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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分头跟上黛安·汉森和斯蒂尔斯那伙人。”杰克收起M110A1，背在身后顺着消防梯快速下到楼下。
通过手机信号塔的三角定位确认手机位置是老办法了，并且通常只能确定一个大致范围，而强行入侵手机直接打开GPS进行定位则要精准的多。
“豆豆”警官在收走里瑟手机的同时，芬奇便通过蓝牙完成了入侵附近几人手机的操作。
因此哪怕他经验老道的拔掉了里瑟手机内的电话卡，并将手机砸烂，杰克依旧可以根据芬奇的提示，远远跟在他驾驶的便衣警车之后。
警车沿着长岛高速一路向东，在经过一连串的小农场和高尔夫球场之后，来到了风景优美的牡蛎湾。
通缉要犯小组的基地小楼虽然也在长岛，但杰克还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几乎没什么人，而没人也意味着极低的犯罪率。
换而言之，这里也是个很不错的抛尸地，随便找个滩涂抛个坑，等尸体烂差不多了，海水冲刷带走泥沙的同时，也会将剩下的残骸一并带走。
“希望你能喜欢这里，毕竟你将在这里待上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时车内的里瑟也已经苏醒，“豆豆”警探一本正经的和他说着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趁着从后座起身的动作，里瑟将之前藏起来的蓝牙耳机又偷偷塞进耳朵，嘴里还不忘调侃，“事实上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坏蛋的？”
他的手机虽然被砸烂了，但正在开车的警探先生身上的手机一样能连。
对于自己眼中的“将死之人”，“豆豆”警探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和所有人一样，我也有贷款要还。
有一天我从床上醒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其实就是在保护一群华尔街的吸血鬼，他们压榨所有人的血汗，一下午能捞到的钱比我一辈子赚的还要多，于是我告诉自己，管他M的。”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听到这段对话的杰克口中啧啧有声。
当然他这话不是说给里瑟听的，而是某个从华尔街赚了亿万身家的“芬奇先生”。
“塔沃勒先生，严格来说，我的钱也是利用规则漏洞从那些吸血鬼手上赚来的，另外前方路段无人，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动手救下里瑟先生了？”芬奇语气认真说道。
杰克微微踩下油门，他的奥迪R8虽然有些显眼不是太适合跟踪，但只要保持车距在对方后视镜能够看到的目视距离外就不是问题了。
V10发动机发出动力强劲的轰鸣声，瞬间将这辆防弹超跑的速度提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
如今传统的发动机虽然相比起赛里斯新锐的四轮单独驱动电机在各项性能方面都已落后，但那轰鸣的引擎声却也代表了一种情怀，当然也只剩下情怀了。
杰克之前找克里斯商量过，是不是也搞一辆能原地起跳的电动车玩玩，纯电跑车虽然有些智商税，但混动的倒也不是不行。
关键那玩意儿会跳舞啊，带个姑娘教她在车里唱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岂不是很有趣？
与此同时，前方便衣警车中的对话还在继续，里瑟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般，语气平静的微微摇头。
“我认为不是这样的。”他凑近到警车前后座之间用来隔离的铁栅栏前，“之前我观察过你，跟踪了你几乎一整天，莱纳尔（弗斯科）。”
被道破名字的“豆豆”警探脸色微变，他可一直没有表明过身份，这也意味着后座这小子说的有可能是真的，自己可能早就被他盯上了。
“我认为和你的那些朋友相比，你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你的内心依旧保留着底线。”
莱纳尔·弗斯科眼睛微微眯起，没有接话，想听听这家伙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斯蒂尔斯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去做一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比如奉命将我沉入牡蛎湾。”
