世界中天劫不断，别说主持道基大典了，更无法应对巫族进攻。

正在此时，卫渊心中一动，少女阴阳传来一个意念，此次天劫古怪，要求干预，

天劫古怪倒是没什么，卫渊就没遇上过正常的天劫，特别是中间还有一次不了了之的心魔劫，也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但是少女阴阳主动要求干预，却是引起了卫渊的警觉。

她的本质几近于道，有可能感知到了一些卫渊没有察觉的东西。

卫渊深知自己体质特殊，不敢靠近，便允许少女阴阳加以干预。不过卫渊也有此奇怪，人间烟火中许多东西少女阴阳都可以自由动用，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允许的？

下一刻卫渊就知道了。

大片金色琉璃气运腾空而起，直接封向天穹。金色琉璃无形无质，穿过了正激烈交锋的红光与降魔大咒，消失在天穹上方。每一片金色气运升空，云山万佛就变得模糊虚幻几分，落下的降魔大咒威力也随之大减，一道道红光越冲越高，从只能消融几十大咒，变成了可抵消数百大咒。

云山方佛都是极为念怒，诸多低位的佛陀罗汉离开了莲座，竟是飞身而下，要舍身降魔。

此时红莲菩提突然通体向琉璃质转化，同时放射出万道琉璃佛光，冲天而起。天上天下佛光对冲，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终于云山万佛消失，人间烟火天穹恢复了本来样貌。卫渊第一时间就飞到了存放金色琉璃气运之处，但见此前若大一片金色琉璃海，如今就只剩下了数汪小水潭，加起能剩个百十来道气运。

这一片因黄泉洞天而来的神秘气运，居然就在红莲菩提渡劫时用得干干净净？难道说，这片金色琉璃云海，专是为了红莲菩提渡劫而来？

一棵菩提树而已，有这么大的牌面？

卫渊仔细一想，还真有。

菩提是广智普渡罗汉佛前的菩提，说起来似乎只有化解业力这么一个特殊能力，但太初宫勋功殿里，能够处理业力的宝物总共也不过一掌之数，加在一起也没有红莲菩提消解的多。红莲菩提化解业力的方法只有一个，红莲普渡真言，卫渊上次用它一口气炼化了八十万巫族·—·

如此一想，确实有些..离谱。

卫渊呆站了片刻，虽然想明白了这些金色琉璃气运其实不是属于自己的，但毕竟在自已眼前过了一遍，卫渊还规划了半天使用它的方式，所以现在心里还是有些空荡荡的。

卫渊收拾心情，飞到红莲菩提前。菩提树现在反而变矮了一些，树身隐隐透出琉璃色泽，树叶翠绿，只是尖端处有一抹亮红。

见卫渊到来，就从树中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身上是一袭月白僧衣，通体清灵剔透，不舍半点尘埃。

小和尚不过四尺高，光头晶莹发亮，如同最上等美玉雕成的一般。他向卫渊行了一礼，道：「仙尊成道之恩，无以言谢。」

「你，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卫渊指着小和尚，只觉得光头无比的刺眼。

「小僧一直是这个样子，前世如此，前前世也是如此。只是前面两世机缘未至，早早天折，不得已回到佛前，直到遇到仙尊，方能重显人间。」

「你能记得前世之事？」

「该记得的记得，不该记得的都忘记了。」

卫渊皱眉，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那些琉璃气运，是谁给你的？」

卫渊问出这个关键问题，但并不指望会有答案。果然小和尚露出迷茫神情，不知卫渊在说什么。

但是卫渊怎么看小和尚怎么觉得不对劲，同样是灵植诞生灵性，化形显世，冰璃神木第一个渡劫成功，卫渊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冰茶。

于是卫渊再问：「你自称小僧，那你的佛在何处？」

小和尚道：「小僧的佛，就在眼前。」

卫渊忽然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座雄伟但却显出破败的大殿，殿门只关上了半边，

另外半边已经半塌。卫渊居高临下地望去，整个大殿中都是黑暗、冰冷，只有自己面前案上燃着一盏古灯，灯光如豆，只照亮了方圆丈许之地。

案前摆着三个蒲团，左边跪着个小和尚，最右边的蒲团是空的，而中间蒲团上则是一具森森白骨。

大殿中，只有小和尚的颂经声在回荡着，时远时近。

卫渊忽然清醒过来，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小和尚时，就如见了鬼一样。

小和尚对卫渊的异样全无所觉，安静地站在那里。

卫渊稳定了一下心神，询问起小和尚的神通。红莲菩提在普阶后，依然是化消业力，

只不过消解得更快更多，然后能够稍稍减缓几种特殊的业力。

「什么特殊业力？」卫渊追问。

小和尚也是说不出来，只是言道遇上了自然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