被这话戳中内心隐秘的“豆豆”警探脸颊抽了抽，忍不住开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自己这样说了，我就会放了你？刚才的事情你都听到了，我还不想死。”
里瑟微笑摇头，声音依旧低沉，“不，我想告诉你的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会饶你一命。”
莱纳尔·弗斯科看了眼后视镜，确定某人双手还被拷着，这才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里瑟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边笑还一边继续说道，“我有可能会在纽约待上一段时间，但新认识的几个朋友都比较忙，不是很适合经常打扰。
而我需要在NYPD内部有个自己的眼线，因此我在想，你或许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你是打算为我提供一份工作了？真是令我感激不尽。”弗斯科此时已经将里瑟当成了一个小丑，很是配合的回应道，仿佛在等着他后面还会说出什么更“有趣”的笑话来。
“当然，不过我有两个规矩。”里瑟不紧不慢的说着，“第一条，如果你再像今天一样试图伤害无辜，我会直接干掉你。
我非常不喜欢杀人，但又十分擅长这个。”
此时V10引擎的轰鸣声从后方骤然响起，并且迅速由远及近，黑色的奥迪R8超跑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从他们所在的便衣警车左侧一闪而过，在眼前这条偏僻公路上拉起长长的烟尘。
有一瞬间，开车的“豆豆”警探被吸引了注意力，但由于对方车速过快，他甚至没能看清驾驶者是男是女。
不过他倒也并未在意，毕竟自己开的是一辆便衣警车，而且牡蛎湾虽然偏僻了点，却是富豪们的度假胜地，至今还保留了一些名人的故居，路过一个飙车的富二代再正常不过。
回过神来的弗斯科再次看了眼后视镜，确认某人双手依旧处于被限制的状态，这才继续问道，“那第二条？”
“第二条就是，下次搜身的时候，你最好搜仔细一些，不要遗留任何东西。”
不等弗斯科反应过来，里瑟就低下头双手抱膝，大吼一声，“杰克！动手！”
弗斯科正觉得莫名其妙，却赫然看到刚刚超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奥迪R8此刻横停在路中间，一个身影从驾驶室探出，手中一把枪管老长的狙击步枪正指向自己。
“法克.”
弗斯科也算是个老司机了，又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当即强忍住潜意识中猛打方向盘的冲动，用力踩下刹车的同时手中的方向盘只是微微带了下方向防止侧翻。
然而就在此刻枪声骤然响起，便衣警车右侧车胎被直接打爆，车子瞬间失控，感受到车子向右倾斜的弗斯科连忙想要顺着方向打方向盘，结果第二声枪声响起，左侧车胎也被打爆。
好在刚才的车速并不快，在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中，这辆老旧的福特轿车拉着长长的焦黑胎痕在路面上画了个大大的S形，最终在奥迪R8前方不足3米的位置停下。
第三声枪声随之响起，子弹打碎挡风玻璃，擦着弗斯科的脸颊射入头枕。
这警告意味十足的一枪让“豆豆”警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近在咫尺的枪口乖乖举起双手。
“劳驾。”里瑟敲了敲车窗玻璃，示意他打开车门保险，下车后施施然绕过车屁股，走到驾驶位的车窗前，将还戴着手铐的双手递上。
弗斯科微微颤抖着从裤兜里摸出钥匙给里瑟打开手铐，转眼之间两人身份互换，因为里瑟反手又用那把手铐将他拷了起来。
杰克收起M110A1，打开车门后将副驾的椅背放倒，然后对弗斯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作为一辆发动机中置的双座超级跑车，奥迪R8没有传统意义上后备箱，除了车头有个不大的前置空间可以用来放个旅行包，就只能往座位后部的空间里强行塞人了。
偏偏“豆豆”警探是那种横向发展的体型，虽然杰克和里瑟都委屈了下自己的大长腿，努力将座位前移了，但当到达目的地之后，他还是被挤得面如白纸，几乎“气若游丝”。
不过等两人将晕头转向的弗斯科推上码头，让他看清眼前手持鱼竿，嘴里叼着雪茄的老头相貌之后，他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辛苦你们了，尤其是杰克，我又欠你了一个人情。”转头看向三人的弗兰克·雷根笑得像个慈祥的退休老头，从怀里摸出雪茄盒，直接扔给杰克示意他自便。
弗斯科嘴唇哆嗦着，颤抖着手如同梦游般接过杰克帮他剪好的“大炮”。
“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对吗？弗斯科警探。”弗兰克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意，看向弗斯科的眼神却是冰冷无比，至少此时的“豆豆”警探是这么感觉的。
——
“弗斯科只是个小角色，而且刚刚加入缉毒组不久，不可能知道太多东西。”远远看着在码头“聊天”的两位NYPD，里瑟表情颇有些不爽。
杰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爽了，里瑟如今算是在替芬奇“打工”，弗斯科则是他替自己物色的NYPD“内鬼”。
结果自己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他选定的“内鬼”身份直接曝光。
“斯蒂尔斯那帮人，包括黛安·汉森在内这位助理检察官也都只是小角色，而弗兰克想要挖出真正的幕后黑手，那很可能将是一项长期工作。”
大家都是初次合作，有些事杰克认为还是提前把话讲明白比较好。
无论是FBI还是弗兰克·雷根这位的NYPD局长，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对里瑟和芬奇的“义警”行为视而不见，即使他们的做法涉及了多项犯罪。
但这也仅仅只是某种程度而已，里瑟之前在车上的那句话可是一点都不带假的，或许他讨厌杀人，但CIA也确实将他培养成了一台杀人机器。
纽约的街头治安已经无药可救，但这并不代表弗兰克愿意每天在面对一大堆治安案件的同时，见到更多权势之人的尸体。
有钱有势从来不和“好人”这个词挂钩，就像管理着纽约高达两万多人警务系统的局长先生，也从未指望过自己手下个个都是好警察一样。
这次“机器”给出的号码指向的元凶是身为助理检察官的黛安·汉森，里瑟就算选择直接干掉她以挽救其他人的生命，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可如果下次号码指向的人是市长，是某个富豪，或者某个名人，是不是也能这样粗暴的直接干掉呢？
杰克这个半“先知”纵使已经想不起《疑犯追踪》的详细剧情，也知道这是不必要的担忧，否则前世时芬奇也不会给他类似“圣母”的印象了。
但他并不能拍着胸膛向所有人保证，芬奇能像控制“机器”一样牢牢控制住里瑟这个CIA的杀人机器，又或者让众人相信里瑟并非一个不择手段只追求结果的人。
眼下能够说服各方合作，尝试建立某种信任，已经是杰克凭借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的表现，以及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所能达成的最优解了。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无论是身为FBI高层的罗西和达娜·莫热，又或者是弗兰克·雷根，他们都只是希望“火车”尽量在正确的轨道上行驶，纵使这条轨道已经破旧不堪，但至少方向是明确的。
罗西和达娜想要解决类似“德西玛科技”这种隐患，弗兰克希望铲除隐藏在NYPD的内鬼，但没人想要看到在这个过程沿途堆满有罪之人的尸骨。
站在执法者的角度，如果杀人能解决所有问题，那么也就不需要什么法律了，更不需要监狱这种东西。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信任问题，杰克对此并不担心，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一个个“无关号码”带来的案子被解决，这种不必要的担心早晚会烟消云散。
“弗兰克并不介意自己手下某位警探成为你所谓的‘眼线’，你可以继续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
我知道如今大家尚未建立真正的信任，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慢慢来，以后小事你可以找你的眼线，如果他搞不定可以找第12分局的贝克特警探和她的作家男友。
还有丹尼·雷根警探，乃至我的上司达娜·莫热女士。”
杰克一脸坦然的看向面沉似水的里瑟，后者在沉默片刻之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也只是面露无奈的点点头。
“随便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最好别太忙，刚才那三枪干的可真漂亮。”
见码头上的两人似乎一时半会没有聊完的意思，里瑟抬头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去解决最后的问题了。”
